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頓了頓,然後反問道:“然後呢?”
李清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憤恨地說道:“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想李公子可能想多了。如果蘇敏的好朋友都要打她主意的話,那你豈不是要把她所有的朋友都威脅一遍?還是說,她對你并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因爲這樁婚姻是家裏的意思,她沒辦法拒絕?”
薛逸雲的話瞬間就戳中了李清的痛處,但他也是在薛劍山莊長大的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斷然不會因此而大聲怒喝。隻見他全力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辯解道:“我跟蘇敏是青梅竹馬,從小便生活在一起,她是怎麽想的我比你清楚得多。所以你不要以爲你有什麽機會,因爲到最後能娶到她的一定是我。”
“既然你這麽确定,幹嘛還要這麽跟我說?是李公子最近比較閑,無事可做嗎?”
“我懶得跟你耍嘴皮子。”
遠遠地,薛逸雲看到自己對面走來一個窈窕女子,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慌張。
李清就這麽離開了,跟薛逸雲一樣懷着滿腔的怒火。
“他,他跟你說什麽了嗎?”蘇敏氣喘籲籲地問薛逸雲道。
平複了一下心情,薛逸雲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就說了一下之後任務的事,沒别的。”
蘇敏很想相信薛逸雲說的話,可是她對薛逸雲實在太熟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看出了薛逸雲的微笑是假裝的,内心的不平靜才是真的。不過她不想拆穿薛逸雲,于是也就順着他的意思說:“那挺好的。”
“你怎麽沒跟師姐妹在一起,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有些無聊,所以出來逛逛。”背過薛逸雲面朝白色的湖面,蘇敏側回頭微笑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嗎?以前的時候……”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敏突然僵住了,不再繼續說下去。
“嗯,挺熟的。”
物是人非,以前那個能跟蘇敏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薛逸雲已經不在了,現在蘇敏身邊站着的隻是辛雲。
看着蘇敏的倩影,薛逸雲心中的憤怒慢慢地被清除,轉而讓一種不能言說的感傷所占據。
兩個人找了一處離湖邊最近的石階坐在了一起,像以前一樣脫下鞋襪将兩隻腳放到了水中。
“好清涼啊。”蘇敏說道。
“嗯,好清涼啊。”
這一刻薛逸雲隻想跟蘇敏在一起做最簡單的事,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被李清現了的話他可以放下如今擁有的一切,跟他來一場爲了争奪蘇敏而進行的生死決戰。
不過現實還是成全了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之内都沒有任何人經過這裏,他們就這麽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安安靜靜地坐着,加起來也沒說過十句話。
爲了避免被别人“誤會”,他們在湖邊分開,然後各自回各自的房間。
薛逸雲他們被安排在張家的東邊暫住,而李清他們則住在西邊。回去的時候薛逸雲現慕容寒雪正端坐在院子的石桌之前,一動不動地看着從樹葉間散落的月光。他覺得好奇,上前問道:“在看什麽呢,怎麽還不進去睡覺?”
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薛逸雲,慕容寒雪問道:“你之前在湖邊遇到了薛劍山莊的那個人?”
“啊?哪個人?”以慕容寒雪的記憶力,她要是不想記住的東西完全可以沒有任何印象。不過她這麽問,薛逸雲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蘇敏還是李清。
“那個男的。在湖的另一邊,我看你們相對而來,像是要打起來了的樣子。”
“你五官的感覺還真是厲害……”
“不過看來師叔你并沒有受傷,回去睡吧。”
“嗯。”
看來慕容寒雪是怕自己跟李清動手了,才會在這裏等着自己回來的。蓦然間,他竟然有些感動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之後,所有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前往蒼山山脈一帶調查妖獸的行蹤。前面的一段路他們都将在一起,一直到竹下郡和鎮安郡的官道附近才會分開。
這是黃長明和張薇一這麽多年來爲數不多的幾次分開行動,所以一路上黃長明都在不厭其煩地教張薇一要怎照顧好自己,聽得張薇一都想用針把他的嘴巴縫起來了。同樣的事情生在陰秋漫和蔡敬安的身上,在薛劍山莊的人和五靈山薛逸雲他們幾乎都不說的話情況下,他們兩人卻打得火熱。
“師姐終于找到了一個跟她一樣的話唠了。”
“話唠?你居然這麽說你師姐?”薛逸雲第一次聽到駱英彥如此形容陰秋漫,感到十分吃驚。
“難道不是嗎?”
“可能,是吧?”薛逸雲笑了笑,眼睛還是有意無意地會瞟一下前方的蘇敏。
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來達到一個毫不起眼的目的:故意放慢度走在蘇敏他們身後,就是想要能一路上看到她的背影。
終于,經過三天時間的連夜趕路一行人到了官道附近的分叉路口。該交代的一路上大家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此時分别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看着黃長明緊張的樣子,張薇一笑道:“有幸運他們跟着你,可不要鬧出什麽笑話。”
“你也是,沒人看着不要太沖動。那個妖獸的火實在是太邪門了,你可要……”
“好啦,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了。走吧,走吧。”
爲了避免黃長明再拖拖拉拉的,張薇一幹脆在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馬匹吃痛,立即就向前快奔了出去。望着漸漸消失在眼前的張薇一,黃長明雖然心中不舍,卻也是無可奈何。
“又不是永遠都不見了,有什麽好傷感的。”薛逸雲在一旁調侃道。
“你不懂的。薇一她自打修習武道開始就沒遇到過什麽對手,所以一旦認定對方值得交手,她就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你是沒見過之前在獸王宮城她和那個叫馬成的人戰鬥,真的,要不是那個老頭子手下留情的話她當時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