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窒息感,又來了。
耳邊還回響起一個女人的嬌喘聲。
傅曳擎猛地将手收了回來,看向林南音的眸子瞬間一凝。
難道是……
這時,林南音像是做噩夢了,身子開始微微抽搐,眉心緊擰。
額頭上也開始滲出冷汗。
嘴裏更是囔着:“寶寶,寶寶……”
林南音做噩夢了,夢見了前世摔樓流産,因爲恐慌,夢呓中也夾雜着哭腔。
“音音,我在這。”傅曳擎抓住林南音的手,緊緊地握着。
睡夢中,林南音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識抓緊了傅曳擎的手。
獲得了安全感,林南音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傅曳擎凝視着她,細細回想剛才林南音嘴裏說的夢話。
寶寶?
寶寶是誰?
等林南音又沉沉睡去後,傅曳擎試着将手抽了回來,卻發現林南音拽得很緊。
傅曳擎哭笑不得,也沒吵醒林南音,就這樣,一晚上都保持着一個姿勢,任林南音抓着。
晨光拂曉。
傅曳擎看了眼窗外,這才将手抽了回來。
因爲一晚上保持一個姿勢,傅曳擎的腿也麻了,走路時,就有點一瘸一拐的。
傅曳擎走出房間,阿楓見到,驚道:“老大,你的腿怎麽真瘸了?”
傅曳擎冷了阿楓一眼:“去備車。”
“老大,一大早,去哪?”
傅曳擎嗤笑:“爺爺讓我們兄弟和睦相處,我自然要去看望看望我這位二弟。”
當初,林南音在格林大酒店外面衣衫不整的照片,是傅慕白匿名發給他的。
也許,有關那晚的事,傅慕白知道些什麽。
阿楓跟了傅曳擎這麽多年,當然知道傅曳擎不可能這麽善心去看望傅慕白。
“是,老大。”
阿楓去備車。
傅曳擎回自己的卧室洗漱換衣服,這才出門。
在門口,正巧碰見陸遠回來。
陸遠好奇,多嘴一問:“一大早的,去哪?”
傅曳擎語氣淡淡:“醫院。”
陸遠說:“對了,穆清今天和伯母回山上,這下,你也清淨了,等穆清肚子月份大一些,我再做親子鑒定。”
傅曳擎話裏有話地說:“親子鑒定,也許沒必要做了。”
“爲什麽?”陸遠問:“你想起那晚的事了?”
傅曳擎冷冽的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對阿楓說:“開車。”
陸遠一頭霧水。
而此時,林南音也醒了。
這一夜,她覺得睡得很踏實。
林南音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感覺昨晚好像手裏抓着什麽東西。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底好像劃過什麽。
林南音并不在意,她今天要去公司。
洗漱下樓,碰上陸遠。
林南音禮貌地打招呼:“陸先生。”
陸遠,是她的恩人。
林南音對陸遠,很是敬重。
加上陸遠又跟傅曳擎是那層見不得光的關系,林南音對陸遠是敬重加佩服。
“嫂子,我來給你送藥方。”陸遠說:“檢查結果出來,我對症下藥,開了一個療程的藥,吃完,體内的毒素也就清理掉了。”
林南音十分驚喜:“那額頭上的青斑呢?”
“自然也會随着慢慢消失。”陸遠欲言又止:“嫂子,你中毒時間過久,毒素積攢太多,彙集在額頭上,我的藥能解毒,不過,有一定副作用。”
林南音見陸遠神情凝重的樣子,也必知這副作用不一般。
“陸先生,但說無妨。”
陸遠遲疑着說:“可能無法生育。”
這也是傅曳擎沒在,他才敢說這話,否則,他得被傅曳擎當場扔出去,怕是别想再踏進這裏。
林南音怔了怔,這是讓她在美貌與生育之間做選擇嗎?
林南音又想到前世,想到昨晚的夢。
前世她看錯人,這一世,她也沒打算把心交給誰。
因醜陋,肥胖,前世被譏諷,受盡白眼,而孩子……
她沒打算再要孩子,因爲,那都不是前世那個孩子。
男人都沒打算要,又哪來的孩子啊。
林南音不再猶豫,伸手,笑着說:“陸先生,把藥方給我吧。”
陸遠驚訝林南音的選擇,又仿佛理解她的選擇。
子嗣能鞏固林南音在傅家的地位,但是林南音這形象……
作爲女人,美貌也非常重要。
陸遠說:“嫂子,慎重。”
林南音笑笑:“我的人生是老天憐憫,重新給我的,那麽,我必将好好的活。”
她不會再像前世那樣,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
陸遠聽得一知半解,并沒有理解林南音話裏面的真正意思。
陸遠拿出藥方,交代:“一日三次,與之前調理身子的中藥分開喝,隻需一個療程,額頭上的青斑必将散去。”
林南音蹙眉:“陸先生,你就不能弄點西藥嗎?中藥,太苦了。”
陸遠笑道:“西藥見效快,可治标不治本,中藥固本培元,良藥苦口,嫂子,有傅曳擎準備的糖,這藥,也就不苦了。”
林南音以爲陸遠這是吃醋,解釋道:“陸先生,其實傅少跟我都是做戲,我就是個挂名的傅太太,如果哪天不需要我打掩護了,我随時可以撤退。”
林南音想着陸遠爲自己的病盡心盡力,她也得開誠布公,别壞了傅曳擎與陸遠的關系。
“做戲?”
陸遠笑了,傅曳擎要真是做戲,這戲,也做得太大,太真了。
傅曳擎要是聽到林南音這話,怕是又得黑臉了。
看來,這兩人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也難怪,林南音對于穆清的存在,也半點不介意。
陸遠覺得有意思了,傅曳擎這追妻之路,有點長啊。
陸遠笑道:“嫂子,你真的,與衆不同。”
林南音懵:“……”
陸遠又叮囑:“嫂子,這藥副作用的事,希望暫時隻有你我二人知道。”
林南音了然:“明白。”
并不知道誤會越來越深的傅曳擎,此時已經到了醫院。
吳佩紅與林雙雙都在呢。
傅慕白這是一個月内,第二次住院了,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當他知道,傅老爺子沒有責怪傅曳擎,這心裏也愈發不平衡。
傅慕白握拳砸了一下病床:“都是姓傅,流着傅家人的血,爺爺也太偏心了,傅曳擎那個瘸子……”
話沒說完,傅慕白看到出現在門口,坐在輪椅上的傅曳擎,後面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