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小鹿這是爲了那師徒在報仇,那天道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那師徒兩,本就該是五弊三缺的命,他們有常人沒有的命,自然要吃苦受累。
任何爲惡都是不能的。
如果有人因爲他們受罪,那天罰必定降臨。
蘇小鹿神色平淡,啧啧兩聲:“你可真惡毒啊,老天爺可真不公平,讓你這樣的人做什麽壞事都能成功,我就是替天來罰你的,古人雲,夜路走多了一定會見鬼,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
“你之前之所以次次成功,那是因爲你沒有遇見我,所以今天,我們師徒一定要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還要替天行道懲罰你這個惡人!”
蘇小鹿說的豪情壯志,一番漂亮話,讓苗月華心裏堵的慌,她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無形之中加諸在她身上了。
“老妖婆,你快點繼續說,我還沒有完整的了解呢,我可是一個公正的人,什麽樣的恩怨怎樣報複,我是要讓你明明白白的。”
蘇小鹿露出笑容,對着苗月華露出大大的笑容。
苗月華喉間血腥翻湧,她狠狠咽下:“後來,後來我把他們辛苦積累的東西給我兒子吃了,他們辛苦十二年全部白費,他們師徒兩都是命殘缺的人,再也不會有下一個十二年的時間,他們一定會死的凄慘,或是陰溝腐爛生蛆,或曝屍荒野被豺狼吞食……”
苗月華眼眸陰暗,這些,本來才是正确的軌迹,她和兒子,一定會一生平安喜樂的。
但如今,她不太确定,命運是否有變?
她心裏太慌了,如果命定的不變,她根本不該遭這樣的劫難,她看着蘇小鹿,她不懂看相,但也感覺蘇小鹿很不凡,絕對是大富大貴的得天獨厚的命。
苗月華心裏頭像是沉了個大石頭,沉甸甸讓她難受。
她的命好是偷來的,蘇小鹿命好卻是與生俱來,兩者相處,她隻會被壓的死死的,這叫命壓命,該是什麽命就是什麽命,在蘇小鹿面前,她無疑就是那被打的顯露原型的妖怪……
“哇哦,你好惡毒啊。”
蘇小鹿驚歎一聲。
苗月華說不出是恨還是氣,她完全不懂眼前這個稚子,看着年齡和她兒子差不多大,但區别實在是太大了。
“是的,我就是一個陰毒的婦人,但再陰毒的人也有自己最在意的,我的兒子就是我最大的軟肋,隻要你能放過我兒子,我什麽都願意答應。”
苗月華承認了自己惡毒,她現在隻希望蘇小鹿看在她什麽都承認的份上,能放過她們母子一馬。
蘇小鹿看了看蕭毅,蕭毅全身已經浮出一層黑乎乎的污垢,他的眼睛很紅,露在外的皮下,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蘇小鹿看着苗月華,笑着說:“你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該說不說這就叫報應呢。”
“你從我這兒,買了五粒丹藥,你該不會全給你兒子吃了吧。”
蘇小鹿話裏有話,讓苗月華幾乎快瘋了。
“什麽,”苗月華緊張的看着蘇小鹿,艱難的問:“什麽意思?你給的丹藥有毒嗎?”
蘇小鹿伸出手指搖了搖:“不不不。”
“我又不像你,出爾反爾心思歹毒,我怎麽會在上面下毒呢。”蘇小鹿笑着說,她話音一轉又說:“隻是,你兒子恐怕承受不住這大補,你看他,經脈快要全斷了,又吃了那什麽蟲粉,啧……你可真是害人終害己。”
苗月華急火攻心,終于忍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蘇小鹿在這一刻閃身讓開。
苗月華一直在奮力沖破穴位,而蘇小鹿一直在刺激她,愛子心切,苗月華沖破了穴位,将那根銀針震碎成無數段,她顧不得它們在她身體亂竄,她疾步朝着蕭毅撲去,大腦好似遲鈍了幾息,劇烈的疼痛從四肢全身傳來。
她倒在蕭毅面前。
“我兒——”
苗月華眼裏都是焦灼,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最關心的,依然是兒子蕭毅。
蕭毅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嘴裏還在嚷嚷:“水,給我水,我要喝水……”
他明明喝了那麽多水,但還是不夠,還是好渴啊。
他的嘴唇都幹裂了。
整個人眼眶都陷了不少,苗月華心痛極了,從懷裏摸出一包藥粉,捏開蕭毅的嘴巴就倒進去,她流着眼淚:“毅兒,快咽下去。”
蕭毅很抗拒:“好難吃……”
苗月華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咽下。
苗月華做這一切的時候,蘇小鹿和歸遊就看着,哪怕苗月華愛子是真的,她凄慘也是真的,但都改變不了,她害了别人。
蕭毅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靈藥的催補,他沒有任何殘缺,也沒有武功底子,靈藥本就屬于拔苗助長,沒有根底支撐,身體會因爲進步過多爆體的。
蕭毅吃了那些蟲粉中和了一下,但後果也不是他承受得住的。
苗月華自認爲把最好的給了他,但卻不知道,正是因爲這樣,反而害了他。
苗月華也意識到了了這一點,她顫抖的轉過身,祈求的看着蘇小鹿哽咽開口:“我要怎樣才能救我的兒子,求求你了,讓我當牛做馬做什麽都可以。”
蘇小鹿搖搖頭:“在客棧的時候,你若是肯說點故事,靈藥怎麽吃我就會告訴你。”
但苗月華不但什麽都沒說,還用了陰毒的手段想要算計蘇小鹿師徒,如今悔恨再多,也回天乏術。
效益經脈損壞,藥石無醫,會一直在痛苦裏活着。
這些疼痛不會太痛,卻是持續的,不能斷根的,是折磨人的。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會是折磨。
蘇小鹿和歸遊準備離開了。
苗月華嗓音嘶啞:“别走,别走,我再買靈藥。”
她兒子這個病,隻有靈藥可以治,她再買藥就是了。
蘇小鹿卻是搖搖頭:“沒啦,你出多少銀錢都沒啦。”
蘇小鹿一蹦一跳的往外走,絲毫不在意苗月華落在她身上的陰毒目光。
歸遊随後跟上,出門時候,歸遊停下來,轉頭對苗月華說道:“我還有一粒,你要買嗎?五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