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呀,愣着幹啥呢?”常氏見陳林還在那發愣,急忙用手推着陳林往外趕。
陳林先是愣了愣,然後把冬兒從肩膀上放下來,急忙追了出去。
“素素,素素……”陳林和常氏趕出去的時候陳素素已經不見了蹤影,陳林和常氏扯着嗓子喊,也不見陳素素的影子。
兩人把整個清水村都轉遍了,甚至連嘎窪村都轉了,就是不見陳素素。
常氏跑的急,鞋子都掉了幾回,她有哮喘,一着急,一見風,就喘的厲害,扶着陳林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
陳林半天都沒搞清楚狀況,拉着常氏問:“到底咋回事啊?咋好端端的,就這模樣了?”
常氏失手打了陳素素,心裏邊愧疚,眼眶一下就紅了,就把事情大概給陳林說了一遍。
陳林聽了蹙起了眉頭,沉吟了半晌才說:“我覺得你打的對!這丫頭現在咋變成了這樣?人家大丫對咱們家多好?她咋能這麽想人家?”
常氏推了陳林一把:“現在先别說這個了,趕緊找到素素要緊,她從小到大我都沒舍得動過她一根指頭,這一回指不定得惹成啥樣呢。”
夫妻倆雖然對陳素素變成這樣感到不理解,可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隻能歎口氣,繼續漫山遍野地找人。
陳鸢聽子乾和冬兒說了這事,抓了抓腦袋。剛才常氏和陳素素的争吵聲音挺大的,她聽的清清楚楚。她撇了撇嘴角,陳素素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讓她失望,瞧瞧這忘恩負義的德行,一點都沒超出她的預估。
對于陳素素這樣的人,陳鸢并不同情,也懶得再爲了她浪費感情,于是把子乾和冬兒叫回來,寫作業看書。
陳素素要怎麽想她,她沒辦法,她能做的就是盡量和陳林夫婦保持距離。她陳鸢生來便一無所有,也不需要所謂的親情來憐憫她。
“你爹和你娘正到處找你呢,你還不去瞧瞧?”江雪打開門聽了聽,問坐在桌上生悶氣的的陳素素。
陳素素用冷水浸濕的帕子捂在自己火辣辣的臉上,眼淚不斷地往下掉,賭氣地一擰身子朝向另外一邊:“讓他們喊吧,反正他們也隻喜歡大丫和子乾冬兒,我不像的大丫那麽聰明,又不像子乾和冬兒一樣是男娃,他們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正巧,我不在了,讓他們一家人過去!”
江雪坐在她身邊,遞上另外一塊浸濕了的帕子:“你這是和你爹娘賭什麽氣?他們再不好也是你爹娘,你再不好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怎麽會不管你呢?你快别耍小孩子性子了!”
陳素素歪着頭,一隻眼睛看着江雪,嘴巴一撇,剛忍住的眼淚又要往下掉:“你也覺得是我不對?我哪裏說的不對!明明就是因爲大丫,她就不該回來!她要是一直就是那個傻子就好了,反正他們也沒有爹娘,活該受人欺負!”
她咬牙切齒地說着,一點也沒有察覺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猙獰。
江雪看着她的表情,細長的眉梢輕輕地挑了挑,繼而柔聲道:“素素,你也别怪陳鸢,她也是個可憐的人,要不是她,你們陳家還不一定是什麽樣呢。”
這話倒是給陳素素提了個醒,她一下子把帕子扔在桌上,憤怒的眼睛都瞪圓了:“你說的對,要是沒有她,我家好好好的,我娘和我爹也隻對我一個人好,季先生也會喜歡我!”
她忘了,要不是陳鸢,她娘都死了好幾回了!要不是陳鸢,她家連買藥的錢都沒有!要不是陳鸢,她娘就被王氏休了!要不是陳鸢,她根本連季雲生都遇不到!
人心就是這麽可怕的東西,你善良過,别人就會希望你一直善良下去!隻要你有一點點的不情願,一點點的不好,就會被人無限放大,把以往你的好全都掩埋起來。
江雪用手撫了撫陳素素的頭,讓她放松下來,一邊輕柔地說:“陳鸢姑娘那麽聰明,我看的出來,她遲早會離開陳家的。”
陳素素重新坐下來,抓着帕子捂臉:“她現在有鋪子有錢,還賴在陳家不走,也不知道是爲什麽,我看她肯定沒操什麽好心!”
“什麽鋪子?”江雪好奇地問。
陳素素呶着嘴巴:“不就是那個包子鋪嗎?她騙别人說那是紀爺爺的鋪子,其實那是她自己的。”
江雪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恢複了平靜,起身去拿了桌上的精緻果盤端給陳素素:“你奶不知道這事?不過我聽說你奶的性子很要強,難怪陳鸢姑娘要瞞着家裏人了。”她狀似漫不經心地道。
這話說完,陳素素的眼睛一亮,對啊,要是王氏知道陳鸢有這麽大一間鋪子,還有這麽多錢。還在陳家白吃白喝,肯定會趕她走的!
陳素素想了想,自己還知道陳鸢不少秘密,要是都說出去,肯定能讓陳鸢在村裏擡不起頭。
反正沒有證據,陳鸢也不能拿她怎麽辦。
到了下午飯店,陳素素還沒回來,常氏和陳林都已經找了好幾個來回了,陳林甚至還到鎮裏找了一趟。不過村口的人說一直在那坐着,沒見有人下山,所以他們估計陳素素還在清水村,就是不知道藏到什麽地方去了。
常氏心裏邊擔心陳素素,飯做的也不好吃,惹怒了王氏。
飯桌上,王氏見陳素素不在,又因着先前陳素素和常氏大喊大叫的,心裏不爽快,把常氏痛罵了一頓才作罷。
陳鸢低着頭,不聞不問,吃飯喝粥。
常氏和陳林商量着等會吃完飯再去找一遭,誰知道飯還沒吃完,陳素素自己回來了。
陳素素坐在她家屋門口,悶不吭聲,也不和常氏說話,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林多問了兩句,她就進屋把門一甩,躺在炕上,面朝牆裏不吭聲地睡了。
陳鸢看着陳素素的樣子,心裏隐隐覺得可能要出事,到底是什麽事,她卻又吃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