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漆黑的密道裏一直走,誰都沒有說話,密道裏回蕩着來腳步聲,踢踢踏踏,很有節奏。
走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陳鸢看到前面出現了亮光,也是一個門的樣子。門口站着個人,一見他們便興奮地揮手:“爺,風筝。”
陳鸢撒開被陸驚蟄拽着的手,走到前面,迫不及待地從暗門裏鑽出去。
一鑽出去,陳鸢才發現,原來這地方就是她先前到的那個有後門的小院,院子裏假山花園,修的十分精緻。而他們剛才出來的那條暗道竟然是這宅子一側倚靠的一座山。
陸驚蟄這人真是心思慎重,這種把整座山挖通當做暗道的事情,估計也就他能想的出來。
八寶就和到了自家後院一樣,給陳鸢介紹:“這是我家王爺的一處小宅子,過來打點這邊的生意的時候都住在這裏。”
陳鸢心想陸驚蟄這麽多宅子,怕不是想要金屋藏嬌吧?這麽多宅子,一處藏上一兩個,走到哪都有美女相伴,還和正房不起沖突,可真是個好辦法。
她心裏想着,嘴裏就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八寶一聽,急忙擺手:“不會,我家王爺潔身自好,天底下沒幾個女人能入了王爺的法眼!爺身邊的女人,至今也隻有你和……”忽然想起江雪和陳鸢算是情敵,于是沒說出來。
陳鸢倒是不在意,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何況是這種王爺。不過陸驚蟄沒個小紅顔知己之類的,陳鸢倒是挺意外的。
陸驚蟄從密道裏鑽出來,伸手在牆上按了不知道什麽按鈕,那密道的門就自動關上了。他恰好聽見八寶在那吹噓,冷着臉沉着聲音:“八寶,你話太多了。”
八寶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嘿嘿傻笑着不吭聲了。
“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們就會那鋪子放棄了嗎?”陳鸢問。
陸驚蟄将她引到那後院的一個書房模樣的地方,很快就有下人俸上熱茶,他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暫時還不會,不過不會太久了,那宅子不安全,我已經轉移了地方。”
陳鸢也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你是不是要釣出來那個内奸?”
八寶對陳鸢的佩服之情和對他家爺一樣多,一臉崇拜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陳鸢冷汗,和陸驚蟄對視一眼,意思是這麽傻的主是怎麽在你身邊活了這麽多年的?
陸驚蟄輕輕挪開眼,那意思是他也替八寶覺得丢臉。
陸驚蟄一向低調,這宅子裏也沒幾個下人,清淨的很。
八寶捂着肚子,盤腿坐在凳子上爽哀嚎:“爺,我餓了,咱們什麽時候吃飯?”
“叫廚房去做。”陸驚蟄懶得理他。
那個端茶的下人小聲道:“啓禀主子,宅子裏的廚子告假回了家,今天沒人會做飯……”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沉默,接着就爆發出了八寶的鬼哭狼嚎:“你說什麽?沒人做飯?我不行了,我要餓死了,我要吃飯!”
陳鸢深以爲,八寶這家夥八成是有些智力不全的,看這架勢,和個幾歲小孩一樣。
“八寶!”陸驚蟄呵斥他。
八寶不聽,從凳子上的跳下來,噗通一下就挂在陳鸢的腿上了:“風筝,你會做飯,你去做飯吧?我要餓死了,我不行了。”他一邊說還一邊誇張的翻着白眼,身子往地上躺。
陳鸢擦了把汗,八寶撒起瘋來真可怕,隻能勉強地笑了笑:“我……我去做。”
八寶兩眼往下一翻,恢複了正常,從地上一躍而起:“走走走,我給你打下手……”
臨出去之前陳鸢尴尬地問陸驚蟄:“你想吃什麽?我隻會些簡單的飯菜,可不會山珍海味。”
陸驚蟄的眼睛眨了眨,黑漆漆的:“疙瘩湯和煎餅。”
“嗯?”不知道是不是陳鸢的錯覺,總覺得這兩個飯似乎給别人也做過。
她撓了撓腦袋:“你确定?我還會點别的,你要不要……”一個王爺吃這個會不會有點太寒碜了?
“疙瘩湯和煎餅。”他像個固執的孩子,堅定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陳鸢哦了一聲,跟着八寶去了廚房。
“你們爺平時也吃的這麽簡單嗎?王爺們不都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陳鸢搞不明白,一邊把廚房裏的蔬菜拿出來,一邊問一邊啃黃瓜的八寶。
八寶咀嚼的咔嚓聲停頓了一下,轉着眼珠子想了一下,露出一臉你真傻的表情:“那不就是你給那個季雲生做過的嗎?我們爺知道以後氣的很。”
“嗯?你們怎麽知道我給季先生做過?”陳鸢停下手裏的動作,反問八寶。
她給季雲生做這頓飯的時候隻有他們四個人,陸驚蟄是怎麽知道的?
八寶腦門上頓時冒出汗來,風筝這脾氣,要是讓她知道爺派人跟着她,說不定要發火。怎麽辦?怎麽辦?
八寶一邊嘴裏嚼着黃瓜,一邊快速地想着對策,忽地眼前一亮:“那個,是季先生告訴我們的,前些日子我們不是誰都不會做飯嗎?季先生就說想起你做的疙瘩湯和煎餅了。”
陳鸢一想,忽地有些好笑,陸驚蟄這算是吃醋嗎?
這宅子裏的廚房比村裏的小夥房可好多了,不過似乎是廚子不在的緣故,蔬菜并不算全。
陳鸢挑了幾種菜扔給八寶讓他洗菜,八寶想耍賴,被陳鸢一句不洗就沒飯吃的威脅給吓的乖乖蹲在角落裏洗菜了。
尋了一圈,沒有西葫蘆和韭菜,倒是找出了一堆紅薯,陳鸢想了想,打算做個紅薯餅。
陳鸢蹲在地上給紅薯削皮,面前出現了一雙鞋,她仰頭向上看,看見陸驚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我給你削皮。”
“啊?”陳鸢的視線下落,落在那雙幹淨修長的手上,覺得這樣一雙手用來削紅薯皮的話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不用了,你……”陳鸢連忙擺手。
陸驚蟄蹙了蹙眉,又說了一遍:“我幫你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