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她還沒有生病?”薛逸雲一下子就被女孩子的話給弄懵了。他反複思考着這句話的意思,卻始終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難道是她說錯了?她想說的是她的娘親生病了?”
薛逸雲想要問清楚女孩子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正打算直接詢問的時候,卻現她已經整理好了衣裳,開始順着槐樹幹往下滑。等滑到了薛逸雲的面前之後,她并沒有選擇順着樹幹繼續向下,而是随便找了一條稍微粗一些的樹枝吊着向下輕落。這樣的下樹方式很特别,不過薛逸雲卻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件事。眼見女孩子就要走了,他趕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此時女孩子已經掉落在在了地面,見薛逸雲還在盯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回道:“水。”
“水?你叫‘水’嗎?”
女孩子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問了女孩子的名字,薛逸雲當然也要報上自己的名字,雖然那個并不是自己的真正的名字。
“我叫辛雲,他們都叫我幸運。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到村子前面的那處新屋來找我。”
也不知道那個叫“水”的女孩子聽到了沒有,薛逸雲反正回頭是看見了蘇敏頭來贊許的目光。
“完了,自己什麽都沒問道,待會兒肯定會讓他們失望的。”薛逸雲尴尬地對着蘇敏回以同樣的微笑。
正當薛逸雲想想要下樹的時候,遠遠一個急向這邊飛奔而來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趙棋。趙棋爲人還算穩重,膽子也不算小,他這麽着急地往這邊敢的話,肯定是遇到什麽大事了。薛逸雲來不及多想,趕緊下樹,運着輕功快跑到了院子前面跟趙棋打了個照面。此時的趙棋因爲連續奔跑而不停地喘着粗氣,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見此情形,薛逸雲趕緊擠進了蘇敏的診台,從那裏取出一張條凳和一碗茶水,讓他坐下先休息休息,慢慢說。
等了一小會兒之後,趙棋終于是緩過了勁來。他開口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蘇姑娘呢?”
“啊?你找她啊?”
本以爲趙棋是找自己有事,卻沒有想到他真正要找的居然是蘇敏。這樣看來的話,應該現有人黃斑病了。此時蘇敏的診治也進行了差不多一半了,他從人縫中看見薛逸雲不斷地對自己使眼神,趕緊就将手上的一些事交給了何然,自己則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蘇姑娘,我娘,我娘她生病了。”
“生病了?什麽病?”看着趙棋十分緊張的樣子,蘇敏不禁問道:“是不是黃斑病?”
“我不知道。可是按照村民們之前描述的樣子,很有可能是。”趙棋神情十分緊張,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了。
一連等了兩三天都沒有見到病的人,沒想到自己來了之後最開始病的就是趙家的夫人。終于等到了患者的出現,蘇敏本來心中是有一些期待的,可是一看到眼前有些奔潰的趙棋,她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先不着急,有病就一定有方法治的。你說是不是啊,蘇姑娘?”
“嗯。先不管那麽多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按照之前趙安的說法,這個從害黃斑病開始,人大概隻能活一天左右。第二天全身黑斑,第三天黑斑變黃斑,生出黃金。那麽現在看來的話蘇敏他們要想救趙家夫人的話,最多隻有一天的時間了。事不宜遲,在把診台交給了何然之後,蘇敏和薛逸雲立即就跟着趙棋往他們家所在的院子跑了過去。
趙家所在的院子離這邊義診的院子不過短短一兩裏路,但是在昨天下雨之後的情況下,要走過這麽一條路的話還是需要費一些時間的。一路奔跑之後,三人終于是趕到了趙家老宅所在的院子。因爲薛逸雲第一天沒有到趙家老宅去吃飯,之後的飯菜又是趙家人送到新屋的,所以薛逸雲這次也是第一次進到趙家的住宅。
這個院子的名字就叫做趙家院子,裏面的居民幾乎都姓趙。院子裏的房屋錯落有緻且都是跟湖岸邊居民所修建的瓦房大院差不多,跟那些零散的分布在田間山頭的茅草屋有着明顯地不同。如果說那些地方住的都是村子裏的破落戶的話,那麽這個趙家院子裏住的都是村裏的富戶。
繞過幾條小巷子之後,薛逸雲他們終于算是進到了趙家的祖宅。寬闊的房屋坐落在院子的最裏面,青石闆鋪成的自己小院足有前面别家房屋的兩倍還多。小院中種得有各種果樹和裝飾用的樹木盆栽,一看就是讀書人家的标準裝飾。來不及細看趙家住宅的布局了,跟着趙棋和蘇敏就穿過院子踏進了趙棋家母的房間。
此時趙棋家母的房間内外已經慢慢地圍了一圈人,在扒開最外層的一群人之後,蘇敏他們呢驚訝地現現在正在給她号脈的居然就是前天才見過面的化外村村長趙百戶。出于對他的尊重,蘇敏并沒有立即上前打斷他,而是靜靜地等在旁邊。趙安也在旁邊,面色凝重,一句話也不說。
在焦急中等了一段時間之後,趙百戶終于放下了趙棋家母的手,轉過頭來對趙安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令夫人應該是患了頭疾,恐怕是要到村子外面找大夫看看才行啊。”
聽了趙百戶的話,薛逸雲和蘇敏臉上原本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接着慢慢的轉變成了懷疑。他們懷疑的倒不是趙百戶這個人,而是他這麽診斷的依據。
雖然不想在衆人面前駁了趙百戶的面子,但如果趙棋家母的患的真是黃斑病的話,送出村子恐怕會讓她過不了今天晚上。雖然蘇敏平日裏是最會照顧别人面子的女孩子,可現在情況緊急,人命關天,所以她決定自己也要上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