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鸢不禁對這位掌櫃的産生了欽佩之意,加上這位,陸驚蟄手下的掌櫃她已經見了三位。要她說其他兩位掌櫃也是人精一樣的人物,可都不如這位掌櫃的道行高。
清水鎮那位周掌櫃爲人和善,但畏畏縮縮,忠誠足夠,魄力不足。
縣裏的那位王掌櫃,頭腦精明,爲人機警,但是爲人耿直剛強,圓滑不足。
唯獨這位彌勒佛一樣的掌櫃,臉上笑眯眯的,能屈能伸,圓滑事故,非是一般人能比。
這不是說其他那兩種人不好,而是像陸驚蟄這種人,身邊的确更需要能夠會演技,懂得變通的人。
“還未請教掌櫃的尊姓大名。”陳鸢看他把門鎖上,又轉去馬棚,好像是要喂馬,不由得對他這種安穩的樣子無比欽佩。
那掌櫃的彎了彎眼睛,笑道:“什麽尊姓大名,我姓仇,姑娘叫我仇掌櫃便是了。”
剛才一進來就即興表演,陳鸢也沒來得及和掌櫃的問清楚姓名,在那兩個人面前也盡量避免叫他的名字,免得讓人懷疑。
陳鸢看他認真地喂草,便問:“你說他們前幾日便已經來過了?而且來了不止一次?難道他們就怕你們把東西偷偷運出去?”
仇掌櫃笑眯眯地挺了挺肚子,伸手在一匹馬頭上摸了摸:“他們怕什麽,他們派了十幾個人在周圍監視,别說運東西了,就算是飛進來一隻蒼蠅,他們也知道。這鋪子前後,他們都已經摸了個遍,你說,他們怕什麽?”
“那……東西呢?”如果真的什麽都沒有,陸驚蟄根本沒必要讓她來演這場戲。
仇掌櫃呵呵一笑:“什麽東西?”
陳鸢把自己剛才的話收回,這神神秘秘的仇掌櫃并不完全可愛。
仇掌櫃把那兩匹馬喂飽了,自己走進馬棚,牽了它們的缰繩,把馬牽了出來。然後把它們拴在外面地上的一根木樁上。
陳鸢看他的動作,心裏一跳,又看了一眼那幹草和馬糞堆積的馬棚,心說不會吧,陸驚蟄真的這麽沒品味嗎?他那尊貴的身體,真能從這馬棚裏鑽進鑽出?
然而,仇老闆下一個動作,就徹底把陳鸢對陸驚蟄低俗品味的那一點點幻想打破了。
仇掌櫃從旁邊撿起一根似乎是專門用來挑馬糞的棍子,走到馬棚的裏側,用手中的棍子就和盲人似的在牆上瞎點一氣。
陳鸢正納悶仇掌櫃這是抽什麽風,忽然聽見那牆的裏面發出一陣陣機括轉動的聲響,然後随着一聲不高不低的聲響,那間馬棚的後牆整個就沿着一邊向内翻轉了九十度,敞開一條足夠一兩闆車通過的門。
“這……難道他們不會發現嗎?”陳鸢上前摸了摸那面土牆,這麽大一面石牆,應該平時縫隙也很明顯啊。
然而她發現了,這個土牆之所以巧妙,是設計的和整個馬棚的大小幾乎一樣,也許馬棚比這門稍微大了幾厘米,這個土牆的縫隙都被隐藏在馬棚之下,關住以後真的完全看不出來。
陳鸢正在贊歎這機關,聽到牆那邊有人道:“還不過來,那馬棚裏香嗎?”一聽就是陸驚蟄那家夥。
陳鸢看仇掌櫃是不準備過去,便自己走了過去。
等陳鸢走過去,才發現,這真的不單單是一堵土牆,因爲這土牆厚的有點過分,就算有人在這邊敲,也不一定能聽出牆後是空的。難怪那些人把這院子都摸清楚了還沒找到這暗門。
門的後邊是一條走道,似乎還七轉八轉的繞了不少路,陸驚蟄正站在這走道裏。
走道很黑,陸驚蟄的手中提着一盞燈,牽着陳鸢的手往裏走,那邊仇掌櫃已經把密道的門關上了。
在這麽黑的長長密道裏,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靜谧的可怕。
陳鸢忍不住說:“陸驚蟄,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要殺我滅口?”她說着,自己先笑起來。
走在前面的陸驚蟄忽地站住腳步,轉過身來。
黑暗的密道裏靜悄悄的,兩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陳鸢看見他的臉在昏暗的燈火下變得十分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像是刀削過一樣,那雙眼睛裏燃燒着兩簇火苗,随着燈火的抖動跳躍。
“那個……”陳鸢想說什麽,一張嘴,就驚的心跳都停止了。
陸驚蟄狠狠地吻着她的嘴唇,狠狠地碾壓,狠狠地厮磨,陳鸢覺得自己是要被他給吃了。
她不是被動的人,一伸手,把陸驚蟄推開:“你幹什麽!”
陸驚蟄單手伸出來,一把按在壁上,将她困在身體與手臂的方寸之間。
要不是這氣氛和環境不對,陳鸢差點就要笑出聲音了。這不就是傳說之中的壁咚嗎?看來不光霸道總裁會這招,古代的冷豔王爺也會啊?
“我願把性命交給你。”陸驚蟄一字一頓地說。
他的神色很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眼睛緊緊地盯着陳鸢,情緒十分複雜。
陳鸢遲疑地點點頭:“你……你相信我?”
這個時候的陸驚蟄像個遲鈍的孩子,愣愣地點着頭:“我願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訴你,把我的性命交給你!”
我去,這秘密的分量可真有點大,我還是不想知道了。
陳鸢一陣肝顫,不過看他那麽認真,卻不忍心說出口了,下意識地笑了笑:“陸驚蟄,希望你不會後悔。”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陸驚蟄低聲說。
他的秘密,每一個都事關生死,本是不能輕易告訴别人,可他願意,願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她,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她手中,願意相信她是那個能陪自己同甘共苦走到最後的人!
能有個這麽相信自己的人,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煩惱,陳鸢淡淡地笑了笑:“好。“
其實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可是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替你保守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