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華心頭嘔血,這個少年,有着最燦爛的笑容,可内裏卻比魔鬼還可怕。
惹上這樣難纏的人,是她失算。
“就這想要我放過你們,遠遠不夠。”
蘇小鹿伸出一根手,在苗月華眼前無情的搖了搖。
看着苗月華在哪兒暗暗蓄力,身上還散發出了臭味,蘇小鹿嫌棄的扇了扇風。
看着她嫌棄的動作,苗月華隻覺得羞憤,她什麽時候被人如此侮辱過。
身上有惡臭,說明她身體的雜志惡污在往外排出,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能沖破這穴位。
“我呢,最喜歡聽故事了,要真實的才行。”
蘇小鹿笑眯眯的說道。
苗月華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給你說故事。”
蘇小鹿從針袋摸出兩根細入毛發的銀針,她走到苗月華面前,一運氣,直接就把一根銀針拍入苗月華心口,另一根則是也是拍入命穴裏。
“你這麽惡毒,我可得防着你呢,萬一你暗暗沖破了穴位,拿着什麽蟲粉,撒我們師徒一個措手不及,那可就不好玩了。”
蘇小鹿笑着說,她用最純真的樣子,說着最氣人的話。
苗月華隻覺得喉間一股血腥翻湧,内息也開始紊亂。
她把血腥咽下去,努力讓自己内息平複。
她從未料到,自己會遭此一劫,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劫難,她的命數順利,兒子也是一帆風順,爲何突然就遇難,她想不通。
若說蘇小鹿是沖她來的,她又覺得不是。
因爲她根本不認識這師徒兩人。
她美眸大睜,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脫口而出:“你們是牛老道找來的對不對,是他讓你們來報複我的對不對,他難道不怕天譴嗎?他那樣的命,他不怕報應嗎,不怕天罰嗎?”
蘇小鹿不耐煩的揉了揉耳朵,直接給蕭毅彈喂了一大顆的水球過去。
蕭毅‘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喝,如牛飲一般。
苗月華驚聲尖叫:“啊啊啊——”
蘇小鹿捂着耳朵:“你好吵。”
苗月華連忙閉緊了嘴巴。
蘇小鹿這才開口:“老妖婆,你搞搞清楚,我們師徒做着正當的買賣,大家都銀貨兩訖,是你陰人在先,我們師徒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這是天道好輪回,你這才是叫報應明白了嗎?照你這麽說,你陰毒在先我們來找你報仇還不應該嗎?難道我們找你報仇,還關我們租用客棧老闆的罪了?他租客棧給我們才害你起了歹念,老天要怪罪他要天罰他嗎?”
“又或者,老天爺要怪我們沒有把藥白白送給别人,要怪我們不該有仇報仇嗎?老天爺要是這麽不明事理,那可真的是瞎了眼了,天有道也好,無道也好,理也不是你說了算,你要有本事,今日魚肉刀俎互換,說的好似你會高擡貴手一樣,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技不如人就該認,沒道理你打我你就對,我還手我就成了錯,便是天道在此,也是這樣才對嘛。”
蘇小鹿雲淡清風的說完,苗月華臉色就陰沉許多,她啞口無言。
她甚至不敢再亂說,她怕哪句話讓蘇小鹿不高興了,又給蕭毅水喝。
蕭毅的肚子,已經開始鼓起來了,猶如懷胎五月的孕婦,他仍然一臉痛苦之色。
苗月華心疼的掉淚,她再一次軟和下來:“是我不對,是我罪有應得,一切都是我的錯,求兩位俠士繞過我們母子。”
蘇小鹿把頭一揚起,走回桌子邊坐下。
水球被她分爲了無數個,抛着玩,跟馬戲團扔盤子一樣。
歸遊不出聲,隻靜靜做一尊雕塑,偶爾看着蘇小鹿的眼神,有些許寵溺。
他無言,卻是蘇小鹿強大的後盾。
苗月華沉下心來,她嗓音嘶啞的開口:“我乃黒巫傳人苗月華,我從小習黒巫蠱術,我非常的聰明,最惡毒的蠱術最複雜的黒巫蠱術,我鑽研幾次就能學會,我師傅從小把我當作器物,用以擋她的劫數和磨難。”
“我的命也不好,我一直潛心鑽研黒巫蠱術,我十四歲被他賣入煙花地,他要我在最卑賤的地方活着,我熬了好幾年,才終于有機會反下蠱殺了他,我想盡辦法尋得一人脫籍,那人是個贅婿,他本隻是個窮鐵匠,得天眷顧一朝走運,我隻有跟着他,才有機會翻身,才有機會逆天改命過正常的日子,所以我用盡辦法讓他愛上我,迷戀我。
他把我帶回了家裏,從而冷淡他的妻子,忘記他嶽父嶽母的諾言隻寵我一人,他的妻子懷了身孕,她能做母親,我卻是不能的,我很嫉妒她,我想着我既然能逆天改命,那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我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太孤獨了,我也要生個孩子,我用盡了辦法才有了一個兒子。”
苗月華回憶起過往,眼裏盡是淡漠,她也是受過很多罪,吃過很多苦的人啊,她有什麽錯,她隻不過是想要過得好而已,老天沒有給的,她用她自己的努力拿了而已。
“我的兒子本來也不該有,是我逆天改命強求才有的,所以,需要一位有着同樣血脈的兄弟姐妹來換他的命,那位女子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最好的選擇,她隻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人,哪裏鬥得過我呢,被我算計了她也不知道,本來,她和她的兒子都應該死去的,也或許是她命不該絕,她父母曾是大善人,或許他們的在天之靈在保佑她吧,她遇見了個老乞丐,老乞丐告訴她被改命了,她信了幾分。”
“生産時候,電閃雷鳴,一切都很可怕,她信了那老乞丐,她用自己的命,換了他兒子的命,給他該死于非命的兒子換了一線生機,用十二年,十二屬性一個輪回更疊的時間,隻要積百人福淚,再作以血親三滴血就能重新獲平凡,今年就是十二年,那老東西帶着那小孩回來了,他們在這十二年,真的積累了百人福淚,那些,都是真摯,虔誠的至寶啊,他們真的收集成了,那麽好的東西,我怎麽能放過呢,呵呵……”
苗月華笑了起來,她陰恻恻的看着蘇小鹿,企圖從她眼裏看出其他的遷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