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薛逸雲相信天明子,因爲她甚至都将自己多年前失去弟子的傷心事都說與了薛逸雲聽。見薛逸雲向自己坦白了被人陷害而成爲了通緝犯,天明子對他的信任也多了幾分。本來她在失去了弟子之後十分傷心,才向學院申請來了這裏清心寡欲地生活。可是在經過了大概兩年的獨自生活之後,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所屬的門派。如果她也像他的師兄弟一樣沉淪的話,她門派的名字是不是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成爲一個簡單的符号呢?
“跟你一樣,在你決定讓我指導之前,你也應該知道我的一些事。”
經過前面的談話薛逸雲也大概猜到了天明子是心裏有很多秘密的人,不過她年紀畢竟這麽大了,要向自己這樣一個晚輩說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她也是需要勇氣的。
“我原本是中庭鎮安郡靈泉門的弟子,師從靈泉門掌門古道子。在師傅門下,我們一共有弟子三十餘人,其中以大師兄三滅道人、三師兄三絕道人武道最爲高強,而我則排在他們之後,名列第三。當時我們靈泉門在師傅的帶領下一共有弟子三百餘人,在鎮安郡也跻身于各大門派前三,是除了鎮安張家之外的名副其實的第二家。”
聽到這裏的時候薛逸雲明顯能感覺到天明子言語之中的驕傲。可也是在這裏,她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立即話鋒一轉,近乎悲憤地說道:“可就是這樣的一個門派,居然讓無惡不作的邪界九子給盯上了。他們先是設計殺害了我的師傅,接着又以強攻的方式屠殺了我們整個靈泉門的師叔師伯們。最殘忍的是他們居然連那些剛剛被送上靈泉門學習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全部殘忍的殺害了。”
“全部都殺害了?”聽到這裏的時候,薛逸雲似乎又在眼前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人在朝着自己笑,引得自己不禁打起寒顫來。“那師叔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我當時已經被師傅送到這裏來幫他的朋友韓院監了,所以我才能躲過那一劫。不止如此,我的大師兄和三師兄當時也因爲臨時派出去有事,這才沒讓靈泉門完全的消失。可就算是這樣,靈泉門也再也沒有以前的輝煌了,兩位師兄和我也因爲懼怕遭受邪界的追殺而選擇了做一号散人。沉淪了,是真的沉淪了。”
看着天明子無奈的神情,薛逸雲大概猜測出了她爲什麽會這麽輕易地答應自己,還将自己弟子失蹤的事告訴給自己。“師叔是不是在懷疑您弟子的失蹤跟邪界的人有關?您這麽跟我說,也是想讓我自己決定要不要面對這樣的風險?”
“正是。”天明子罕見地低下了頭,似乎對于薛逸雲是不是會繼續願意接受自己的指導不抱什麽希望。
自從單獨跟天明子聊天之後薛逸雲就能夠看出她的确是十分願意指導自己的,關于這一點薛逸雲猜測天明子第一是想自己繼承學習她的武道,而不至于讓自家門派的精髓消失。第二的話可能是她當老師多年,沒那麽容易放下自己曾經鍾愛的學生。
“嘿嘿,師叔,其實我現在面臨的風險本身就很多了,不在乎多邪界這麽一條。而且,要是能得到您的指導,我說不定還能多一絲沉冤得雪的機會呢。”
看着薛逸雲臉上純真的笑容,天明子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我這一生到現在也沒個徒弟,更沒有教出一個學生能在中庭會武上拿下個什麽名次,而你在我說得這麽明顯的情況下還是願意讓我指導,我又怎麽能辜負你呢?”
“這麽說來的話,師叔您是願意指導我了?”薛逸雲睜大了眼睛,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天明子沒有說話,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多謝師叔。”
就這樣,兩個同樣有着說不完心事的人結成了師生指導關系。
等到薛逸雲走出來之後,餘浩天見他滿面春光,猜也猜到他成功了。
“成了?”
“嗯。”薛逸雲點了點頭。
“辛兄果然厲害,居然能讓天明子師叔點頭同意指導。如此一來的話...”餘浩天話還沒有說完,薛逸雲便接道:“隐月一定會很高興的。”
“辛兄,話不可以亂說。”
看着餘浩天略顯羞澀的表情,薛逸雲繼續說道:“放心吧,我會告訴她你幫了我大忙的。”
平日裏休息的時間天明子都會待在自己在藏經閣的房間,這也是多數學生和老師的共識。可是在這一旬的假期中他們卻現天明子在藏經閣的房間居然大門緊閉,詢問守在門口的學生才知道她今天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後山一處偏僻的習武場,亂石林立,雜草叢生。雖然已經入冬,但南方的樹木并沒有掉光葉子,而是依舊精神的聳立在高處。
“你想學習五玄刀中的破襲?”天明子問薛逸雲道。
“嗯。要是因爲性質相克而再去學習其他武道的話,我怕沒有那大的能力。”薛逸雲解釋道。
“用破襲來抵抗火舞的話的确是可行的,不過你現在風刃還沒學好,要同時再學五玄刀的話,恐怕會耽誤你的時間。”
“其實學生也不想這樣的,可有一個問題學生一直沒能解決,所以要想跟其他武道使用者尤其是火舞的使用者對抗的話,破襲是最好的選擇了。”
“一個問題?你倒是說說看,說不定師叔我能想到辦法解決呢?”
天明子常年待在藏經閣,擁有藏經閣最高的查看權限,如果她願意幫忙想辦法的話,不用到藏經閣一本書一本書的翻薛逸雲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能省下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