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麽還有鋤頭?”薛逸雲對于鋤頭的認識是從黃開悟那裏來的。黃開悟在薛劍山莊的時候住在劍湖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一個人待久了寂寞的原因,他在薛天華和其他家族成員的默許之下在劍湖附近的一塊空地之上開墾出了一塊菜地,并在其中種上很多綠油油的青菜。因爲都是黃開悟學生的關系,他們幾個薛家的小夥伴經常見到他在那裏勞作。薛逸雲和薛逸風兄弟倆還因爲沒能趕上飯點的關系在他那裏蹭過好幾次飯。
帶着疑惑,薛逸雲輕輕地推開了客廳的大門,慢慢地走出了竹屋。這一出門不要緊,他的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大片綠油油的菜地,被同樣齊人高的綠草包圍在了中間。再遠一點,這樣的菜地在以它後面的高山以及茂密的樹林爲背景的情況下顯得格外突兀。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竟然讓薛逸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先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所處的位置,從竹屋前後所有的景觀看來,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是在某座大山的半山腰,周圍沒有一處是可以長竹子的地方。那麽這座竹屋是怎麽建起來的呢?其次,在周圍都是茅草的地方,即便是精心開墾,按照黃開悟的理論,也是不可能長出這麽多這麽好的青菜的,那這裏又是怎麽回事呢?
帶着這些疑惑,薛逸雲慢慢地走進了竹屋前的菜地。此時他才看清楚,那個不久前才打跑了水刃公子的老者正彎着腰在地裏勞作。薛逸雲好奇,也蹲了下來,用左手指甲輕輕在一棵白菜葉上劃了過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薛逸雲喜歡在黃開悟的菜地裏這麽幹,因爲他知道黃開悟是不會跟自己生氣的,所以他也認爲哪個煮藥個給自己喝的老者也會是這樣的。可是他這次想錯了,就在他劃傷了一片菜葉的同時,哪個老者突然闆着一張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着他面無表情地喝到:“你在做什麽?”
薛逸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吼叫聲給吓着了,連忙支支吾吾地指着那片菜葉道:“我在幫它找蟲子。”雖然薛逸雲平時也有撒謊,但他每次撒謊的時候都會臉紅。
看着已經面紅耳赤了的薛逸雲,老者并沒有要放過他的樣子。隻見他狠狠地拂了一下袖子,轉身就冷冷地說道:“這片菜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就不要進來了。”
“嗯……嗯……”薛逸雲支支吾吾地答道。
既然主人都話了,薛逸雲也隻能跟在他的身後,悻悻地走出了這片美麗的菜地。
“不就是一片菜地嗎,至于小氣成這樣?”
薛逸雲的一句小氣隻是他當時無心的感慨,可是後來生的種種事情卻無一不證明了這樣的一個事實。比如在薛逸雲右肩剛好有些恢複了的時候,老者就安排他去了菜地旁邊的茅草地中中,讓他去開擴土地,說是自己這裏從來不養閑人,住在那裏就要幫忙幹活。比如在薛逸雲晚上想要休息的時候,老者會突然拎着一大捆草藥回來,讓他煮着自己喝。但還沒等薛逸雲禮貌地說完感謝的話,他便加上了一句“今天的晚飯你順便做了,我都幫你找來了草藥。”對于這一點薛逸雲是極其反感的,因爲在薛劍山莊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做飯。因此在剛開始的幾次他總是執拗的反抗,但是在自己領教了老者親自下廚後的廚藝之後,他終于勇敢地把做飯的任務包到了自己的身上,爲此老者還“獎勵”了他幾本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食譜。再比如當薛逸雲向他讨武道上的修習方法和技巧的時候,老者總是會提出相應的要求,或挑水做飯或砍柴打獵。總之就是讓薛逸雲覺得他在老者那裏得到任何東西,自己都要付出相應的回報。到了半個月後,薛逸雲終于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氣,依着對付自己父親薛天華的招式,開始不斷地“反抗”。
薛逸雲對老者的第一次反抗便是半個月之後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在老者再一次給自己找來了藥草煎藥的時候,他第一次選擇了拒絕,說是自己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服藥了,仍憑老者再怎麽威脅也不妥協。那一夜他們兩人一起餓了整個晚上。
薛逸雲的第二次反抗是自己在開荒的時候,他故意給自己留了一片菜地,按照自己記憶中老者打理菜地的樣子在菜地中種上了自己偷偷攢下的菜籽。此後老者在打理菜地的時候他也跟着打理,他在除草滅蟲的時候他也跟着做,任憑老者怎麽闆着臉說自己,就是不聽。對于一個小孩子,老者多是無奈,隻能回到家生悶氣。那半個月,老者菜地裏有将近一半的白菜被蟲子啃出了洞。
薛逸雲的第三次反抗是在破壞老者爲整個竹屋乃至整片菜地布置的防禦陣法的時候。自從薛逸雲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之後,他便開始将自己已經背下來了的《修道經》裏面的陣法默默地用紙筆記了下來。因爲正在和老者冷戰的關系,他白天除了打理菜地和練劍之外無所事事,所以開始慢慢地研究起了裏面精妙的陣法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在查看到一個叫作“天隐陣”的陣法的時候,薛逸雲無意間想起了老者布置的竹屋、菜地以及周圍單獨長出的幾棵大樹之間的位置,這瞬間就讓他把這些東西和天隐陣裏面的幾十種變化之一中的其中一種聯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