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此拒絕他。
但是石凡面色平靜從容，絲毫沒有顯示出對她的絲毫尊敬。
她眼神盯着石凡說道：“石凡，你一介北域散修，身後又無勢力加持...你可知道隻需要一句話說出，你便要在這中州毫無立足之地，甚至我的那些追随者會對你做出某些過激的事情也說不定。”
詩素妍最終還是動用了言語威脅，不過她至少沒有丢了聖女的身份，放下身段直接對石凡出手。
她還是覺得石凡這身份的人，隻要她言語一下，便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隻是石凡遠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一類人。
石凡毫無畏懼的說道：“你大可宣揚，隻是正如你所說，我們兩個如今的身份差距過大，隻要你的追随者不是腦殘，想必也該想到像我這樣的凡境修士應該沒有有機會接觸到仙妙庵的聖女，尤其是在這觀月樓，這等勾欄之地。”
觀月樓清風搖曳，一陣陣涼風吹過，吹的詩素妍一身白衣長裙飄搖。
詩素妍聽到石凡這麽說，她臉上一道白煞沖過，顯然是動了怒，隻是這怒氣瞬息就被她壓制下去。
“好啊，石凡，我不會求你，因爲我詩素妍這一輩子都沒有求過别人。但我也與你結仇，甚至我還要幫你，給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你可知道在星羅城被你趕出皇朝煉丹處的許安，那個仙級中品煉丹師如今在何處？”
石凡無所謂道：“這個人和我沒多大關系，隻是碰巧被我用煉丹術擊敗了而已。”
“哼，我既然說了這個人，你既然來了這座城，那這個家夥肯定和你有關系。許安現在是古道城三大家之一的許家大長老，而且根據消息，許安已經知道了你來古道城的消息，想必不用多久他就會對你動手了！”
詩素妍身爲仙妙庵的聖女，身後是整個大陸三分之一風花雪月之地的勢力，消息，是這個聖地賴以生存的基本。
也是仙妙庵的基礎手段。
詩素妍來見石凡之前顯然是做過詳細調查，如今誘惑和威脅都不成，她也不想和石凡結仇，索性将這個消息告訴了石凡。
石凡則直接點點頭：“知道了，你還不退下？”
石凡知道這詩素妍的目的，所以顯得百毒不侵，畢竟這女人心懷不軌在先，石凡很難給她好臉色。
詩素妍看到石凡還是如此态度，随機愣了一下，冷哼一聲，将口上面紗遮住，走出這間雅間。
...
不過詩素妍走了沒過半刻，她便原路返回走入了石凡的雅間。
石凡皺着眉頭看着原路返回的詩素妍問道：“怎麽，今晚你便要賴在我這裏？”
詩素妍留給石凡的印象并不好，所以石凡的語氣也很平冷。
詩素妍則是尴尬道：“那個呂有财追到我這裏了，江湖救急，在你這裏小避片刻！”
石凡搖搖頭：“你們這觀月閣真不拿賓客當回事，我建議你們在每個雅間門口立下禁止，這樣就能攔住像你這樣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的人了。”
詩素妍知道石凡是在諷刺她，可她這會也難以反駁。
畢竟那個呂有财，實在是她避之不及的存在。
石凡問道：“你堂堂聖地聖女，何須懼怕一個富二代？”
“富二代？”
詩素妍顯然從沒有聽過這個詞，但是稍加理解之後便說道：“富二代？那可是天地商會巨賈之長子，當今始祖皇朝丞相的親外孫，身份背景那裏是我一個聖地聖女能比的上啊！”
石凡笑了笑。
聖地聖女聖子，可以算得上是宗門的親傳弟子，未來或許有可能要繼承聖地道統。
但實際上，每個聖地的聖子聖女都有可能不是唯一的，畢竟聖地也要考慮到容錯率的事情，萬一發生什麽特殊事件，現在的聖子聖女死在外面，那後備的聖子聖女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而像呂有财這樣的家族獨子，就算是個廢物，也是未來繼承家族商業的傳人。尤其是像中州天地商會還有始祖皇朝丞相這樣背景的人，更是尊貴。
