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記錄十分完整,從自己個人的描述到後來藍衛營和巡捕房進入調查後的所見所聞都在。不過這些都不是薛逸雲關注的重點,他在乎的是對學院老師的排查,看到底是誰在這期間有受傷。
翻看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薛逸雲現在整個學院的幾十名老師之中,除了外出執行任務的以及學院議會的成員之外,其餘被問到的老師或多或少身體都有些小傷,不過在經過和同學以及其他人的口供對比之後,他們的嫌疑基本上都被洗清了。
看到這裏之後,薛逸雲不禁問身邊管理書案的師弟道:“爲什麽那些外出執行任務的老師和學院議會的老師沒有詢問?”
“額,師兄有所不知,本來我們也有打算去詢問學院議會老師的,可後來顔統領跟我們說了,現在正是學院的多事之秋,我們藍衛營不宜管到更高層去。”
“那外出執行任務的老師呢?”
“他們的話,是雷堂主不讓詢問的,說是我們的目标是在學院老師,而不是那些已經外出了的老師。如果我們對那些在外冒着生命危險辛苦執行任務的人都不放心的話,恐怕會激起他們的不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的詢問還有什麽意義?”
“沒辦法,兩個管事的都這麽說了。”
薛逸雲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想到: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已經可以把搜索的範圍縮小一大半了。
“唉,怎麽沒見到江作老師的詢問記錄,我記得他當時也是在學院的啊。”
“嗯?師兄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怎麽了?”薛逸雲一臉疑惑地問道。
“在你離開去抓捕徐堅的第三天,江作老師就被現死在了他的住所。”
“什麽?江老師死了?怎麽可能?”聽到江作的死,薛逸雲心中就像是挨了重重一擊,因爲他完全沒想到會有自己親近的人再次死去。
雖然江作作爲管理一個班級的老師顯得可有可無的,但是已經習慣了他存在的薛逸雲還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他,他是怎麽死的?”
“巡捕房的仵作查了,說是中毒死的,好像叫什麽喪魂散來的。”說着那個師弟便在書架上找了起來。舊書案和新書案的擺放在藍衛營是有特殊要求的,江作才死不過半個月,他的書案肯定很容易找到。
沒過一會兒他便翻到了那本記錄江作命案的書案,遞給了薛逸雲。
“上面記載的也是這樣,死于喪魂散。據說這種毒藥很邪的,死後屍體的血液中還會殘留毒性。除此之外,這種毒藥特别招毒蟲喜歡,但凡有一點兒殘留毒性的血液流出來,被引來的毒蟲便會鑽進中毒者的體内,一點一點地在體内蠶食血肉。光是想想都覺得好可怕啊。”
“江老師的屍體呢?”
“被巡捕房的人燒了,說是怕毒液散播到空氣中,引來毒蟲傷害到學院裏的學生。”
“真是做得出來。如果這都怕的話,那個仵作我都懷疑他有沒有好好查驗。”抱怨完後薛逸雲又問道:“巡捕房有沒有說懷疑江老師的死跟那個隐藏在學院裏的奸細有關?”
“好像有說過吧。不過江老師平日裏在學院都是可有可無的樣子,沒幾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因此,他死後也沒幾個人去關心,都跑去繼續詢問學院失火的那件事了。”
聽到這裏,薛逸雲不禁搖頭道:“真是人情冷暖啊。”
雖然巡捕房有将江作的死跟奸細的事聯系起來,但看他們的行動卻完全是沒有當做一回事。爲此薛逸雲幹脆把心一橫放下了手上的書案,走進了顔嘉許的書房。
“是辛雲啊,有什麽事嗎?”顔嘉許笑着問薛逸雲道。
“顔統領,我想申請調查江作老師死亡的案件。”
“這麽直接啊。”顔嘉許放下手中的卷宗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薛逸雲的身邊說道:“這件事巡捕房的人在故意淡化,你應該明白的吧?”
“嗯,這麽明顯跟學院失火盜書事件相關的事都處理得這麽低調,我覺得應該有什麽隐情在裏面。”
“我可以允許你調查這件案子,畢竟事件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理清。但是,我希望你在不驚動巡捕房和某些人的情況下去調查,明白嗎?”
“明白。”
“光靠表面上巡捕房和我們被限制了的藍衛營,這一系列的事最終都不會有什麽結果,你就是不過來主動請纓,我也還是要想其他的辦法了。”
“這麽說來,嚴統領你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怎麽說呢?等你調查得差不多了再來找我吧。”
“是。”
有了顔嘉許的支持,薛逸雲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再接道什麽任務了。爲了能像他說的那樣在不驚動巡捕房和某人的情況下調查江作死去的事,薛逸雲特意隻在晚上邀了自己十分信任的蕭隐月他們前往幫忙。
來到了那片幾乎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的區域,薛逸雲便安排蕭隐月、餘浩天他們秘密地守在了外圍,再讓卓偉偷偷跟在自己身後,以防備可能出現的奸細偷襲。他本來也是想叫上武道高深的張薇一和熟悉醫道的蘇敏的,可是轉念一想之後還是放棄了,因爲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面目去見蘇敏。
帶上專業的仵作何斌一起,薛逸雲再次潛入了這片讓自己十分好奇的地域。
“不是調查江作老師死因的嗎?怎麽現在反倒來了這裏?”
“因爲我還有一件事沒有想明白。”
“什麽事?”
“那個奸細爲什麽要再次冒險返回來放火?”
“嗯,要我說的話,放火這件事是毀屍滅迹案件經常做的,并沒什麽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