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嗯,你還想怎樣?”
“還以爲你們會遇到水妖呢。”
“遇到水妖?告訴你們,這河裏有些動物能長得比岸上的動物大很多,要是他們變成了妖或者妖獸的話,恐怕一口就能把我們乘坐的整條船給吞了,而不是咬斷。”
“咦,好可怕。”
幾人剛說完,從前面隔出來的房間之中突然走出來一個身着灰色長袍的男子,他四處張望了幾下之後,徑直就朝着薛逸雲他們走了過來。四人覺得奇怪,自己并不認識他,以爲他是眼睛有些斜視,要去找找自己身後坐着的幾位公子爺。結果那人不偏不倚地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十分恭敬地沖薛逸雲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我家老爺想見公子一面,還望賞光前去房間坐上一坐。”
“你家老爺?不知道姓甚名誰?”
“老爺說公子是他的老朋友了,進去見了便知。”
薛逸雲自從上船之後就沒見過什麽熟人,所以心裏對這個人口中所說的“老爺”很是懷疑。擔心自己走了之後外面生變故,也擔心自己進去之後勢單力薄受了埋伏,薛逸雲特意指着慕容寒雪他們問道:“他們呢?”
“老爺說了,如果公子怕陪不了幾位客人的話,可以帶着他們一起前往。”
“那,大家一起走吧。”
“好咧。”陰秋漫早就想看看在船上獨自享受一個空間是什麽滋味了,經薛逸雲這麽一說立即就站了起來。
跟慕容寒雪對視的一瞬間,薛逸雲特意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到時候注意一下周圍的變化。慕容寒雪心領神會,趁着那人沒注意的時候微微點了下頭。
出乎陰秋漫的預料,被隔絕起來的房間不止一張桌子那麽寬,而是包括了兩張桌子大小。也難怪,要是太小了的話這個“老爺”也不會同時邀請所有人都進去了。
那人推開木闆先進到了裏面,薛逸雲和慕容寒雪他們先後進入。
遊船上木質的房間很小,但是因爲靠外的窗戶很大,所以也有一種吃飯時包間的感覺。進來的第一瞬間薛逸雲就把目光投向了那個正對着自己飲茶的人,他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一身灰色衣裳,低着頭一手提着茶壺一手擺弄着茶碗,舉手投足隻見都透露出一種天生的貴氣。可是思來想去,薛逸雲始終都對他的面容有什麽印象。
一一坐下之後,薛逸雲笑着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不知道辛某人什麽時候有幸見過?”
“辛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怎麽連我都不記得了呢?”
那人緩慢擡起頭來,薛逸雲隻看了一眼,神色立即大變,口中略帶懷疑地猜測道:“你是,宮洛寒?”薛逸雲隻見過宮洛寒還是獸王宮城國師的樣貌,像這樣平日裏的裝扮卻是有些生疏。
慕容寒雪他們從沒見過薛逸雲如此慌張,慕容寒雪覺得他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對手,伸手就要拔劍。這一動作被薛逸雲看到了,連忙伸手給壓了下去。
“宮洛寒,這個名字好耳熟啊。”陰秋漫抿着嘴唇仔細地回想。
“魔界四聖君之一,接替了魔弑的位置而成爲魔君的宮洛寒,中庭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駱英彥的手也放在劍柄之上,神色略顯慌張。
“既然都知道我是誰了,那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說着宮洛寒便把茶杯一隻一隻地推到了四人面前,在狹窄的船上房間中稱波浪形排開。伸出長手舉起茶壺一一斟滿茶水,宮洛寒說道:“那麽長時間不見,你和你身邊的夥伴都提升了不少啊。”
“我的提升相對于魔君來說,簡直不值一提。”端起茶杯飲上一口之後,薛逸雲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叙叙舊而已,沒什麽事。”
“叙舊?我記得我們隻見過一面吧?”
“嗯,沒錯。但我還記得你那一招風透,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注意到呢?”
風透是風神柱裏的一招,當時薛逸雲急于對抗宮洛寒的暗影千魂,所以在他的面前使用了出來。現在他這麽說,很明顯是知道了許多薛逸雲的事,在此大有威脅之意。
“我不覺得你在這裏隻是爲了跟我叙舊。讓我猜一猜,東部魔隐的勢力跟你的勢力雖然都屬于魔界勢力,但是因爲某些原因,你們跟他們水火不容。此次你自竹下郡向東走,大概是因爲他們吧。至于在這裏邀請我飲茶,恐怕隻是巧合。”
放下手中的茶杯,宮洛寒道:“嗯,猜對了一半。”
“怎麽說?”
“東去确實是爲了魔隐,但之所以在這裏邀你喝茶,完全是因爲我故意找上這條船,然後等着你上來的。”
“爲什麽?我不明白堂堂魔君爲什麽要特意等我。”
“有件事要讓你幫忙。”宮洛寒朝着薛逸雲笑了笑,滿是自信。
“我爲什麽要幫你?大家都知道中庭和魔界水火不容,我作爲中庭的一份子,可是沒必要幫你的。”
“對。”陰秋漫搶說道:“就算你殺了我們,也不可能幫你的。”
看了陰秋漫一眼,宮洛寒道:“這位姑娘可能不太懂我做事的方式。說讓你幫忙,無論于實際行動還是内心,你們都是沒辦法拒絕的。”
“把利用說得這麽委婉,魔君不愧是活了幾百歲的大人物。”
“聰明。”再次爲薛逸雲他們斟上茶,宮洛寒看了看船外風平浪靜的河水,笑道:“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談一下對彼此環境的認識。”
“什麽認識?”宮洛寒今天的所作所爲薛逸雲是一點兒也看不懂,這個活了幾百歲的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罐子,從外面根本看不透。
“但凡一個勢力能夠很長時間存在,必然需要有堅定的支持者,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信仰。那麽,你知道中庭、魔界以及沈培元是以什麽方式吸引支持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