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頭發也白了。”薛逸雲有些心疼地說道。
“當年都是因爲我才連累了你啊。”說話的時候黃開悟頗爲自責,完全不像下午時分在崖邊岩石上彈琴時的模樣。由此薛逸雲也看出了,黃開悟這些年來跟自己一樣都被這件往事所束縛,前不得,後退也後退不得。
“之前我也想過去找你的,可是因爲我比較好認,中庭也追得比較緊,所以好幾次想成行最後都不得不取消了。”
“我可是一直在找老師您呢。不過我的朋友都沒辦法跟你比,所以這麽多年來半點消息都沒有。”
“對了,你說你建了流雲山莊,這件事莊主和中庭知道嗎?”
“還不知道。爲了避免我的身份暴露心血東流,我把莊主的虛名挂在了一個朋友身上。這段時間來我也搜集了不少關于當年那件事的證據,要是能跟你們找到的證據進行彙合的話,我想應該大概爲我們洗清冤屈了。”
“你們都還是通緝犯,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所以需要找一個合适的機會。”這話是慕容寒雪說的,顯然她也站在薛逸雲和黃開悟的角度在想問題。
黃開悟看了看慕容寒雪,又看了看薛逸雲,随後微微笑道:“郎才女貌,你很有眼光啊。”
“啊?”薛逸雲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一旁的慕容寒雪也裝作什麽都沒聽懂一樣不做任何表情。
“在明知你是中庭通緝犯的情況下還跟着你,慕容姑娘當真是十分相信你啊。”
這句話薛逸雲聽懂了,他連忙随口解釋道:“其實她是周老爺子派來監視我的。”
“是嗎?”
“嗯嗯,一定是這樣的。”薛逸雲笑道。
“時機嗎?”黃開悟轉過頭看了看慕容寒雪,随即略顯深沉地說道:“我們都需要等待時機。”
經過薛逸雲的勸說,黃開悟決定改變一下形象前往流雲山莊,那裏有着薛逸雲多年來的心血,也是将來可能會出現時機的地方。與此同時薛逸雲也将自己從黑神那裏得來的關于《修道經》的陣法給了黃開悟看,他希望憑借自己兩人的能力能最後破解出隐藏在《修道經》裏的秘密。
慕容寒雪困了被安排去了白雨菲的房間,那個房間因爲白雨菲不經常來而空着。薛逸雲則和黃開悟在一起反向推導着《修道經》,裏面的解法就是薛劍山莊後山的那個怪老頭也沒能完全解開,現在他們有了一個結果,再從結果反推回去找破解方法,顯然簡單了許多。
回邊下鎮的途中薛逸雲他們經過了駐靈山,在那裏薛逸雲繞過依舊在運轉着陣法的小屋,也記錄着薛逸雲在這裏度過的兩年時光。從周正海那裏薛逸雲學的東西都很簡單,但卻十分受用。他有他的堅持,在不破壞五靈山規矩的情況下幾乎把能教的都教了,所以薛逸雲對他雖然口無遮攔但内心卻是十分感激的。
以三人的行進速度從周正海的臨時住處到邊下鎮本來兩三天就夠了,但因爲薛逸雲和黃開悟久未見面,兩人一路上聊得興起的時候往往在路上的客棧酒樓小酌幾杯,時間也就這麽耽誤了下來。這天他們終于在外遠遠地就望到了流經邊下鎮的邊下河,在那裏十幾個漁民正在拉網捕魚,旁邊有不少衣着富貴的人家正笑呵呵地看着。
“大公子果然精明,居然想到把金線魚和河道控制起來賺錢。”黃開悟撫着胡須誇贊道。
“那些富家公子多喜歡附庸風雅,隻要把金線魚傳作是身份高的人才能吃的東西,他們自然就會乖乖送上銀子了。”
“哈哈……”
看着薛逸雲和黃開悟大笑的模樣,慕容寒雪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眼睛隻是看着前方寬闊的水域以及平靜安和的景象。
行至邊下鎮老街,慕容寒雪突然開口問薛逸雲道:“師叔,你不是身上沒有銀兩的嗎?”
“唉?”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各色邊下鎮特産,薛逸雲尴尬地笑了笑,随後立即解釋道:“之前是沒有,一回到邊下鎮這不就有人送銀子來了嗎?”
“沒看到。”
“嗯,可能剛才有人給銀子的時候你恰好沒看到。沒關系的,隻要進了邊下鎮就不用花你的銀子了。”
慕容寒雪不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也不再去理會薛逸雲那些蒙騙自己的謊話。她不在乎銀子,隻是沒想明白爲什麽薛逸雲自己有大把的銀子還要向自己一個女子借呢?
從邊下鎮到鏡湖的路程不算遠,但薛逸雲這一路走的卻花了不少時間,其中大半都是在爲黃開悟介紹自己的流雲山莊以及爲流雲山莊準備布置的防禦陣法。聽了薛逸雲的介紹之後,黃開悟捋着胡子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大公子的陣法雖然精妙,但還缺少一個強力的陣眼。”
“嗯。”薛逸雲也從剛才的亢奮之中沉寂了下來,面露難色地說道:“我也找了很久了,隻不過能防禦整個莊子陣法的陣眼實在難找,就算我這些年四處托人,也還是不得。”
“大公子不用擔心,我見鏡湖周圍山勢連綿大有集氣之勢,如果實在找不到陣眼的話,不如就自己做一個集氣的陣法,随着時間的推進,日後也必定能保衛莊子不受侵襲。”
黃開悟本身陣法修爲以及武道修爲等都極高,他敢這麽說一定是心中有數了,薛逸雲趕緊謝道:“那就多仰仗老師了。”
黃開悟笑了笑道:“現在魔界和中庭的大戰以及持續月餘,未免日後受到侵襲,開莊之後應當立即改變布置陣法。”
“好,開莊之後我便依老師的指導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