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停下來的人,再沒有追趕上他們。
蘇小鹿回頭看了一下,留下的十人,也沒有說話交談,都閉上眼休息。
一個時辰後,從異域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
蘇小鹿等人都感覺到了空氣被震蕩的聲音,蘇小鹿感覺耳朵好似一下子聽不見了,很脹很不舒服。
緊接着,就是地動山搖。
蘇小鹿等人都東倒西歪的,勉強才穩住身形。
然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地面裂開,有許許多多的裂縫,有的淺,但有的非常深。
這些裂縫,并不固定,有的越來越大,又的很快又被填了。
“往外撤……”
周摯沉着的下令,他們尚且感受到這麽大動靜,難以想象掉隊一整天的那些人會面臨什麽可怕的環境。
大家腳步都不穩,但都盡力繼續往外撤退。
情急之下,蘇小鹿拉着吳老頭把他背了起來,歸遊在她身邊相護。
這時候,蘇小鹿已經顧不上人任何人,眼裏隻有朝前,跑遠一點,再跑遠一點。
四周有許許多多的獸類在逃命,這時候,不管是兇猛的還是無害的,誰也顧不上誰。
人到底沒有獸類平穩,那些獸類很快就不見了蹤迹。
楚晉艱難的避開一條大裂縫,他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喘氣:“他奶奶的,吓死小爺了,差點以爲要挂了。”
胡長壽的聲音在他後背弱弱的響起:“楚公子,你把我放下吧,這樣你能快一點。”
胡長壽望着不少樹木倒下,他知道這個時候太危險,楚晉背着他,就是個累贅。
不等楚晉開口,胡長壽又說:“楚公子,我能活到今天,我已經賺夠了,從我進山起,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賺的。”
異域危險多,他隻身進入,每一天都是賺的。
胡長壽心裏很平靜,他唯一的遺憾,大約就是沒能感悟蘇小鹿所說的,他覺得有點愧對她。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了,但他更相信,這是他的命數。
他沒有什麽不甘,他已經得到了很多,現在就是他坦然接受命數的時候。
楚晉噗哧一笑,豪爽道:“剛剛那麽兇險,說不定就是背着你我才逃過一劫,我才不放下你,你也說了,你從進山起就是賺的,你怎麽知道你不會赢到最後?”
“胡長壽,别小看老天偏愛,哪怕隻是一點點,有這功夫,不如多幫我看看路,多提醒提醒我,咱們互助,都活着出去。”
楚晉才不會把胡長壽放下,就如胡長壽所說,他從進山開始就是賺。
他隻身進來,出了點意外,可以說是毫發無傷,這樣的氣運,豈是一般人能有。
有些東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古人總說遇貴人得幫助,他其實不這麽看,遇貴人其實是互助。
楚晉沒有把胡長壽放下,貧嘴兩句,就繼續看路走。
胡長壽沒有再多說,他在楚晉背上,他不用擔心腳,所以他就有更多的精力來觀察四周。
楚晉沒放棄他,他也不該自我放棄。
他會鎖定更安全的地方,提醒楚晉朝那邊靠攏。
整整奔逃了兩個時辰,地龍大翻身的動靜才消失。
沒有人出事,但受傷難以避免。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蒼白,取了靈藥就灌。
蘇小鹿吃了靈藥,找尋了一下周摯,見他安好她才安心,她找到了楚晉的身影,見他還帶着胡長壽,蘇小鹿松了口氣很是感激。
停頓了一番後,又繼續趕路外出。
接下來仍有數次大地震動,但一次比一次小,越往外走,就越安全,蘇小鹿也放心了。
當遠遠可見白霧趕路隻需要半天就能出異域,而龍翻身的動靜隻有顫動幾下的時候,周摯下令原地休整。
大家都坐下來休息,這時候幾乎沒有什麽壓制了。
遇見的獸類也都不再驚慌奔逃,打了一些生火烤熟,大家都能好好吃一頓和好好的休息。
緊繃數日的神經,終于是放松下來了。
歸遊把烤熟的兔兒腿給蘇小鹿:“丫頭多吃些。”
上古時期的兔,是有些不一樣,更大一些,肉質也結實鮮嫩,當然了,彈跳蹬腿的能力也更強大,力道之大,能蹬斷一顆手腕粗的樹木。
普通人要是被蹬一下,骨頭都要斷幾根。
這時候,哪怕是廚藝不好的歸遊烤出來的兔,蘇小鹿也吃的津津有味,糊掉的地方,吃着都覺得很香呢。
焦糖香嘛。
吃飽喝足之後,吳老頭和歸遊都合眼睡了。
蘇小鹿也困,但她還是先去看了周摯,給他把個脈。
周摯溫和的笑了笑低聲說:“小鹿,我很好,快去睡會吧。”
周摯的脈搏有些虛弱,他到底有殘缺,當收到壓制,木系能力難用的時候,他會比所有人都累。
蘇小鹿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關心的問:“四哥受傷了嗎?我聞到了血腥氣。”
周摯搖搖頭:“我沒有,應該是他們受傷的味道。”
蘇小鹿沒看出周摯哪兒有傷,她起身開口:“那四哥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我表哥。”
胡長壽也是她關心的人。
周摯點頭,對蘇小鹿笑了笑。
蘇小鹿轉身走去楚晉身邊,楚晉已經睡着了。
胡長壽就在他身邊睡着,這時候安全了,楚晉才把胡長壽解開放身邊。
“小鹿,别擔心我,我沒事。”
胡長壽看見蘇小鹿,他對蘇小鹿淺淺笑了笑,開口說道。
奔逃之路兇險,但楚晉身手敏捷,他們配合的很好,他專心挑選路線,楚晉也放心他選的所有路線,兩人各司其職,所以他又一次活了下來。
蘇小鹿給胡長壽切脈,她笑了笑說道:“脈象平穩無礙,這樣我就放心了。”
“目前不會動身了,好好休息吧。”
蘇小鹿收回手,對胡長壽笑着說。
胡長壽點頭:“你也是。”
蘇小鹿起身回到兩位師傅身邊坐下靠樹休息。
大家都在休息,胡長壽淺歎口氣,他響起了百诩,異域有地龍大翻身,不知道百诩姑娘怎麽樣了,是否安好的脫身。
他對百诩沒有男女之情,他覺得他和百诩很像,都是沒活明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