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到年關,陳鸢決定,在年關将近的時候,認真推出一套改革方案,大賺一筆。
茂氏見陳鸢來了,從竈台後邊出來:“昨個兒聽素素說你身子不舒服,咋了?是不是沾了風寒了,這天氣愈發地涼了,你瞧瞧你,也不多穿兩件。”
陳鸢一邊由着她拉扯自己仔細瞧,一邊笑道:“我哪有那麽容易風寒,騙我奶的話你也信。”
茂氏扯着陳鸢的袖子看了一眼,見她穿的真不算少,這才放心:“你這腦袋裏邊成天想的多,鬼主意多。”
陳鸢去了竈台後邊,把蒸屜一個一個打開看了,見今天剩下的包子也不多了,就對茂氏道:“嬸子,把門關了吧,剩下的今天不賣了。”
茂氏不知道啥意思,還一臉驚詫:“咋不賣了?剩下的那些呢?”
陳鸢用油紙包把剩下的包子全都包了,又找了個湯罐,把剩下的馄饨湯也倒進去:“剩下這些季先生都要了,他那來了朋友,沒一個會做飯的,就拿這些湊合吧。”
茂氏了然。
“我牛叔和紀爺都叫出來,咱們開個會,我有事說,這鋪子估計得關幾天。”陳鸢把包子裝在一個布包裏給冬兒背上,又把湯罐也用厚布包了讓子乾抱着。
子乾和冬兒兩個帶着食物,把筆墨紙硯也帶上,準備讓季雲生教導。
茂氏雖然不知道陳鸢要說什麽,但也去把紀禮和牛成叫了過來。
紀禮剛才在後邊炕上打算盤,一聽陳鸢竟然要關鋪子,趿拉着鞋就跑出來了。還沒到跟前就喊起來了:“丫頭,你爲啥要關鋪子?你說!好不容易開了這麽個鋪子,咋說關就要關呢。”
陳鸢一臉黑線,這就是讓人傳話的可怕之處,她隻說要關幾天,可沒說要徹底關了。
牛成也是冒冒失失的,這一進門就問:“是不是鸢丫頭要嫁人了?這鋪子不開了?”
陳鸢無奈,這都哪跟哪啊?
“不是不是,都不是,你們都給我坐下,我跟你們仔細說說我的計劃。”
等幾個人坐定了,陳鸢這才把自己這幾天想好的計劃說了出來,并且把大事小情,事無巨細地都講了一回。
等她說完了,其他三個人都愣了,半晌,紀禮先反應過來:“丫頭,啥……啥叫……火鍋?啥火鍋?能吃的鍋?”
陳鸢撓了撓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想着怎麽和他們解釋火鍋這個陌生的名詞。于是又拿了筆和紙,在紙上又寫又畫,從鍋底到涮菜,再到蘸料,一樣一樣地給解釋了個清楚。
費了半天口舌,其他三人總算是對火鍋有了個初步的概念。
“紀爺,您老見多識廣,在京城裏邊可見過這種吃法?你覺得咱們這種吃法能不能興起來?”陳鸢問紀禮。
紀禮摸着一把胡子,想了一陣,喉嚨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嗯”,繼而說:“甭說在京城裏,就算是在其他地方,我也沒見過這種吃法啊。丫頭,你這點子到底是咋來的?”
陳鸢心說我把幾千年以後的東西搬到現在了,你能聽過才怪。她笑道:“也沒啥,就晚上睡不着瞎琢磨,就琢磨出這麽個東西,覺着味道應該還不錯。咱們成天個吃個炒菜燴菜,吃多了膩味的慌,這大冷天的,不如換個吃口,興許能掉掉味呢。”
自從陳鸢把火鍋的吃法做法講了以後,牛成就在不停地咽口水,他最愛吃辣,一想到那麽一鍋紅油辣湯裏涮着吃肉,就覺得口水直流。
“我……我覺得能成,這法子好,我光聽着都要流口水了。”牛成憨厚地笑着。
茂氏嫌他丢臉,拍了他一巴掌,不過也是附和:“我也覺着挺好的,連紀爺都沒見過有人這麽吃,咱們是頭回做,興許就能火。”
陳鸢想了想:“咱們鋪子先歇兩天,紀爺和牛叔,我給你倆寫張單子,你倆先把單子上邊的東西能湊的湊齊,剩下的我和嬸子去準備。先做出一批鍋底試試再說,看看味道啥的能不能達到我說的那個味。”
這個時代很多東西很多調味都沒有現代那麽豐富和現成,都需要她自己動手去做,也不知道能否湊齊那些調味。
所以這幾天,她需要和茂氏一遍又一遍地試驗,才能制作出味道最符合的那種火鍋底。鋪子要關幾天,也是應該的。
當即陳鸢說,紀禮用筆記下陳鸢要的那些調味。
“喲,這東西可真不少,還有不少咋還是藥呢?”紀禮看着單子上那些東西,不禁咋舌。
的确有很多調味是藥亦是料,放在藥材之中确有藥用價值,但是放在火鍋裏底料炒制,也能發揮極大的香味。
“紀爺,不管是上藥材鋪子還是哪,盡管買來就是了。”陳鸢盤算了一下,自己要用的東西的确還不少。
幾個人正在商量着呢,子乾和冬兒正好從門外進來了,陳鸢一看他倆回來的這麽早,不由得問:“你倆咋這麽快就回來了?沒讓季先生教字嗎?”
子乾搖頭:“姐,陸大哥醒了,非要見你不可,季先生就讓我和子乾跑回來叫你。”
陳鸢忍不住扶額,這個陸驚蟄也不知道又想整什麽幺蛾子,醒了就算了,還非要見她幹什麽?
“紀爺,你和我牛叔嬸子也張羅着這事,我有事先回去瞧瞧。”陳鸢對紀禮和牛成夫婦告辭,重新跟着子乾和冬兒往私塾去。
走到半道上,忽地瞧見前邊站着個人,遠遠地看着他們,眉眼含秋。
陳鸢蹙了蹙眉,走上前:“江雪姑娘?你怎麽在這?”
江雪的娥眉緊蹙,見了陳鸢,急忙幾步走上前,袅袅娜娜地一行禮:“陳姑娘,你可知道驚蟄在哪裏?”
誰?陸驚蟄?
“我去過縣裏的酒樓和宅子,也去過鎮上的酒樓,剛才剛從村裏的宅子裏出來,他們都說已經幾日未曾見過驚蟄,你可知道他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