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外村處在蒼河的一條支流附近,周圍被幾座連綿的大山包圍。山上樹木繁多,莖幹粗壯,再加上山勢地貌造型繁複,如果沒有村子裏的人帶路的話,薛逸雲他們恐怕就算是在這幾座山頭再繞上幾天也找不到進村的道路。
因爲有了蘇敏這個年輕有爲的女大夫的照顧,受傷不深趙安也已經能夠自己行動了。倒是原本精神的桌偉因爲蜘蛛妖白絲貫體的傷勢,現在隻能在何斌和薛逸雲他們的攙扶下跟着趙棋他們的腳步行進。
“你們不是說這個村子有防止妖物侵入的陣法保護着嗎?我怎麽沒看到啊?”付天明走得累了,随便找了塊石頭靠在了上面,眼睛不斷地搜素着山中有布置陣法留下的痕迹。
見付天明帶頭停了下來,其餘幾個人也跟着找了個地方休息起來。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趙棋他們村裏人從西邊出入村子的必經之道,可能是因爲外出的人多了,這條崎岖的路上很多地方都鋪着有碎石子。
“現在我們還在村子外面呢,自然是看不到陣法的。”趙棋腼腆地笑道。
“而且,就算是我們……進入到村子裏面了,我想……也是看不到的。”趙安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氣喘,所以話聽起來不是很連貫,但他這話的意思卻是很明了。
“爲什麽這麽說啊?”
薛逸雲知道這陣法的布置确實是有隐秘一說,但要真是保護這麽大個村子的陣法,肯定會選擇在靈氣最爲旺盛的地方選擇陣眼,怎麽也會留下痕迹的。
“據老祖宗們說,這陣法是專門針對妖物和魔物布置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的。沒有感覺,怎麽可能找得到它是怎麽布置,又在哪兒的呢?”
“這陣法居然有這麽神秘?我倒想看看了。”
飲過水,休息了一小會兒之後,一行數十人繼續前進。山路崎岖狹窄,有不少路段還是修建在懸崖絕壁之上,讓那些沒怎麽見識過大山鄉村環境的人望而生畏。終于,在又戰戰兢兢地跋涉了将近兩個時辰之後,一行人終于是繞到了山的後面。定睛遠望,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如同藍色鏡面般的湖泊,湖泊的周圍有很多起伏的小山坡,上面零散地點綴着水鄉特有的吊腳樓。因爲湖泊的關系,村子裏很多人以打漁爲生,所以一眼望去能明顯地看到湖中不是有漁船飄來飄去,應該是在打漁。
“趙兄弟,你可沒說過你們村還有這麽大一個湖啊。”
“這個……其實湖邊的這些居民……嚴格說來……不算是……我們村的村民。”
看着趙棋支支吾吾的樣子,何斌作爲跟竹下郡捕快走得較近的仵作學徒很是感興趣。他快步走到趙棋的身邊,十分感興趣地問道:“這裏不就你們一個村子嗎,怎麽他們還不算你們村的人呢?”
“這個的話……”
趙棋低下頭,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趙安,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薛逸雲不好拆穿他們,随手指着面前不遠處的一處人家跟身邊的白冉馨說道:“這座房屋跟湖邊的房屋樣子差很多嘛。”
經薛逸雲這麽一提,大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駐足仔細比對。雖然他們現在的位置離湖還有些距離,但可以明顯地看出靠山村民的屋子明顯要比靠湖岸邊的屋子低矮許多,規模也小了很多。而且,靠山屋子的屋頂上是用茅草鋪成的,遠處靠湖岸的屋子就算是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大家也能比較清楚地看到屋頂上蓋的是清一色的黑瓦。如果隻有那麽一兩座房子差距這麽大也說得過去,畢竟村子裏村民的富裕程度不一樣。可是在又行走了一刻鍾之後,大家驚奇地現這種現象竟然十分明顯地存在于湖岸邊上的屋子和靠山的屋子。
“其實……”等了很久,趙安終于是要解釋之前那個困惑着大家的問題了。“其實我們祖上流傳下來的祖訓是不能過度捕撈湖裏的魚蝦的,但是……”看着平靜的湖面以及生活得明顯比種地居民富足的漁民,趙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看這裏水草豐美,養出來的魚蝦一定格外鮮美吧?”
打斷趙安話的是蘇敏,她溫柔地笑着,似乎是看出來了趙安他們的無奈。
“你總是那麽溫柔。”薛逸雲在心中想着。他知道蘇敏不願意勉強别人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尤其還是這麽尴尬的事,所以他也決定不再多問。人總是有差别的,在大家都知道事情大概是怎麽回事,不想再爲難趙家父子的時候,腦子比較慢又比較直爽的付天明笑呵呵地繼續問道:“但是什麽?”
白冉馨靠付天明比較近,一聽他還要追問,連忙伸出右手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情況狠掐了他一把。付天明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被掐,卻又不好在衆人面前喊出來,隻能咬着牙笑呵呵地受着。
見付天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趙安不好回絕,隻能紅着臉無奈的答道:“這些年很多村民帶着村裏的糧食魚蝦到外面買賣,雖說都能賣到銀兩,但是最值錢的就算是那湖裏的魚蝦了,尤其是新鮮的魚蝦。村裏每天能從湖裏捕撈多少魚蝦祖訓上早有規定,但一些村民在嘗到了販賣魚蝦的甜頭之後罔顧祖訓,每天都過量捕撈。村裏的大多數居民包括我們家都反對他們這樣做,所以起初的時候還能控制。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一些抵制不住誘惑的人開始偷偷捕撈,并最終了家,在湖岸邊蓋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