這種人的圈子，往往都是始祖龍城之中的上層。而家族之上，也定然是有仙帝傳承的。
石凡平靜道：“這不正好？你一個聖女配别人一個富二代，可謂是狐朋狗友，狼狽爲奸，随了别人心意你不就能成大事了？”
詩素妍語氣首次有些急促道：“呵呵，若是你看到那家夥，你就不會這麽想了。是個聖女，不，是個女人都不會想嫁給她的！”
就在石凡正想質問原因時，一道撞門聲傳出。
嘭！
雅間的大門直接被撞成碎渣。
一道粗狂的聲音傳進門内：“詩仙子，聽聞你在這觀月樓藏着，我說古道城數家旅館酒店你不停宿，原來是跑到這裏來躲着我了。”
呂有财一進門。
就給石凡說明白了爲何詩素妍說不會有女人願意嫁給這個家夥。
隻見呂有财身材肥大，兩米的身高，愣是長出了一米的體寬。
若是僅僅肥胖一些，還不算什麽，隻是這呂有财的面容才是極品。
顯黑色的臉龐上，無數黑毛紮立。五官長的各有特色，眼睛如同綠豆，眉毛如同王八，鼻子如同鼹鼠，耳朵如同狐狸，嘴巴就像是鲶魚，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是臨時湊在一起的花果盤，有三分恐怖，三分驚悚，更像是被人用熱泥粘貼上去的假人一般。
四肢若是單單肥大還好，隻是這呂有财的四肢竟然是肥大不一，左胳膊肥，右胳膊更肥。右腿肥，左腿更肥。
他這個人整體看上去，更像是某個劣質的熱氣球假人...
如果這家夥不呼吸，石凡真的一眼看不出來這東西是個真人。
石凡的呼吸都有些窒息，長成這樣，還應該真沒有人敢嫁給這位有财公子。
...
“詩仙子，你躲在這裏幹什麽？還有這個人是誰？”呂有财扯着嗓子問道。
詩素妍臉上的慌張轉瞬即逝，然後平整了一下語氣，對呂有财說道：“呂公子，我隻是在這裏替這位公子演奏一曲而已，請你不要如此失利。”
“原來如此...”
得到詩素妍的解釋，呂有财本來還要生氣的臉上瞬間就變作了一臉欣慰。
如果石凡沒有看錯的話，這呂有才确實是換了張欣慰臉...
石凡的嘴角扯了扯，這家夥，可能就是傳說之中的舔狗吧。
呂有财笑着說道：“詩仙子，要不去我的雅間，也爲我演奏一首？”
詩素妍一臉疲憊的搖搖頭：“呂公子，今日我稍微有些疲憊，狀态欠佳，需要休息一番...恕我不能爲呂公子演奏了。”
呂有财聽到詩素妍這麽說，竟然用他那肥大的身軀主動爲詩素妍讓出了一條路，帶着關切的話語說到：“那詩仙女快去歇息，不要受累了。”
詩素妍聽到呂有才這麽說，直接抱着手中古筝一步并作兩步，走出了石凡的雅間，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了這裏。
逃離了呂有财。
此時，呂有财緩緩看向石凡。
石凡平靜道：“你的仙子都走了，呂公子就不必留在我這裏了吧。”
呂有财看着石凡，說道：“我是長得醜了一點，但我的腦子不是壞掉的。你和詩仙子同處一室，我想知道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麽事情。”
此時此刻的呂有财，仿佛智慧附體，又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石凡有些無語凝噎，今日碰到的兩個家夥，原來都是雙面人。
前者頂着冰清玉潔的容貌，心思陰沉黑暗。後者頂着魔鬼般的容貌，心思看起來也不單純。
“就和詩素妍說的一樣，她給我彈奏了一曲，然後你便來了。”
呂有财問道：“你難道沒有對詩仙子動心？”
石凡不解道：“我爲何要對她動心？”
呂有财說道：“詩仙子容貌驚爲天人，乃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最美貌的女子，隻要男人見過她之後沒有一個不動心的，難道你有龍陽之好？”
“沒有。”
石凡一臉平靜的說道：“此女心思陰沉，雖然好皮囊，但不行好事，你難道會對一顆中心有毒的蘋果下嘴嗎？”
呂有财眼中淚花閃爍：“石兄所言極是，但也隻有詩仙女會與我平日暢聊幾句，初此之外所有異性都對我避而遠之，連我的生母都不願與我多聊...”
