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雲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就殺了竹龍幫的幫主和他的手下,這其中肯定還有更多的原因。
“原因?他肯定是入了魔,要不然怎麽會沒有任何原因就進到竹龍幫殺人?還有那個李堂主,他肯定是跟那個人一夥的。”
“我剛才見到有一個人跟你一樣隻斷了一條手臂還活着跑了出去,爲什麽?”
“爲什麽就你們還活着?”慕容寒雪簡單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說着那個人便像是完全虛脫了一樣側躺在了立柱之上,口中不斷地說着:“當初幫助要是聽我們的跟着東征大軍一起前去對抗魔隐的話,也不至于死的這麽窩囊。我該怎麽去面對鎮上的父老百姓,怎麽去面對竹龍幫的列祖列宗啊。咳咳咳咳……”
聽到這裏薛逸雲皺了皺眉,他似乎明白一些什麽。
“先前聽客棧掌櫃的就說你們竹龍幫爲了保存實力把一些人下放去管理漁民,他們人呢?”慕容寒雪也想到了些什麽。
“他們?恐怕除了李堂主的話全都躲了起來。這個李堂主吃裏扒外也沒得到什麽好下場,還不是在剛才被劈成了幾段,真是報應啊,報應。”
躍上屋頂,薛逸雲謹慎地注視着周圍,除了那些四處散落的殘肢斷臂之外月色之下不見一個人影。
“是那個人,冒充中庭懲罰那些在戰争中隻顧保存實力的人。但是他究竟是誰?中庭裏會有這麽極端又實力這麽高強的人存在嗎?”薛逸雲絞盡腦汁也沒想到究竟是誰有實力這麽做,而且,這樣做難道不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嗎?
“或許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這樣做會讓那些在心裏傾向中庭的人堅定意志加入中庭,也會讓那些在心裏傾向魔界的人堅定地加入魔界一邊,不給任何渾水摸魚的機會。”
“這?不論對中庭和魔界都沒有好處吧?”
慕容寒雪搖了搖頭,說道:“不明白他的想法。”
見周圍已經沒了任何生息,薛逸雲又落下了院子。從剛才的談話之中他清楚地知道活着的兩個人都是極力支持參加對魔界的戰争的,這很可能就是那個人最終沒有殺他們的原因。
“走,回去讓老頭子參詳參詳,他都幾百歲了,怎麽也該見識過一些奇怪的人。”
回到客棧,薛逸雲立即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周正海,并向他詢問這些年間是否存在這麽一個武道高深的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殺掉整個竹龍幫的人。
“能做到的人倒是不少,但我們這些天來都沒有看到才是他最強大的表現。”周正海踏着步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似乎是在思考究竟是哪一位高手有這種不喜歡渾水摸魚的門派。
這時候薛逸雲突然想到了什麽,右手握拳猛地一下拍在左手心上說道:“竹龍幫還有其他人躲着,那個人會不會去把他們也殺了?”
慕容寒雪也被他一下子點醒,緊鎖着眉頭道:“很有可能他已經從那個什麽李堂主那裏知道了其他人的位置,我們得趕緊找過去。”
“去問問那個還活着的竹龍幫的人,快些。”
兩人再次出門,直接去向了那個斷臂竹龍幫成員的位置。
竹江北岸的一片竹林之中,這裏有一片湖區離鎮子足有數三十來裏路,是當地漁民停靠漁船和結網打漁的集合之地。此時天色朦胧,霧氣将整片湖區都籠罩在了一片白色之下。
薛逸雲和慕容寒雪緩慢地走進湖區,周圍低矮的竹制民房以及停靠在湖邊的漁船時不時被輕微的湖風吹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都很正常。”慕容寒雪說道。
“嗯,那我們繼續往前走。”
如此夜色之下若不是慕容寒雪就在身邊的話,恐怕就是薛逸雲也很難分辨屋子裏是不是住着竹龍幫的人。修習武道之人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掩蓋自己身上的氣息,這樣就算是慕容寒雪也很難察覺,但是包括隐氣散在内的方法都有時間的限制,所以普通人是不會一直掩蓋住自己氣息的。
一個時辰的路程之後,薛逸雲他們已經走過了所有的居住區,除了幾個天生靈氣比較旺盛的普通人之外,沒有發現一個躲藏着的竹龍幫的高手。
“那家夥說的該不是假的吧?害怕我們也是來殺他們竹龍幫同道的?”
“或許他們都已經收到消息跑了,再或者……”
“都已經被殺了。”
薛逸雲和慕容寒雪一起将搜索的範圍擴大了一圈,同時天也開始慢慢變亮,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準備出湖出江捕魚了。薛逸雲本來不想讓漁民發現以防竹龍幫的人被殺自己增加自己以後被懷疑的風險,結果一位早起漁民的發現卻把他們吸引過了湖邊。
“這是什麽?怎麽有這麽多破爛衣服挂在我的船上?”說着那人不知道爲什麽把鼻子湊近了些,接着就看到他臉色一變,身體快速後退差一點而就掉進湖裏了。“這是血,是血。”
聽了他的話周圍幾家早起的漁民紛紛拿了刀叉跑了過來,薛逸雲和慕容寒雪也跟着一躍到了船上。
“是血。”衣服從船上桅杆上的繩子這一頭一直挂到另外一頭的船頂之上。“有些凝固了,可能已經過一段時間了。”
接着薛逸雲就問周圍村民道:“你們昨晚有聽到什麽或者看到什麽嗎?”說着薛逸雲便把自己中庭三十六家的腰牌亮了出來。
見是中庭的人,漁民們紛紛将自己昨天晚上一切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出來,雖然沒什麽用,但好歹也證明了他們對自己的信任。
“那,你們能通過這些衣服知道他們的主人是誰嗎?”
“這?”幾位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道:“這裏的漁民都穿寒酸的麻布衣服,根本分不出來。”
但這時候突然有個人指着其中一件衣服道:“我知道這件衣服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