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靈堂不可懈怠兵刃,還望少俠暫時将背後的雙劍交于我們保管,待到出來之時我等再雙手奉上。”
薛逸雲尊重五靈山的規矩,取出背負着的流雲劍和另外一把劍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其中一位老者手中,并學着其他人的樣子說道:“節哀。”
女子帶路,薛逸雲一路緊随其後。靈堂設在房屋正廳和旁邊的幾個房間,看來不同的逝者應該在不同的地方。
“請問公子是來悼念哪位前輩師兄的?”
“額,那個……”薛逸雲壓根就不是來悼念五靈山死者的,他隻是感覺餓了才跑出來找吃的。現在女子問自己是來具體悼念誰的,不知道衆多逝者名字的他隻能臨時編造道:“莫老。”
怕女子再繼續追問,薛逸雲又接道:“幾年前曾經受過莫老點撥,受益匪淺。如今莫老先逝,無以爲報,隻能來五靈山悼念一番,聊表心意。”
名門大派之人在門外點撥修道弟子幾招幾式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已經年過百歲了的莫不甯。薛逸雲這話說的無從查證,但在該位女子看來卻是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多謝公子還記得莫太師叔。這邊請。”
女子說話清晰,雖然語氣略顯悲傷,但可以感受到她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做事也十分周全。
“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小女子慕容寒雪,是南極宮範玉琴門下弟子。前些時日正是在莫太師伯的帶領下下山初試,卻沒想到……”
說到這裏的時候慕容寒雪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傷心之情自不必說。
“還望姑娘節哀。”
“多謝公子。”
将薛逸雲領到正廳前方,女子介紹道:“這就是莫太師叔的靈位。”
薛逸雲立即整理好衣冠,面露哀思之色,恭恭敬敬地莫不甯的靈前拜了三拜,心中卻在想:莫老啊莫老,你可不要怪我随意拜靈啊。
此時天色已晚,但是前來拜靈的人依舊斷斷續續地,不算少。就在薛逸雲祭拜完成準備轉身離開之時,一個同樣穿着白色孝衣的女子匆匆跑了進來,走到了慕容寒雪的面前。見薛逸雲就在一旁,該女子瞥了一眼,想說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薛逸雲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影響到了她們的談話,于是立即準備離開。可這時候慕容寒雪卻對剛來的女子說道:“這位是前來悼念莫太師叔的公子,你有什麽事但說無妨。”轉過身來,她又對薛逸雲介紹道:“這位是我同門的師妹,喚作陰秋漫。”
“陰姑娘好。”
陰秋漫禮貌地回道:“公子好。”不過在說完話之後她突然一拍腦袋回過頭嚴肅地問慕容寒雪道:“師姐,你不會又沒問人家叫什麽名字吧?”
“啊?是嗎?”慕容寒雪别過頭假裝沒有看到薛逸雲和陰秋漫的樣子說道:“可能是剛才行色匆忙,忘記了。”
爲了緩解尴尬,薛逸雲連忙介紹道:“在下辛雲,是竹下郡流雲山莊的。”
“你看吧,我就說你肯定是沒問吧……”這個“吧”陰秋漫拉得很長,視線也與之慢慢地從慕容寒雪的身上慢慢移動到了薛逸雲的身上。
看着陰秋漫突然變化的神色,薛逸雲心中感到十分詫異,究竟什麽樣的情況讓她改變了對自己的态度呢?
“辛公子是吧?”
“正是在下,不知道陰姑娘有和指教?”
“額,沒什麽。我跟師姐有重要的事要說,還請辛公子自行祭拜。”說着陰秋漫就把慕容寒雪拉到了一邊。
見自己不受歡迎了,薛逸雲幹脆自己走出了靈堂。在門口取回自己的兩柄長劍之後,徑直沿着回西廂房的路走了去。
一整個晚上沒有吃飯,薛逸雲又不願意在初次上山當晚就給已經忙得死去活來的弟子們添麻煩,于是隻能忍饑挨餓地挨過了那個異常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五靈山的弟子爲西廂房的諸位送來熱水和早飯,雖然隻是最平常不過的兩隻饅頭和包子,但薛逸雲吃得遠比其他人香。
中庭很多門派都不拘小節,他們在早飯的時候喜歡拿着吃的到處閑逛。薛逸雲昨天沒有見過這些暫時住在一起的人于是今天也學着他們的拿着饅頭包子站在了門口啃食。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幾個熟悉的身影自西廂入口慢慢地印入了他的眼簾。
青白色的衣裳,清一色的女子,一看就是東四水盟幽月門的弟子。練凝香在其中不奇怪,關鍵是蘇敏怎麽也跟她們一樣的穿着?
雖然薛逸雲一眼就看到了她們二人,可是因爲好久不見他反而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态去面對她們了。最後還是蘇敏練凝香眼尖,一眼就從那些“不拘小節”的人群中認出了薛逸雲。
“幸運,你也在這裏啊?”
“是啊,你們也在啊。”說着薛逸雲便趕緊偷偷的将手中吃剩的饅頭扔回了房間的一角。
蘇敏也是好幾年沒見到薛逸雲了,隻是她沒有練凝香那般豁達,隻是沖着薛逸雲微微一笑,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幽月門的弟子依舊是由伍淨芳帶領,在其他人都跟着去挑選房間的時候,練凝香和蘇敏一樣沒有積極行動。
“怎麽蘇姑娘也在你們門派了?”
“蘇師妹嗎?告訴你,她可是栾鳳師叔親自推薦進我們幽月門的。按照伍師叔的說法,像栾鳳師叔這樣的天才出門以後就隻推薦過一個弟子返回學習,那個人就是蘇師妹了。”
“練師姐說笑了,我隻是想要繼續研習醫道,才選擇去幽月門的。”
練凝香還想說話,卻不想她的姐姐也是門内師姐練凝彩突然推開二樓的一扇窗戶對她喊道:“你們兩個還不上來,不嫌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