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把挎住陳鸢的胳膊,使勁地扯着陳鸢往樹林裏走:“沒看錯,沒看錯,肯定是你弟弟,你快走,不然那些人指不定把你弟弟帶到哪裏去。”
陳鸢的雙腳站住,看了一眼周圍的密林,使勁地掙脫着那女人的臂膀:“大娘,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想起來我弟弟常去的一家朋友家,我去瞅瞅,說不定他們去那了。”她一邊咬牙掙紮,一邊眼圈通紅,眼淚欲滴。
女人一改方才善良的模樣,粗大的臂膀狠狠地扯了陳鸢一把,把她的手臂緊緊困在自己的腋窩下,一邊往前扯,一邊粗着嗓子道:“保證沒錯,你去了就知道了!”
陳鸢雖然使盡了力氣,可是女人的力氣很大,她的胳膊纖細,被那女人一扯就是一個踉跄,跌跌撞撞地跟着女人的腳步向前走。
又走了幾步,看到一輛簡陋的馬車停在樹林深處,周圍還站着三個男人。
陳鸢一下停住腳,忽地掙脫開女人的胳膊,反身往回跑去。
那女人一下被掙脫開來,反手去撈,沒撈到,便氣急敗壞地喊起來:“趕緊追啊,看什麽看,一群飯桶!”
那三個男人一擁而上,去追陳鸢。
陳鸢一個女子,在這道路坎坷不平的路樹林之中如何能跑的過這些身強力壯的男人,她跑着跑着回過頭來看見那些男人追來,心裏一慌亂,腳下一絆,倒在地上。
那些男人沖過來,把她圍在中間。
一個領頭模樣的男人彎下腰盯着陳鸢上下一瞧,滿意地點點頭,啧啧地咂着牙花子:“這李老婆子眼光真好,難怪老大都說要走,她死活還要去拐一個呢。”他說着,一雙賊手就賊兮兮地往陳鸢的臉上摸去。
陳鸢伸手掙紮着打開他的手,叫喊着:“你們放開我,你們是什麽人!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弟弟……”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東沖西撞的想要沖出去,可惜周圍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撞了半天都沒能沖撞出去,反倒弄的衣衫淩亂。
“爺,咱們爲什麽還不上?”八寶藏在遠處的樹杈上,伏低身子,小聲問陸驚蟄。
陸驚蟄看着遠處陳鸢被人圍在中間,那張小臉上滿是驚慌,手下下意識地握的咯吱作響。但是随即黑眸定了定,沉聲道:“你沒看見那樹上的刻字嗎?她有自己的計劃。”
八寶斜着眼睛看向旁邊一棵樹上,隐約有四個小字:莫壞我事。
他撓了撓頭,一臉的不明白:“爺,雖然風筝這麽說了,可萬一那些人……咱們就在這看着嗎?”
其實他自己知道,陳鸢哪用得着他去救?不過在一起時間長了,習慣性爲朋友擔憂而已。
陸驚蟄看着陳鸢被人拉扯着上了那輛馬車,黑眸劃過一道殺意,薄唇抿了抿:“等此事了解,那些人,油膩處置。”
八寶一聽,兩隻眼睛突地一亮,興奮地搓了搓手:“好,我一定好好招待他們。”說着還舔了一下嘴唇,像是偷腥的貓兒一樣。
兩人一聲不吭,等那馬車開動,兩人便腳下一點,人輕盈地在樹叢之中穿梭。
馬車之中,陳鸢縮在馬車的角落裏,環抱着膝蓋,眼神怯怯地看着那個女人和幾個男人。半晌,聲音裏帶着哭腔,小聲問:“大娘,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裏去?我想回家……”說話之間,眼淚已經掉下來了,她用衣袖抹着眼淚,小聲地啜泣着。
李老婆子臉上堆上一個假笑:“别怕,小姑娘,我們要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要什麽有什麽,想要什麽都有,别怕啊。”
陳鸢搖頭,哭泣的聲音大了一些:“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弟弟,大娘,你讓我回去吧。”
李老婆子的那個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後一點點冷卻下來,變成一種譏諷,斜眼看着陳鸢:“你上了老娘的車,還想回去?再哭鬧不休,我就讓他們好好招待招待你!”她努了努嘴,示意那幾個男人。
那些男人頓時就興奮起來,一個個兩眼放光,臉上帶着淫笑湊近陳鸢。
“小姑娘,還叫她大娘呢?她手裏邊可不止騙過你一個小姑娘,不是我說你們,怎麽就傻的這麽可憐?這會了還這麽親熱,叫啥大娘?”先前那個領頭的男人哈哈大笑,伸手又要去摸陳鸢的臉。
另外那個男人起哄,也跟着哈哈大笑。
陳鸢驚恐地瞪大眼睛,身體不住地往後靠,渾身顫抖着,恨不得縮進馬車的車壁裏:“你……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看她這幅樣子,更激起那男人的征服欲,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裳。另外那個男人瞧見,也放開膽子,上去幫手。
“啊……”陳鸢大喊一聲,忽然從衣袖裏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胡亂地在面前揮舞,把那個領頭男人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那個男人猛地收回手,嘶地吸了一口冷氣,一看自己手背上見了紅,頓時怒從心頭起,罵了一聲娘,就要沖上去用強。
陳鸢眼淚含在眼眶,忽地把匕首反手一轉,對準自己的脖子,嘶聲力竭地大吼:“别過來,别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李老婆子沒想到陳鸢身上竟然還帶着匕首,也吓了一跳,起身給了那個男人一個耳光:“她身上怎麽還帶着刀?你們幹什麽吃的,也不知道搜一搜!”
那男人被陳鸢劃了一刀,又受了李老婆子一個耳光,眼睛都紅了:“她娘的,人是你帶來的,帶沒帶刀你不知道?搜!老子現在就搜!”
馬車裏狹窄,他隻能半跪着,弓起背,準備撲向陳鸢縮着的牆角。
陳鸢的手顫抖地握着匕首,一見他要撲過來,大喊:“别過來……”說着手裏的匕首向下一壓,已經刺入脖頸一分,頓時冒出幾滴鮮紅的血珠。
那些人沒想到她竟然真敢往脖子裏刺,也不敢輕舉妄動,頓時雙方就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