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群人之中何斌是接觸屍體之類的最多的人,任誰挑選執行任務的人,他都是跑不掉的。不過看着付天明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何斌心中就不免失衡起來。在确定了自己是肯定要去亂葬崗走一遭之後,何斌突然笑道:“我當然是要去的,不過我不能一個人去啊,總得有兩個幫手不是?”
“要幫手啊,我看就...”
“就兩位男子吧?諸位看怎麽樣?”
一直在仔細聽着兩人讨論的白冉馨突然聽到何斌說要讓薛逸雲和付天明跟着去,她臉上立即浮現出了一種壞壞的微笑。還沒等付天明開口拒絕,她立刻就替付天明接道:“三個男子去是再好不過啦,是不是,天明?”
“額,這?”付天明看了看白冉馨,又望了望蘇敏,心中卻是叫苦不疊。不過就算是自己再怎麽怕,在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面前,自己男子漢的尊嚴卻是怎麽都不能丢的。左思右想之下付天明最後“慷慨陳詞”道:“我也覺得女孩子不适合做這種事,所以就讓我們三個男的一起去吧。”
“一起去是沒問題。不過在去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啊?”付天明白冉馨和蘇敏不約而同地問道。
“既然是那麽珍貴的藥材,之前患病的村民們怎麽不自己去取呢?”
“其實你問的這個問題我們剛才也問過趙老爹和村長他們了。據他們所說,這輕盈草生長的地方本就十分可怖,若不是萬般無奈之下是決計不會有人願意大半夜跑去亂葬崗的,這是其一。其二的話,據他們後來吞吞吐吐地說道,好像是之前有人家裏父親身患重病,孝順的兒子就不顧亂葬崗晚上恐怖的環境硬是提着燈籠上去了一次。結果的話...”
“怎麽了?”
“好像是說遇到了什麽鬼魂,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等到家裏人找他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傻了。接下來的幾百年間其實也有好幾個人因爲種種原因打起了這個輕盈草籽的主意,不過但凡是晚上上山尋找的人全都無一例外的瘋了,更有很多人當時就在亂葬崗丢可性命,所以...”
“所以他們就再也不敢在上去了是吧?”
“嗯。”白冉馨點了點頭。
“之前問他們村裏有沒有生什麽怪事的時候他們怎麽都想不到,這不就是一件嗎?看來這次我還真得跟着去才是。”說話間薛逸雲故意用眼睛瞟了一眼此時有些心神不甯的付天明,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何表現。
“這村子裏很多事情都隻有長老會的人知道,而他們卻總是對我們遮遮掩掩的。”
“或許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但願不要因此而影響到我們的判斷。”
薛逸雲他們是趙安請來幫忙解決黃斑病的,可是自從來到村子之後他們隻在趙棋母親患病的時候見到了疑似的病過程。而就是在他們見到了這次疑似病的過程之後,突然因爲要幫趙棋的母親續命而卷入到一種叫做輕盈草籽的珍貴藥材的尋找中。這會不會太巧了啊?
“既然人員都已經定了,那麽我們就先做好準備,晚上上山吧?”
盡管所有的人都對這次尋找輕盈草籽抱着必勝的決心并認爲理所當然,但薛逸雲還是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之後,他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托着腮幫子,一籌莫展。
“想什麽呢?”
回過頭去,薛逸雲現蘇敏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眉宇間居然多了一絲俏皮的神色。若不是從小就跟她生活在一起,自己的心境又十分平靜的話恐怕他是現不了這一點的。見蘇敏主動詢問自己,薛逸雲趕緊坐正了身子,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按照習慣把事情捋一捋。”
“嗯?然後現什麽地方不對了?”
蘇敏有一次猜中了自己的想法,薛逸雲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或許,你可以想象這件事的根源就在那些輕盈草籽身上,等你們真正找到它們了說不定就能現線索。”
“蘇姑娘真會安慰人。”
見薛逸雲又叫自己蘇姑娘,蘇敏故意用生氣的口吻說道:“都說了,你不必蘇姑娘蘇姑娘的叫,直接叫我蘇敏好了。”
“直接叫名字的話,不太好吧?”
“那你可以跟我們山莊裏的人一樣,叫我清予。”
薛逸雲從來不知道蘇敏還有這麽一個名字,所以他猜測是不是蘇家的族長認爲“蘇敏”這個名字不好,給她另外取了個小名。所以他立即問道:“清予?那是你的小名嗎?”
“額,不是。那是他們給我取的綽号,意思是...”
說到這裏蘇敏居然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以至于後面的原因一直沒能說出來。
“算了,你沒有必要知道。”
有些事情越是掩蓋就越能勾起人們的好奇心,話隻說到一般便不說了,這可讓薛逸雲心癢難耐。可此時蘇敏已經離開,他就算是再待在原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薛逸雲覺得這件事情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中間肯定有不少自己忽略掉了的事,可是現在木已成舟,就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那一兩個關節恐怕也無濟于事了,所以他隻能加入到爲今晚上山進亂葬崗的準備行列。說是上山要準備很多東西,其實在薛逸雲看來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制敵的長劍以及照明的燈籠和鋤鎬。至于其他的,他權且是交給了樂于此道的付天明。
這天下午雖說不是什麽晴空萬裏,卻也是豔陽高照。陽光炙烤着泥濘的土地,将道路上散亂分布的泥水坑中的水完全蒸,隻留下面團一樣粘腳的土壤。在緊張的準備工作做完之後,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走到了院子前面的大槐樹旁,扶着樹幹,目光緊緊地盯着遠處籠罩在濃霧之中的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