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随你,随你。”那人也不管他,竟然背過身子又吃了起來。
經書起初的幾頁相對簡單,無疑就是一些編者的序言,以及寫這本書的意義。不過因爲相隔的年代久遠,書中有些字詞在薛逸雲看來十分的生澀難懂。可是既然已經在哎怪人面前誇下了海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他的,除非他能自己解答。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認爲隻要自己認識經書中的字,再加上從其他書架上找來的《疑難釋義》,書中所寫定然可以了然于胸。可是十一二歲的孩子畢竟見識淺薄,在翻到經書的十幾頁時,經書中的很大一部分他都覺得沒有見到過。想着後面的可能會簡單一些,他連忙再往後面翻去,卻現約到後面自己能理解的越少,到最後幾乎連很多字自己都沒見過了。
“這破書,怎麽到最後連字都不認識了?”
“哼。”怪人冷哼一聲,依舊背對着他。
“不是我看不懂,是這些字我不認識。”說着薛逸雲就把經書翻到了最後幾頁,故意往他那邊蹭,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哼,這些字你都認識,隻不過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我認識?”薛逸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怪人問道。“可我哪裏見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字啊?家中書房中的書我都已經看得七七八八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字。你看,這個什麽字,是一個田地的‘田’字,右邊兒面再加上一個立刀,這哪是什麽字啊,分明就是被拼出來的嘛。”
“哼,你不是很厲害嗎?慢慢想啊?”說着怪人從鐵牢邊上伸出一手來,剛好觸及到邊上的一排書架,從中取下了一本書,拿到手中看了起來,全然不顧薛逸雲看他的奇怪的眼神。
“你居然也看書?你是怎麽拿到那些書的?你不是那個,那個什麽,哦,瘋了嗎?”
“你才瘋了呢。”突如其來的一根繩索一下就打在了薛逸雲的肩膀上,疼的他直叫喚。“老子思維敏捷,是中庭的元老級人物,豈是你們這樣的小輩能随便談論的?你是薛家哪家的孩子?啊……”怪人邊罵邊用繩索抽打薛逸雲,完完全全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瘋狂的模樣。
這回薛逸雲是知道他是怎麽看書的了,不過這代價确實是有些大了。起初薛逸雲也想躲開怪人的繩索,可是無論他用何種步伐跑,跑到哪裏,那個繩子都會準确的搶在他的前面,狠狠地砸在他身體的各處。盡管薛逸雲平日裏少不了調皮被薛天華教訓,可他畢竟是薛天華的兒子,用不了多大力氣。可是這個怪人就不一樣了,他出手感覺沒輕沒重,疼得薛逸雲哇哇直叫。
“你快住手,在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你還不客氣,來啊,你不客氣給我看啊。”
“哼。”薛逸雲現在渾身都是傷,已經氣急敗壞。他忍不住拔出身上的那把薛天華送的匕,随意在空中劃了幾下。登時就隻看見怪人用的繩索斷成了幾截,散落在了潮濕的地面。末了薛逸雲還不忘得意了一把,昂着頭道:“知道厲害了吧。”
看着薛逸雲手中的匕,怪人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神經一下子又大條了起來,不知道又從哪裏摸來幾塊小石頭,照準了薛逸雲的周身就彈射了過去。這回的石子不像繩索那樣是連着的,所以任憑薛逸雲怎麽揮動匕抵擋,他的周身依舊被石子打得渾身都是包。
“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了吧。”眼看自己抵擋不住,薛逸雲隻能投降。
“哼,無知小兒就是要被教訓。”怪人的攻擊終于結束了,他又進入兩人那種自言自語的狀态,說着薛逸雲聽不懂的話。
“我可以借走這本書嗎?”薛逸雲換了衣服模樣,十分誠懇的問道。
“不可以。這裏的書都是我的,外人一頁紙都不可以帶走。”
“小氣。”見帶不走,薛逸雲隻能委曲求全地問道:“謄寫出去可以嗎?”
“也不可以。”
“爲什麽?”
“因爲我小氣。”
怪人的這句話再一次惹薛逸雲生氣了,他剛想飙就聽到怪人繼續說道:“這些東西記在心中就好了。你年紀還小,要是讓别人知道你看到了這麽些東西,容易引來殺生之禍。”
“有那麽嚴重嗎?”
“童子無罪,懷璧其罪。你以後會明白的。”
直到離開的時候薛逸雲依然沒有明白怪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他之前說的那句“這些東西記在心中就好了”他還是聽懂了的,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了他用盡全力終于是把那本看不懂的的《修道經》用拆字的形勢給背了下來。
“背那本破書相當于我背十本《鑄劍》了。”薛逸雲把一邊臉貼在書房中的大書桌上。
這時候薛逸風帶着蘇敏剛好走進來,見他很累的樣子,連忙問道:“哥,你怎麽了?”
見蘇敏也在一起,薛逸雲連忙問道:“莫蕭呢?她難道不跟你一起嗎?”
“她被爹叫去習武場了。”
見薛逸雲似乎忘記了薛劍山莊重要的事,蘇敏連忙補充道:“明天就是山莊納門徒的時候了,所以今天下午我們大家都要在大人們面前考試。我們是來通知你的,也不知道你最近怎麽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好怕啊。”薛逸風輕聲的說道。
“啊?不用怕,我會考好的,他們的招式我都熟悉。”
“逸雲。”蘇敏突然叫了一聲。薛逸雲立馬注意到薛逸風不是在爲自己擔心,而是在擔心自己過不了。
“沒關系的,有什麽事哥哥擔着。”說着薛逸雲還拍了一下薛逸風的肩膀,相視一笑。
看着兩兄弟這麽相互照顧,蘇敏也跟着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