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不大,比冬兒還小上一些,可那混世魔王一樣的脾性卻是早已經就慣的不成樣子。陳鸢他們回來以後,他幾次三番出言傷人,雖然是學了陳俊的話,可也委實不像話了些。
那個小孩年紀也不大,磕磕絆絆說了半天才把話說清楚。
原來是子乾和冬兒找了幾個小孩玩,陳錦興那個小魔王也找了幾個小孩,村口這塊空地寬敞,大家就都選了這塊對方放炮。
陳錦興那死孩子,嘴上不積德,把他爹背後說的那些個惡毒的話都說了出來,還讓子乾他們離開,想要獨占這片地。子乾自然不肯,陳錦興就點了個小炮仗,扔到了冬兒身上,冬兒吓哭了,子乾自然不能饒了他們,于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陳鸢把冬兒攬在懷裏,仔細看了看,好在給小孩子玩的鞭炮威力都不大,而且火藥也不足,隻是炸起來把褲腳炸了,沒炸傷了。
陳錦興還在那叫嚣不停:“讓你們不走,這都是我的地盤!”他娘前些日子在鎮上給他買了一頂虎頭帽,戴在腦袋上嘚瑟,看起來莫名滑稽。
人們常說世界上最單純的最天真的便是孩子,可他們惡毒起來卻也是如此的純粹。陳鸢忽然明白,爲什麽後來有了那麽多讓人恨的牙癢癢的熊孩子了。
子乾又想沖上去,被陳鸢一把拉住,捏了捏他的手。
“炮是你扔的?”陳鸢問陳錦興。
陳錦興還不知道他爹對陳鸢都怕了,還當自己靠山硬呢,跳着腳叫罵:“誰讓他們不走?再不走我就用炮炸你們!”
陳鸢上去一把把他扯住,猛地按在膝蓋上,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你爹娘不管你,我管!炮仗你也敢往人身上扔!”
她這幾下是下了力氣的,幾下打的陳錦興嗷嗷地哭了起來,哭天搶地的,估計整個村子都能聽見了。
“哎喲,哎喲,誰打我們家錦興?”也不知道是哪個多事的去告狀,趙氏一邊喊一邊就從人群後邊沖了過來。
一看見是陳鸢,趙氏的臉上就多了一分複雜,不過爲了陳錦興,還是一把從陳鸢手裏把陳錦興拉了過去抱在懷裏:“大丫,你瘋了,自家弟弟也能下這麽狠的手?”
陳鸢冷笑:“三娘,自家弟弟可沒有拿着炮仗炸兄弟的!”
陳錦興見他娘來了,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撕心裂肺的。
趙氏心疼的不得了,指着陳鸢:“你……你……你咋這麽狠!又沒真炸着!不就是一條褲子嗎?我給你們一條新的還不成?”她眼裏閃着淚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陳鸢撿起地上一個沒放過的小炮仗,在手裏掂了掂:“三娘的意思是,隻要沒炸着就是對的是嗎?我家冬兒活該讓錦興炸?”
趙氏能感覺的出來,隻要她敢說一個是字,陳鸢一定會現在就點着那個小炮仗扔在自己身上。她咬了咬牙,抱着陳錦興站起來:“錦興還是個小孩,他懂啥,你能跟他較真?他還這麽小,你咋就真能下得了手?咱們找你奶說理去!”
又找王氏?王氏那個人偏袒心重。找她?自己寶貝的孫子哭成這樣,估計比陳錦興還不講理吧?
趙氏氣哼哼地抱着陳錦興往陳家走,陳鸢回身看了一眼那幾個和陳錦興一起打子乾的小孩:“你們幾個,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弟弟,我就把你們打的屁股開花!”
那幾個小孩年紀也都不大,眼見陳錦興讓陳鸢打的哭成那個慘樣,對陳鸢也有些害怕,一個個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陳鸢把子乾和冬兒拉上,也往回走。
“姐,爲啥不讓我打他們?他們把冬兒都吓哭了,要是炸在衣服上,就把冬兒炸傷了!”乾還恨的牙癢癢。
陳鸢捏捏他的手:“子乾,你一個能打過那麽多嗎?還不是自個兒受的疼更多?你要能忍,隻有确定自己能打過的時候再打!”
莽夫才會無腦地與人厮殺,也許未來有一天,子乾真的會當上什麽勞什子将軍,上戰場與人拼殺,可陳鸢并不希望如此。她可沒什麽家國的觀念,她隻是私心地希望他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不用進陳家院子,就已經聽見子陳錦興那哭的驚天動地的聲音,夾雜着趙氏期期艾艾的哭窮低訴,這是已經告上狀了。
果然,不過一會,王氏就喊開了:“大丫,你們仨狼崽子給我進來!”
陳鸢拉着兩個弟弟進去,冷眼瞥着王氏。
那邊陳錦興還一個勁地往王氏懷裏鑽,哭的聲音很大:“奶,她打我!”
王氏把陳錦興的棉褲往下扯了扯,見陳錦興的屁股上高高地腫着,更是心疼的要命:“你真黑啊,真能對這麽小的孩子下得了手?狼崽子,狼崽子,大過年的,你咋就不能讓着點他呢?”
陳鸢把冬兒往前拽了拽,指着冬兒的褲腳:“奶,錦興用炮仗往冬兒身上扔,這是沒扔着炸在褲邊上了,要是扔在身上,冬兒這會就不知道啥樣了,憑啥就不能打他?”
冬兒也委屈的很,抽抽噎噎地哭。
王氏偏心,認準了事實是陳錦興沒把冬兒炸傷,而陳鸢不管如何都不該打陳錦興,便胡攪蠻纏起來:“那不沒炸着嗎?錦興也是瞅着地炸的,就是小孩子吓唬吓唬,你打錦興就是不對!你這麽大了,當姐的人,當着人面打自家弟弟,你叫人家咋笑話咱們?”
吓唬吓唬?虧她說的出口!陳鸢差點笑了。
子乾不服,想要說話,陳鸢拉住他的小手,擺了擺,對王氏了冷笑:“奶,我教訓了他我不知道人家咋笑話咱,但是拿炮仗往自己家兄弟身上扔的,估計人家也不會覺得是啥好東西!”
王氏叫嚣:“你說啥呢,你說啥呢!你個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