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雲不敢再看蘇敏的眼睛,扶起她之後繼續走在她的面前,她快他也快,她慢她也慢,像一條尾巴一樣,不平行,不逾越。
尴尬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之後,兩人這就到了村院子裏的那棵大榕樹旁。在來之前薛逸雲就與想象過這個日常農家的大院子究竟會是什麽樣子,可是當他真正進到院子裏面的時候才現這個所謂大院子不過同樣是一塊泥濘的地面,不過面積大了些,稍微平整些。早在蘇敏和薛逸雲來到這裏的時候何然已經到了院子中間,将借來的桌椅擺放整齊,并在上面按照昨天的要求放置好了簡單的藥材。前來看病的村民此時已經到了許多,三三兩兩加起來至少也有将近三四十人左右。平常人家要是害病了的話大多會去找村裏的或者村外的大夫,既費錢又費時。現在蘇敏在這裏義診,并且還免費送一些簡單常見的藥草,不管有病沒病,他們自然是要來看上一看的。
看到蘇敏和薛逸雲終于到了,何然趕緊笑着上前招呼蘇敏,卻對薛逸雲隻是微微一下。細細算來的話薛逸雲是肯定要比蘇敏先認識何然的,卻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比自己跟何然的關系還要好,而這僅僅是過了一天的時間。
“昨天那些村民都來了,有幾個說是藥草管用,想要多拿一些備着。另外還有一些的話說是家裏還有病人,想讓你幫忙看一下。”
“嗯,不過藥草有限,恐怕是不能給他們備着了。”
見蘇敏面露難色,薛逸雲建議道:“如果隻是簡單的治療頭疼腦熱的藥草的話,你何不叫他們自己去采?”
“這也是一個辦法。”
等到蘇敏一落座,一大群人一下子就圍到了她的座位面前,将那一小塊地圍了個水洩不通。更誇張的是不斷還有人從田間山路向這裏彙聚,像是要把所有的病都在這一天看完一樣。看着蘇敏跟何然忙碌的樣子,薛逸雲瞬間覺得自己在這裏就像是唯一一個閑得沒事幹的人。擡頭望了望枝桠覆蓋了整個院子的大榕樹,薛逸雲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要是躲在這棵大樹之上的話,豈不就能在那個神秘不現的情況下觀察她了?”
薛逸雲仔細地環視了一周,确定沒有現一個身爲舉止怪異的女孩子之後,趁着沒人注意的情況下繞到了大榕樹的後面,略一施展輕功,躍上了大榕樹的樹杈之上。來往的人很多,其中還有不少村民帶着自己家的老人和小孩來看熱鬧。薛逸雲所在之處的大樹杈之上明顯有黃泥鞋印,看來平日裏少不了有院子裏的孩子在上面玩耍。無奈今天天氣陰沉,昨天又下了一下午的雨,現在這整棵樹上就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影。
“看來除了我之外應該沒有人在上面了。”薛逸雲話音剛落,視線的餘晖突然就在自己的上方掃到了一個類似人影的東西。他擡頭一看,差一點被吓得從樹上掉了下去。
那确實是一個人,準确的說還是一個女人。雖然她穿着跟樹下的大媽阿姨一樣樸素,可是從她的身形面容來看顯然是一個正值芳齡的年輕女子。薛逸雲今年才十六七歲,猛地擡頭看到一個跟自己同齡的女孩子蹲在自己的上方,臉一下子就羞得通紅。不過好在那個女孩子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蘇敏和那些擠在她面前看病的人身上,這才沒讓她感到更加尴尬。
“那個跟你一起的姑娘醫術很好嗎?”
不經意間,那個女孩子突然開口了。薛逸雲左看看右看看,現周圍除了自己和她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确定她是在跟自己說話之後,薛逸雲還是沖着她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們兩人人那麽辛苦,你卻在這裏優哉遊哉的賞風景。”
“其實我...”
“所以,你是在等我嗎?”
“啊?”經她這麽一提醒,薛逸雲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務。眼前這個女孩子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蘇敏和何然口中那個行爲舉止怪異的人。不過剛才那一下子由于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是在太多,反倒是忘了往這邊想了。不過既然她自己都間接地承認自己是那個蘇敏和在意的那個女孩子了,薛逸雲覺得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他幹脆直接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想知道爲什麽你一個湖岸邊的居民會跑到村子裏面來偷看蘇敏治病呢?”
“蘇敏?那個小姑娘是叫蘇敏嗎?”
“額...”見她答非所問,薛逸雲想了一下,隻能先無奈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問她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湖岸邊的居民以前不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嗎?”
“這話是沒錯,可兩邊的居民不是因爲...某些事...鬧得很不愉快嗎?”
“嗯,算是吧。”
見女孩子第一次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薛逸雲趁勢繼續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麽你要到邊來了吧?”
薛逸雲注意到在回答薛逸雲問題的時候,女孩子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蘇敏那邊看病的診台,于是他大膽地猜測到:“是不是你的家人也有人生病了?”
女孩子不說話,可是她的眼睛卻漸漸地離開了蘇敏的診台,低垂了下來。由此,薛逸雲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不過他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麽這個女孩子會猜到自己就是來找她的呢?要是她真的不知道什麽的話,她應該不會那麽自信蘇敏會找自己來監視她的吧?
“對了,你爲什麽會知道我是來找你的呢?”
“我要說我是猜的,你信嗎?”
“呵呵,這個嘛...”薛逸雲當然不信她就這麽一猜就知道自己是在等她的。不過他不想這麽明說,所以他轉而問道:“你家人生的是什麽病?是那種村子裏都在害怕的黃斑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