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要是我們遇到的妖怪是蝙蝠貓頭鷹什麽的夜視動物的話,我們很可能會吃虧。 所以,要想找妖怪了解情況的話最好是選擇白天的時候。”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露宿荒野,你不是最喜歡的嗎?”薛逸雲和駱英彥故意朝着陰秋漫壞壞地笑道。
“誰說我最喜歡了的?在這樣的破地方露宿有什麽好的,半夜醒來整個身子上都沾滿了露水。還要那些蜘蛛、蛇什麽的東西,晚上不睡覺全都跑出來活動……”
知道陰秋漫這一抱怨下去就真的沒完沒了了,薛逸雲趕緊跟其他幾人出去找吃的、燒的和搭建臨時住處的材料。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之後,他們的臨時茅草房就搭建好了,足夠幾人一起睡下。有駱英彥在身邊,他們完全不用擔心生火的問題,不肖片刻一個火堆便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跟前兩次露宿一樣,一群人圍坐在了火堆旁邊烤着野雞野兔,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沒過多久天就完全暗了下來,周圍的樹林之中不時出來鳥獸魚蟲的嘶鳴聲,聽得人心裏十分不舒服。勉強地吃過烤野兔野雞之後薛逸雲就讓其他人先去睡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坐在火堆旁守夜。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已經習慣守夜了,即便是有時候駱英彥主動過來幫忙他也會友好地拒絕。
安靜的夜晚總是讓人思路更加清晰,薛逸雲的心中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煩惱,他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理清其中的一些關節,盡量讓自己不至于被埋沒其中。
“老頭子讓我帶他們下山初試說是爲了查清楚靠近東四水盟那邊的事,可是到現在爲止我也沒聽說那裏有生什麽事。還是說那裏已經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還有這個奇怪的妖獸襲擊村子的時候,不知道浩天有沒有真的去到那邊調查,結果又是怎樣的。還有,這兩件事之間又會不會有什麽聯系呢?空智和尚呢?有沒有得到關于當年楊家具體生什麽事的線索,有沒有找到那個消失了多年的白雨菲?”
正思考着,慕容寒雪突然冷不丁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雖然很是意外,但薛逸雲已經習慣了她無聲無息地出現,所以并沒有表現出有多少吃驚。
“師叔在想什麽事呢?”
“沒什麽啊,隻是在想明天要是尋不到妖怪的話該怎麽辦,繼續漫無目标地向前走嗎?”
雖然薛逸雲說的很是平淡,完全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但慕容寒雪還是不留情面地戳穿道:“你想的根本不是這個。”
薛逸雲覺得奇怪,慕容寒雪又是怎麽知道自己不是在想這個的呢?
“爲什麽這麽說?”
“已經定了的事你是不會話那麽多時間去思考的。”
慕容寒雪說的簡單,但是薛逸雲卻理解了。找當地妖怪詢問情況的事情已經定了,就算明天找不到妖怪他們也要繼續深入,過程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所以這個不值得薛逸雲花這麽長的時間去思考。
尴尬地笑了笑,薛逸雲隻得吐露出一部分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方向是不是正确,也不知道那隻奇怪的妖獸爲什麽會引起這麽多大小門派的關注,更不清楚它究竟是不是一隻真正的妖獸。你明白嗎?”
“嗯。”慕容寒雪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像是思考了一會兒,這才淡淡地說道:“這隻是你思考的一部分,應該還有很多你不想讓别人知道的。”
被一個外人看起來完全不通什麽人情的女子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薛逸雲一時竟無言以對。但是他如果不說話的話就等于是告訴慕容寒雪她想的是對的,自己的确還有很多東西憋在心裏。所以他決定反将她一軍,于是乎薛逸雲故意微笑着問她道:“你呢?那隻玉镯還有你不是用鳴閃的原因,也一直在心中堆砌着吧。”
“玉镯是我娘留下的,所以很是珍惜。不過要是師叔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
娘親留下的東西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送人?薛逸雲不信,他立即伸出右手到慕容寒雪的身前,意思就是:你給我啊。
本以爲慕容寒雪會遮遮掩掩找借口搪塞,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十分淡然地從右手上取下掩藏在袖子裏面的玉镯,放在了薛逸雲的手中。
看着慕容寒雪的手镯放在自己的手心,薛逸雲一時不知道該還給她還是該收着。一向以冷靜著稱的薛逸雲就這麽栽在了一個下山初試的女子手上,他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爲了不讓慕容寒雪看出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他很是平靜地收下了玉镯,放在了腰間。
“那鳴閃呢?我好像記得黑白二雨再見到你的時候說過你就是那個使用鳴閃的女子吧。他們好像很害怕你的鳴閃,可你爲什麽在平時不使用呢?”
“我說過了啊,因爲我害怕雷電的聲音。”
“這說不通的吧,要是你害怕的話,當初怎麽會學呢?”
“自我記事起所有的武道中我就鳴閃學的最好,師父也最滿意,所以爲了能讓她高興我就學起了鳴閃。直到之後我獲準學習九霄伏魔劍之後,鳴閃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于是就不再使用。”
能将自己懼怕的鳴閃一直使用到十幾二十歲,慕容寒雪的意志也是足夠讓薛逸雲吃驚上一陣子了。
“那怕雷電的聲音又是怎麽回事?”
“就是害怕啊。就像有些人怕蜘蛛、怕蛇一樣,我就是害怕雷電的聲音。”
“呵呵。”原以爲可以借慕容寒雪不願意吐露的事情來掩蓋自己心中不願意提及的事,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如此開誠布公地全都對自己說了。怎麽辦?
爲了避免慕容寒雪再向自己問,薛逸雲笑着勸她道:“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