石凡看着這呂有财，平靜道：“依照呂公子的家世背景，找個仙王級煉丹師煉制幾顆易容丹改變一番容貌不再話下吧，何必如此自卑。”
呂有财一屁股坐在了石凡身邊，拿起一壇仙酒便灌入了肚子之中：“兄弟有所不知，我乃是天生冥神體，隻是...出了些差錯，神體覺醒不全，導緻我身體變成這副模樣。别說是仙王級煉丹師，就算是仙帝級别的煉丹師來，說不定也無可奈何，我神體一日不覺醒，我的身體便永遠都要保持這樣了。”
石凡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也不必喪氣，後天神體覺醒未必沒有可能。”
呂有财長歎一口氣：“後天覺醒神體，甚至是少于先天覺醒神體十倍，百倍。甚至像我這種存在，古籍上十有八九是早衰命相。”
石凡平靜道：“天玄宗有一弟子，乃是後天覺醒神橋明月體，就是數月前覺醒。同是後天神體，呂兄不必如此氣餒。”
石凡所說，便是柳青煙。
呂有财聽到石凡這麽說，眼睛一亮，不過很眼中的光芒便暗淡下去了：“我身爲天地商會嫡長子，當今始祖皇朝丞相親外孫，本應該是這大陸上最璀璨奪目的那一批年輕修士，本該是在九霄之上追逐大道...但現在，我隻能追着詩仙子希望和她聊上兩句...”
“以此緩解心中不甘嗎？”
呂有财怅然道：“是，也不是。曆屆仙妙庵聖女與之結緣之人，無一不在大陸之上成名。其中甚至不乏後來成就仙帝道果的存在，我在想若是能和詩仙女，如今的這位仙妙庵聖女結緣，或許能扭轉我這破敗的命運。”
石凡搖搖頭：“我看這仙妙庵分明是靠着自己情報勢力在大陸各處找年輕天才下手，在他們這種龐大的的情報勢力之下，與之結緣之人難免會出現仙帝的。”
“你是說...仙妙庵聖女挑選聖女結緣的人，并非隻看聖女個人的意願？”
“肯定如此，一個情報機構，能以聖地自稱，背靠的勢力上層肯定不會是善男信女，讓聖女一個人去結緣，那不就是在欺騙世人嗎？”石凡在接觸詩素妍這個聖女之後，就看透了她背後所屬的仙妙庵了。
這種地方，隻有利益，基本不會存在感情。
而且像詩素妍那種人，平常基本上有百分之九十都是靠着一張臉和聖女身份在表演，至于誰會上鈎，那就不得知曉了。
呂有财此時竟然喃喃道：“那我機會豈不是非常渺茫了？”
看來這呂有财确實是有些信心缺失，尤其是在容貌這一方面。詩素妍明擺着是不敢得罪呂有财背後的勢力才對呂有财相敬有加，隻不過這份感覺卻被這呂有财當做了某種情感方面的填補。
交談期間，呂有财問了石凡名字。
這呂有财雖然面相因爲未覺醒神體的原因有些醜陋，但本質上還是比較憨厚，心思并不壞。
相比起詩素妍，呂有财甚至可以說是純淨如水，心思單一。
“冥神體乃是極其強橫的身體，有冥氣通玄，身體可擋萬物。呂兄未曾想過鍛煉一番你的身體嗎？或許有機會覺醒神體。”石凡問道。
呂有财尴尬一笑：“不瞞石凡兄弟，我少年時曾被家父強行請來一位仙王級煉體大師鍛煉，隻是...隻是我從來都沒有堅持過一天，自此之後我便放棄了鍛煉身體...”
“或許是煉體方式不對呢，并不是仙王級别的煉體師就适合你這種體質，你要找一門适合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