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薛逸雲他們終于來了,練凝香趕緊指着不遠處的一間茅草屋說道:“快帶他去那裏,我好給他上藥。”
回頭看了看身後之後,薛逸雲咬了咬牙,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一樣,抱着三絕道人便去到了練凝香所說的那個茅草屋。
茅草屋是當地的村民專門用來儲存從山上采集來的柴禾的,三絕道人他們躺在其中的茅草堆之上感覺十分舒服。這時候薛逸雲焦急地提醒道:“快些治療,還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跟上來,我們要盡早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
深受重傷的三絕道人可能是練凝香第一次單獨遇到的患者,因此在她看到三絕道人身上的那些傷時竟然有些興奮地笑了出來。看着練凝香近乎變态的笑容,薛逸雲忍不住張開雙手護着三絕道人道:“你可不能亂來啊。”
“哎呀,知道了。”說着練凝香便一把抓過三絕道人的右手,認認真真地把起了脈來。在焦急中等了一段時間之後,薛逸雲不禁出去茅草屋外看了看,确定邪界的人還沒追過來後,進來問道:“怎麽樣了?”
“對于修習武道之人來說,外傷沒什麽要緊的。不過他應該同時受了嚴重的内傷,再不幾十治療的話,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那你快些治啊,得趕在邪界那些人追過來之前。”
“都說了,知道啦。”
說完練凝香便從自己剛才挑出來的十幾種藥瓶中選出了其中幾種,找來清水之後送到三絕道人的口中喂他服下了。三絕道人雖然身受重傷的,身體極其虛弱,但他還是請打起精神對薛逸雲和練凝香說了聲“謝謝”。
從身上撕下幾條麻布給三絕道人腹部的傷口包紮好了之後,練凝香又說道:“這裏的環境太差,我們還是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抓幾副藥煮給他喝,增加增加真氣才行。”
“我帶着他們的人跑了,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地追殺過來。如果我是那個家夥的話,這個逃跑的方向肯定是重點,其次我帶着這麽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肯定逃跑的度不快,即便能快起來也肯定跑不了多遠。最近的城是江彙,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封鎖到那裏的去路的,往竹下城走要經過腐木城,那裏的官道肯定也會有他們的人,還是不能去。”
“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我們該怎麽辦啊?”練凝香眼睛睜大大大的,神情頗爲緊張,看來除了在擅長的醫道和幽月門武道方面,她完全就是一個膽小的迷蒙小姑娘。
不知道爲什麽,這時候他想到了蕭隐月,也想到了蘇敏,想着要是她們現在身邊替換掉眼前的練凝香的話,說不定還能幫自己出出主意呢。
聽到薛逸雲擔心的事,三絕道人躺在柴禾堆上說道:“江彙是公子儲活動的地方,那裏有賞金獵人們經常聚會的場所,帶我去那裏的話應該不用太過擔心。”
“這是一步險棋,要是邪界的人先現我們的話,恐怕也是躲避不了被追殺的命運啊。”
“沒關系,到時候如果運氣不好被撞見了的話,你們就丢下我,自己逃命就是。你們救了我一次已經足夠,絕對不會再讓你們涉險的。”
聽了三絕道人的話,薛逸雲趕緊解釋道:“前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想辦法盡量保證大家的安全。不過,照你的說法的話,江彙不失爲一個可行的選擇。隻是怎麽去江彙,我們還要好好地合計一下。”
在剛剛營救三絕道人之前薛逸雲已經讓練凝香在逃跑的必經之路上留下了不少能延緩他們前行的毒藥陷阱,相信距離他們來到這裏還有一段時間。可是考慮到對方可能會召集周邊的邪界弟子的話,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就在這個時候,薛逸雲突然想起了他們這次的任務,抓捕百變生。一個百變生徐堅爲什麽能同時躲避賞金獵人們和中庭以及各郡捕快們的追捕呢?答案自然是他百變的外形,高的易容術。
想到這裏,薛逸雲快從附近老鄉那裏買來一輛破舊的闆車和幾套老舊的麻布衣裳,并率先給三絕道人和自己換上了。當他回過頭去問躲在茅草屋另一邊的練凝香怎麽樣時,隻聽那邊支支吾吾地回道:“太醜了,還沒來得及換。”
“什麽?”這樣緊要的關頭練凝香還扭扭捏捏的,就連一向好脾氣的薛逸雲也忍不住壓了壓氣說道:“你快些,要不然的話我們可丢下你了。反正他們也沒看到你的身影,應該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不行。”練凝香很大聲地喊道:“沒有我的話道長的傷怎麽看?你們等着,我馬上換好。”
又等了一小會兒之後,練凝香終于低着頭慢悠悠地回到了這邊。隻見一個姿色上等,身材勻稱的美麗女子在穿上了從農家買來的老舊麻布衣服之後依舊是那麽鮮豔動人,仿佛連那件本身就不起眼的衣裳都被提升了不少格調。
看着練凝香的形象,薛逸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你确定要跟着我們一起走?”
“嗯。”練凝香使勁地點着頭。
“不後悔?”
“不後悔。”
“那好。”說着薛逸雲便随手在外面找來一大坨泥巴,問也不問便朝着練凝香的臉上糊了上去。練凝香哪裏能想到薛逸雲會這麽做,匆忙之間就使出了幽月門的武道招式,掙紮之下一巴掌排在了薛逸雲的腹部,痛的薛逸雲捂住下腹部便蹲在了地上,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看着薛逸雲痛苦的模樣,練凝香于心不忍,也不再顧自己臉上的黃色泥土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問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