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雲走出有死屍的房間,大緻看了一眼走廊四周的環境,說道:“天色不早,得趕緊了。”
遇到這樣的宅子,薛逸雲不是沒想過要放棄,隻是在這深山之中要找到一處可以安安靜靜休息的地方着實不易,就算是爲了給自己記錄本加分,他們也不能輕易地離開這裏。
幾人回到前院後面的大廳,四處打量了一下之後,何斌建議道:“要不我,我們把這裏的門窗都封起來,隻留下一些破洞,怎麽樣?”
“好主意。女同學繼續除草,男同學就到最近的地方搬些門闆來封堵門窗吧。”
“行。”
說幹就幹,六人再次分工前往自己負責的地方,努力地将自己今天晚上要待的大廳建成一處嚴密的堡壘。
時間過得很快,不出一會兒原本還斜挂在天上的太陽忽然就不見了蹤影,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暗。
付天明走出大門之外,看了看天空道:“森林裏樹木茂密,就算是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們這個山坳裏恐怕也會很快的黑下來。”
好在這時候院子裏的草已經被除得差不多了,兩個女生也加入到了封堵大廳門窗的行列之中。終于,在忙活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大廳的門窗徹底地被他們找來的門闆門條之類的東西給封堵住了。爲了在半夜的時候取暖,幾人還把多餘的木料集中了起來,點起一堆篝火,圍坐在了旁邊。
“我們這樣是不是小題大做啊,畢竟連妖物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叫有備無患,跟什麽小題大做沒什麽關系。”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冉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跑過薛逸雲的身邊問道:“既然要防止妖物進攻的話,我們爲什麽不在這裏布置上一個陣法,那樣的話比這些門闆可管用多了。”
“這個我之前想過了。但是據我觀察,這裏靈氣極弱,依地勢借靈氣布置陣法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我們也沒有帶什麽靈物,看來是不可行啦,哎!”
看得出白冉馨對薛逸雲布置陣法的水平很是期待,不過環境不允許,他也沒辦法。
火光照耀着篝火堆旁邊的每一個人,他們或拿出自己攜帶的幹糧慢慢咀嚼,或相互交流着今天記錄本上上記載得是不是足夠詳盡,似乎都暫時忘記了今天在東南角房間現的那兩具幹屍。
白冉馨坐在薛逸雲的右邊,付天明則坐在薛逸雲的左邊。白冉馨的旁邊是何然,兩人一邊述說着在縣學時的趣聞,一邊交流着在縣學畢業時的那一次查探任務是多麽多麽的有趣,相談甚歡。
“辛雲,你說我們待在這座宅子裏靠譜嗎?我怎麽就覺得滲得慌呢?”
“你是被今天那具漂亮的女屍給美的了吧?要不就是你怕那具男屍見你欺負了他妻子,來找你報複?”
“瞎說,那死人還可以複活啊?”說着付天明就下意識地緊了緊他的衣服,往兩邊看了看。
見他這樣的情況,何斌笑道:“付兄還别不信,我跟着師傅查案的時候還真遇到過死人複活的情況。”
看着何斌略帶壞笑的樣子,付天明衣服“我不信”的樣子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他是怎麽複活的。”
“嗯,該從哪裏說呢。”何斌右手托腮略作沉思,眼睛盯着火光也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那應該是十歲左右的時候吧,還沒進縣學的我就已經開始跟着師傅走一些場子了,說是爲了鍛煉我的膽子,哈哈。”
“我們占偉縣很小,又很偏僻,所以經常生一些妖怪襲擊人類的事件。不過因爲中庭各郡府的力量就那麽大,根本沒辦法管到所有的地方,所以對于不是人口衆多的地方,捕快們一般都不去管。可是那一次不同,生案件的地方是縣城附近一處富有的人家。雖然很不願意幫那種人做事,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師父隻能帶着我硬着頭皮去了那裏。去之前回來的捕快就已經告知我們了,說死者是那家富戶公子的夫人,因爲同出富戶,所以平日裏家裏人對她是愛護得不得了。不過經過詢問下人,他們現跟之前的情況不同,生這次事件的前一段時間,眼看已經夫人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了,富戶人家居然對夫人不聞不問。雖然很想弄明白事情是怎麽生的,但我師傅畢竟隻是一個負責驗屍的仵作,哪裏有權利去管破案的事。那已經是我第三還是第四次跟着師傅去現場驗屍了吧,所以跟在一起的小捕快們并沒有覺得奇怪。富戶的宅子很大,應該跟這座宅子差不多或者是要大一些吧。富麗堂皇,陳設典雅,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普通宅子跟它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因爲有人過世了的原因,整座大宅子裏到處都挂滿了白布,看起來很是滲人。也不知道是走過了多少處走廊,穿過了多少處院落,我跟師傅終于是到了案現場。按照程序,我們一般是先直接查驗屍體,再依死亡原因尋找兇器或是毒藥。查明死亡原因,再順帶着找到兇器之後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我不是聽說你們仵作有時候也幫着破案嗎?”聽得正認真,付天明突然打斷了何斌。
“你說的那些人都是很有名的仵作了。而且,經過那些事情之後他們現在也是仵作了,現在應該在總捕的位置上附帶着做一些仵作的事吧。”
“天明你不要打擾他,讓他說完再問。”
“多謝。”何斌向白冉馨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後接着說道:“在查驗死亡原因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麽師傅的神情會突然變得緊張,又爲什麽會突然轉身對着身後的捕快和富戶的家裏人說什麽要盡快焚燒掉。在我看來,那不過是一個肚子有些大,臉上布滿了無數道血爪印的面容猙獰的女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