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叫竹升,是竹下城的商人,正在往止歸郡運送貨物。”
看竹升一身绫羅綢緞笑呵呵的樣子,薛逸雲猜測他身家應該也是不菲,故此稱呼道:“竹院外找我們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在下昨天晚上在大廳吃飯的時候注意到四位少俠都器宇不凡,身負絕世武藝的樣子。恰巧現在占偉古道有些不太平,想着幾位如果也是經過占偉古道的話,不如一起做個伴。”
“這……”薛逸雲他們本來就是到占偉古道調查妖怪襲擊商隊的事的,要是跟着這些商隊一起出入的話很可能會被對手會現而功虧一篑,所以在回答的時候略顯猶豫。
“放心好了,既要幾位少俠願意和我的商隊一起前行,一路上的吃喝住都包在我身上。”
這樣的條件不可謂不低,甚至連薛逸雲自己都有些心動了。可是藍衛營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都要求保密,一路上跟商隊的人接觸太多的話很可能會暴露,因此薛逸雲回頭看了看卓偉,想問問他的意見。
正在這個時候何斌走了過來,他剛才應該已經聽到了竹升和薛逸雲的對話,見薛逸雲拿不定主意,他趕緊接道:“我看竹院外這麽有誠意,咱們就給個面子,跟他一起走吧,反正到了目的地我們再分手也不遲。”
聽了何斌的話,卓偉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四人之中已經有兩人表示贊同了,薛逸雲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未免自己的行蹤過早暴露,薛逸雲他們也找了一輛馬車坐在了裏面,跟竹升的商隊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按照何斌所說,那個竹升是個典型的聰明商人,肯定通過自己的舉止和談吐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這才要求跟自己一起走過占偉古道的。
清晨出,在中午吃完飯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車隊再次前行。蕭隐月對于自己的行程無緣無故慢下了許多不時在卓偉他們耳邊說上幾句,但是無奈薛逸雲也贊成了他們的主意,因此除了偶爾說幾句也沒什麽好抱怨的。争取最早完成任務是每個第一次單獨外出執行任務的藍衛營成員的夢想,她知道何斌和卓偉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麽決定。
車隊的行進度雖然慢,但是在日夜兼程之下,四人還是在第三天翻山越嶺來到了進入野豬嶺的山坳。在那裏,他們和竹升一起住進了當地的野豬嶺客棧。
占偉縣多山,很多商隊一進入到縣城之後便改到向南往官道上走,即便是繞路也盡量避開這邊的大山。但是跟之前餘浩天所說的差不多,依舊有一部分商隊選擇走古道這條老路,畢竟在不用繞路的情況下即便是翻過幾座大山也可以比走官道快上幾天。
竹升是做花卉生意的,用家傳的保鮮技法能将新鮮的花卉保存至少一個月不敗。可即便是這樣時間對于他來說還是非常寶貴的,即便是幾天時間的耽擱也很有可能會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才收拾好衣裳洗了個澡出來,剛剛還略顯空蕩的客棧大廳裏已經坐滿了三桌子的人。竹升家的商隊不算大,加上請來的護衛一共不過六人。護衛中領頭的是一個叫王甲的黝黑漢子,據說他曾經在護衛某家商隊的時候遇到過截殺,最後還是在他和其他人的拼死保衛之下才最終安全地将商隊送到了目的地。在那一次的護衛之中,有兩個人因此而死,前去驗屍的巡捕中就有何斌這個見習仵作。
何斌對他的映象不是很深,但除此系統地見識了驗屍的手法之後,王甲倒是對他記憶深刻。
“奇怪,他們怎麽來了?”王甲一邊夾着菜,一邊皺着眉頭道。
“誰也來了?”何斌問道。
“左邊那個桌子上坐着的兩個粗壯漢子,一個手臂上留了條巨大的傷疤,另一個正抱着雙手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兩人,怎麽看起來像是黑白二雨啊。”
薛逸雲對于中庭中各人的綽号沒什麽概念,更别提這種本身就不是很出名的綽号了。“打擾一下,這黑白二雨是什麽人啊?”
“兩個與衆不同的殺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刀疤的那個是黑雨,打盹的是白雨。”說着何斌自己都笑了。
“殺手?以前倒是聽過,不過他們不應該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嗎?”
“所以才說他們兩個與衆不同。”
接着王甲繼續說道:“他們雖然跟兩個中庭正在通緝的封一門和鴻照勁比起來名氣小了些,但在竹下郡一帶卻是讓人聞之膽寒的主。不知道他們今天是受了誰的雇傭,盯上了哪家的人。”
聽了王甲跟何斌的介紹之後,薛逸雲和蕭隐月都忍不住再偷偷看了兩人一眼。這次的觀察他們仔細了些,才現白雨的身下看起來要比他周邊的人要鼓起來一些,依稀可見一截木柄從衣角處露出。再看黑雨,表現得就要比白雨直接許多了,一柄粗大的長劍就放在他的身邊。
除了兩人之外桌子上海坐着其他四個人,幾乎全都長得牛高馬大,健碩的肌肉無不顯示他們有着驚人的臂力。
注意到了黑白二雨的存在之後,王甲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不可以避免地把其他幾桌也關注了下。這一看不要緊,竟然在同一時間現了不少來自中庭各個地方的有名人物。
注意到王甲的臉色有變,何斌也謹慎了起來,輕聲問道:“那幾張桌子上的人你也認識?”
“右邊那張桌子上坐着的應該是萬毒門的弟子。那個身着青衫,總是扶着頭的号稱粉面襲人,據說是個蛇蠍心腸的毒美人風雨。另外一個全身都穿得雪白,姿色平平的應該是她的師姐毒蝶仙子風言。這些年來死在她們手中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