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才執行任務回來,哪裏知道這裏生什麽了啊。”
兩人的對話立即讓身處習武廣場中央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是才從城外回來的人,可以說跟薛逸雲他們一樣處于一無所知的境地。不過想來十幾個人能碰到一起也是件好事,在這充滿謎樣氣氛且危險的竹下城有人能相互照應畢竟比三四個人單打獨鬥要來的好。
“你們來得早一些,有什麽現嗎?”陳進舉問道。
“藍衛營房裏面生了打鬥,戰況還比較激烈,但沒有對營房本身沒有造成什麽破壞。除此之外的話,卓偉,你有看到什麽嗎?”
“學院議會處理公務的地方沒有人在,不過跟藍衛營房有些不同,裏面的建築全都遭到了那些樹妖的攻擊,已經殘破不堪了。”
十幾人都注意到了卓偉身上的傷,知道現在要是沒什麽準備再出去調查的話,很有可能會沒命回來。大家沉默了,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時候劉偉英站了出來,說道:“如果那些樹妖無處不在的話,我們現在的行蹤肯定也在它的視線範圍。”
他的一席話瞬間就讓大家有了一種被無數隻眼睛偷看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幾個年輕的學生才加入藍衛營,見識的東西還比較少,一見形勢如此不妙便開始緊張起來,眼神不斷地四處遊離。
本來陳進舉和劉偉英都要在年底離開竹下學院去各自的門派報道了,但是因爲顔嘉許的請求這才願意留下來一段時間幫忙帶帶新人。現在他們這一群人的主心骨是陳進舉,要怎麽做大家都在等着他話。
“偉英,你帶新加入的同學用陣法匕在周圍布下幾個簡單的陣法,保證大家在休息的時候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是。”
“南宮正雄,張薇一,你們帶着各自的小隊去廣場離這裏最近的地方砍一棵樹試試,如果有必要的話,連樹根一起拔出。”
“是。”
“辛雲,你的小隊人員半數有傷在身,就這暫時在這裏休息,順便警戒一下周圍可能襲擊過來的樹妖。”
“是。”
“蘇敏,你擅長醫道,就留在這裏幫忙看護一下傷員,同時也幫忙做一下防備。”
“是”
很短的時間内陳進舉便做好了從防守到調查的安排,果斷的行動讓幾個内心緊張的新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因爲數量有限,劉偉英他們布下的陣法範圍不大,隻能勉強留出每個人平躺的位置,因此也将薛逸雲和蘇敏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不知道冉馨怎麽樣了,本想留她在家中休息的,沒想到反而還害了她。”蘇敏低頭抱着蜷曲的雙腿像是自顧自的說道。
薛逸雲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做任何回應也會顯得十分尴尬,于是話他也面朝着一邊回道:“你們也是爲了她好,不要想太多。”
此時南宮正雄小隊和張薇一黃長明已經到了離廣場中央最近的樹蔭之下,他們決定由武道最好的張薇一和南宮正雄負責保衛安全,剩下的人則想辦法取下一段粗大的樹幹。這些樹幹跟以前比起來明顯硬了很多,即便是黃長明他們這種修習了接近十年武道的人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将其輕易斬斷。
作爲同樣帶過新人的蕭隐月,因爲不想打擾到蘇敏和薛逸雲之間談話,也找了個借口跟着去布置陣法了,隻留下兩個人以保護傷員安全的名義坐在相距很近的地方。
“你跟蕭妹妹怎麽樣了?”看似問題,但蘇敏沒等到薛逸雲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她人生得俊俏,性格也很開朗,也那麽會爲你着想,應該是理想中的女孩子吧。”
“啊?”薛逸雲一時沒聽明白蘇敏的意思,但直覺告訴他不能就這麽由着她亂想,于是乎他趕緊撇清道:“隐月是我的表妹,因爲性格合得來的原因我倆關系才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表妹嗎?有這樣的表妹也應該是幸福的吧,總比一直沉淪在過去的好。”
薛逸雲不知道蘇敏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他隐約感覺到蘇敏似乎是想錯了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雖然他很想跟蘇敏說清楚,但是一想到她從學院出去之後就要嫁給李清了,内心頓時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哀傷。
“過去總是美好的,但是總不能一味地沉浸在過去。蘇姑娘的話說的沒錯,辛雲受教了。”
明知道在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兩人的關系可能會變得更糟,薛逸雲還是強忍着内心的痛處說了出來。他不想讓自己也不想讓蘇敏一直沉浸在過去,與其現在留給對方過多的希望,到之後希望破滅時候産生生不如死的絕望,還不如就在這裏抹滅掉對方心中的一切幻想,就此結束。
起身,蘇敏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眨着有些濕潤的眼睛笑着對薛逸雲說道:“一樣。”
此時黃長明他們終于撥開了覆蓋在妖樹幹之上的堅硬樹皮,但是跟正常妖樹會流下透明或者鮮紅的液體不一樣,這棵妖樹在皮被剝離之後展示在大家眼前的居然是一截一截十分幹枯的樹幹,連一滴水都看不到。
“怎麽回事?”
“真是奇怪。要不要像陳師兄說的那樣把根部也挖出來啊?”黃長明問張薇一道。
“這麽長的時間你才剝下一片樹皮,指望你挖出這棵樹的跟來要等到什麽時候?”說着張薇一就拔出了手中的流刃,轉身對着妖樹一揮劍便将整棵妖樹砍倒在了廣場的石闆上。“你去跟他們守着,還是我來挖樹根吧。”
黃長明被張薇一駁面子多了,面對她這樣的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高興來,轉身就跟南宮正雄站在了一起。
面對堅硬的樹幹和地面,張薇一手中的流刃慢慢化作了數把紅色的細小劍體,照着樹根所在的地面就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