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們的話田守義趕緊取來信件,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等到讀完了整個信件之後,田守義大喊一聲:“這些個家夥又坑我。”
此時正好雲陽郡的總捕快何斌走進來準備向他報告郡中各縣的治安情況,忽聞田守義又在火,連忙上前問道:“大人,何事驚擾到您了?”
見是何斌,田守義也不忌諱,把信遞到了他的手上然後說道:“還不是郡中那些修道門派裏的老頭子,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老師推給我們郡府。以前的小事有你們去做也就是了,現在居然要輪到親自出馬了。”
一聽到田守義說“小事你們去做了也就是了”,何斌簡直就是苦笑不得。自己的這位上司從來都是對任何事都感到麻煩,因此郡中的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像自己這樣的本應該專職負責某一項任務的手下。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讓我去押送什麽被魔劍影響了的小孩子和那個黃開悟。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看着田守義一臉的不情願,何斌隻得硬着頭皮問道:“可不可以不去?”
田守義看了他一眼,鼓着嘴巴沒有說話。
“要不讓小的代替你去行不行?”
“雖然我也這麽想……”
田守義的回答何斌早就猜到了,此時也不覺得有什麽突兀的地方。
“但這次是那兩個豪族當家的同時寫的信,我不去的話怕是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啊。”說完田守義就拍了拍身上本就一塵不染的汗衫,起身說道:“安排一下囚車和捕快,馬上出,争取明天早上能到那邊。”
“是。”
“哎,等等。”
何斌轉身就準備離開,卻被田守義又叫住了。
“記住帶上縛神索。”
何斌一時沒明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按照田守義的要求準備去了。
薛逸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由黑轉亮了。經過一夜的整理情緒,他又找回了自己在薛劍山莊面對薛天華懲罰時的那種淡然的心态。他不多說話,隻是叫看守自己的兩個人幫忙打來一盆水,把臉給幹幹淨淨地洗了一遍。他之前帶的月寒劍鞘已經被薛天華回收了,那個救了他一命的龍紋匕也被當成了證物而被小心保管了起來,此時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
“大公子,薛莊主他們讓我帶您下去,說是來押送你們的人已經來了。”
“嗯。”
跟着帶路的那個人走到了酒樓門前寬闊的街道,隻見一個打扮得十分光鮮的老頭子正在和楊道盛以及薛天華談論着什麽。他們的身後停着兩架囚車,想必就是用來押解自己和黃開悟的了。
這時候李純一不知道從哪裏拿着幾個包子走了過來,一邊遞到薛逸雲的手中一邊安慰道:“放心吧,薛劍山莊一定會爲你讨回公道的。”
李純一的聲音跟以前聽起來不一樣,薛逸雲明顯感覺到了一絲顫抖。
“都怪李叔叔不好,非要想出那麽一個馊主意,結果黃管家的清白沒能找回來,還把你給搭了進去,哎。”
看得出李純一對這件事十分自責,薛逸雲不想他一直這樣下去,連忙說道:“沒事的,李叔叔。我知道黃伯伯是被楊家冤枉的,我自己也是被楊家冤枉的,這個仇我一定要找他們報。如果你也相信我們的話,一定要幫我們找到證據啊。”
“一定。”
這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鐵鏈刮擦地面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過身去一看,果然是黃開悟全身都帶着鐵鏈的被幾個人押着走出來了。
看着黃開悟身上除了鐵鏈之外,他的兩邊琵琶骨上似乎還有一條細細的黑色繩子。見此情形,李純一咬牙切齒地嘟囔道:“居然還用縛神索。”
“好了,既然兩人都已經帶到了,我看我也該上路了。”說話的正是雲陽郡守田守義,經過一晚連續的趕路,他終于是在早晨感到了揚道城,這讓包括何斌在内的很多捕快都感到不可思議。
薛逸雲因爲年紀小,又是薛家的大公子,所以田守義并沒有用鐵鏈或是繩索之類的将他綁起來。在一名捕快的指引之下,薛逸雲慢慢地走進了屬于自己的那個囚車。看着黃開悟辛苦地被人硬塞進囚車,薛逸雲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氣差一點兒就爆出來了。好在此時他還算冷靜,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因爲避嫌的關系,薛劍山莊的人以及楊家鑄劍山莊的人并不會跟着車隊一起前往中庭,隻有在中庭真正開始審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才會被要求前去。所以這一路上都隻有雲陽郡的捕快們和黃開悟以及薛逸雲。
雲陽郡雖然緊挨着中庭郡,可是因爲他們之間隔着綿延數百裏大山的關系,在押着囚車的情況下這段路程并不像他們從薛劍山莊所在的重九郡來到揚道城所在的雲陽郡那麽容易。出了揚道城沒多久,車隊很快就進了官道。說是官道,其實就是比一般民衆走的路稍微好一些大一些的山路。一路上薛逸雲都在思考這件事情不對的地方,卻礙于自己接觸到的人對自己從來都沒曾這般算計過,所以他也是想不通那層利益關系。
黃開悟的囚車離薛逸雲的囚車并不遠,可是這一路上黃開始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哪怕是看都不曾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