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蘇敏,此時也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擂台上面比武的二人。
雖然做足了對手前面幾招會非常有力量的準備,可是在堅持了将近十招之後,薛逸雲完全沒有看到路澤飛的力道有所減少的迹象,倒是自己屢屢被逼入險境。此時的情況單就純方一字劍來說已經是被薛逸雲這個層次的人揮到極緻了,要想真正赢他,除非是變換招式出其不意。這幾年來薛逸雲确實是修煉了好幾套劍法,包括家傳的薛家劍法、風刃中記載的風刃劍法以及在周震海那裏學來的雜亂的幾十招實用的劍法。現在薛逸雲要是想要改變劍招的話,薛家劍法肯定是不行的,他不能在竹下學院裏暴露自己的身份。風刃裏面的劍法的話本就是跟風刃本身相互關聯的劍法,不同時實用風刃的話根本揮不出威力。可是對方既然沒有使用武道,薛逸雲就不想自己先使用,他想憑借招式赢對方,這樣的情況下,他現在能夠選擇的就隻剩下周震海教授的那幾十招完全不成系統的劍法了。
正當薛逸雲還在思考該怎麽制敵的時候,路澤飛一招地走刀突然變化成了純方一字劍中的三刃連刺,直沖薛逸雲的面門而來。由刀法變劍法本就容易形成招式上的斷層,跟更何況純方一字劍還是那種輕盈飄逸的劍法,用這麽大一把砍刀使出來的話更是容易露出大的破綻。可還沒等薛逸雲以及擂台之下的白冉馨他們想明白的時候,一招像模像樣的三刃連刺的确是氣勢恢宏不留一絲破綻地壓向了薛逸雲。
“怎麽可能,這麽大一把刀居然能使出這麽輕盈的劍法。”情況的變化就連一直潛心照顧白冉馨的蘇敏也忍不住感歎起來。
“三刃連刺?居然敢這樣變化招式,我也是被小瞧了啊。”
薛逸雲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劍尖突然輕輕斜着刺出,完全不顧不斷閃現在他身體四周的劍氣。
他這樣的反應看得擂台之下包括白冉馨在内的看客都呆住了,心想: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想要用同歸于盡的方法嗎?
就在大家都在思考薛逸雲在想什麽的時候,路澤飛原本上下翻飛的大砍刀突然就毫無征兆地停下來,不再動彈。衆人不解趕緊仔細查看,卻見薛逸雲的劍尖不偏不倚,正好抵住了大砍刀刀柄和刀刃交界的地方,而他的身體也順勢欺近了路澤飛。一刀一劍近距離相交,這讓路澤飛原本勢大力沉的招式一下子失去了加的機會,變得局促起來。
路澤飛的大砍刀和薛逸雲長劍之間的比拼其實跟平常的長槍和長劍之間的比拼一樣,盡管在遠處長槍占盡優勢,但隻要比拼的距離縮短到某一範圍,長劍的優勢就會揮出來。薛逸雲原本是想以一招周震海傳授的蜻蜓點水自上破解路澤飛招式的,卻不料對方的大砍刀突然變換招式使出了自己最爲熟悉的三刃連刺。薛逸雲自然是知道三刃連刺的缺點的,所以一找準就會,他就将劍尖以極快的度刺向了路澤飛劍柄前方,身子順勢欺近了他,将距離拉到了自己的有利位置。
“厲害。”路澤飛突然笑道。
“彼此彼此。”
雙方比拼氣力的過程中,兩人還不忘互相贊賞兩句。
“想不到這樣的劣勢都能被辛雲同學扭轉,真是佩服。”蘇敏忍不住感慨道。
“這樣下去我們雖然能分出勝負,但也會僵持到雙方都沒了氣力,也就參加不了之後的探查。不如一招定勝負,如何?”路澤飛雖然臂力強大,但在連續幾十招的強力進攻之後他也感覺到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恐怕也隻能和薛逸雲共同消耗掉所剩不多的内力。而薛逸雲此時若想要赢路澤飛的話,無論是使用傳統的招式還是風刃,必然也會拼盡全力。相較之下,一招定勝負确實是對雙方都有利的方式。
“同意。”
就這樣,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分别了開來,各自退到了之前起始的位置。
“他們想要做什麽?”
“一招定勝負,很多比武分不出勝負的時候都會這樣。”
所謂一招定勝負其實就是比武者選用自己認爲最強大或是最精妙的招式來相互決勝負的方式。在這種方式下,哪怕其中一人隻是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完全不會影響比武而另一個人完好無損,那麽這個受到一丁點兒傷害的人也會被判定爲輸。
雙方同時舉起長劍和大砍刀,沉默片刻之後,衆人隻見白光一閃,兩人頓時就像離了弦的箭一樣沖向擂台中央。一聲清脆的刀劍碰撞聲伴随着一連串因摩擦而激起的火星之後,路澤飛臉上的幾縷青絲慢慢地飄散在了空中。
“薛逸雲勝。”
随着評判老師的一聲宣告,薛逸雲終于艱難地拿下了這場比武的勝利。
“竹下學院的入學考試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有這麽多高手。看來父親讓我來這裏學習,真的是沒錯。隻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呢?”
看着路澤飛遺憾的樣子,薛逸雲趕緊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不是還有十分之一的機會嗎?以你的實力,肯定會打動評判老師的。”
“多謝。”路澤飛抱拳笑道:“我很期待下次交手。”說完就離開了擂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見路澤飛走了,薛逸雲趕緊也跟着走下了擂台,将位置騰給了其他比武的考生。薛逸雲挂念着白冉馨,一下擂台趕緊就跑到了樹下。讓他感到安心的是,在蘇敏和付天明的照顧下,白冉馨恢複得很好,至少不再是之前那樣的氣促。他想感謝蘇敏,可是卻又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無奈之下,他隻能咬着牙,“艱難”地說道:“多謝蘇姑娘照顧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