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陳鸢也見過,那就是組織裏專門給他們處理傷口的醫生,那個能一邊喝着紅酒吃着鴨腸一邊給人把掉出來的腸子塞回去的醫生。那人不是個變态,隻是對生死看淡了,太熟悉了,才養成的習慣。
“他經常遭受暗殺嗎?算上這回,我已經救了他兩回了。”陳鸢問尚岚。
尚岚人摸着自己的胡須,眨眨眼:“嗯,反隔三差五吧,總有那麽些人,想殺他想的緊,他每回都沒死,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失望。”
陳鸢本來想他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想了想,又沒有問出口。她聽到八寶叫他王爺,想必真是個皇親國戚吧,那是他的秘密,他不想說,她也不能知道。
陸驚蟄抓着陳鸢的手,時不時地叫着陳鸢的名字,好在終于是不像先前那麽激動了。
尚岚還是得時不時地用酒給陸驚蟄擦身子,免得他溫度太高燒壞了腦子。
這一夜,三個人輪流着照顧陸驚蟄和八寶,天微微亮的時候陸驚蟄的體溫總算是降下來了,這讓大家松了一口氣。
陳鸢從他手裏抽回被攥的生疼的手,打着哈欠,對他們道别:“我得回去了,不然讓人發現我夜不歸宿,可不得鬧翻天?”
季雲生點點頭:“你趕緊回去歇着吧,熬過昨夜,今日應當沒什麽大事了。”
陳鸢趁着村裏的人還沒起床,跑回陳家,翻着牆進院。
直到身體躺在炕上,陳鸢才覺得自己的渾身疼的像是被折斷過一樣,看來昨天背着陸驚蟄實在是有些勉強。這身體雖然繼承了她穿越帶過來的一些力量,可畢竟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底子有些差。
她盯着房梁,想着陸驚蟄的事情,終于在天亮的時候睡了過去。
冬兒還小,晚上睡的早,早上也屬他醒得早,一看一向早起的姐姐竟然還在睡,就想把她叫醒。
子乾把冬兒伸出去的手抓回來,把手指放在的嘴邊,噓了一聲。
小哥倆穿上衣服,自己倒水洗漱了,坐在門口做早操。
“哥,姐咋還在睡,爲什麽不叫醒她?”冬兒最近吃胖了不少,也顯出了圓臉,伸着小胳膊小腿跟着子乾做。
子乾一邊做一邊低聲說:“姐剛睡下一會,咱們讓她多睡會。”
冬兒不是很懂:“哥,咱們不是一起睡的嗎?爲啥姐剛睡下?”
子乾哎呀了一聲:“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姐剛睡着,咱們别叫醒她。”
冬兒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反正姐和哥說的都對。
飯桌上,沒見陳鸢的身影,王氏瞅了一眼:“子乾,你姐呢?咋還沒起?啥時候成了嬌小姐了,要睡到日頭起來不成?”
子乾搶着說:“奶,我姐病了,不舒服,就多睡會。”
王氏冷笑一聲:“喲,這丫頭也會生病,真是稀奇了,我還以爲她是鐵打的呢。”
常氏擔心,想要去看看,奈何在王氏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随便離桌。
吃完飯,常氏給陳鸢把剩下的飯菜熱了一下,端到小院屋裏去。
陳鸢多睡了一會,精神已經好多了,常氏一進屋,她就起了身。
常氏把飯菜放在炕沿上,見陳鸢起來:“子乾說你病了,身子不舒服,我就過來瞧瞧,現在覺得咋……哎喲,你這手是咋了?”
陳鸢用手笨拙地抓着筷子吃飯:“沒啥,就是昨在鋪子裏頭燙了一下,沒大事,過兩天就好了。”
常氏直埋怨她:“你這丫頭,咋回事,爲了鋪子裏的事兒也不能這麽不要命啊,你今天就别去了,讓素素一個人去就夠了。”
陳鸢本來今天也沒打算要去鋪子裏,于是點點頭:“成,讓素素妹子去吧,有她幫忙應該夠了,我也歇一天。”
陳素素聽讓她自個兒去,想到今天能單獨見到季雲生,覺得欣喜不已:“娘,你給我梳個好看點的辮子吧。”
常氏一邊用陳鸢的梳子給陳素素梳頭一邊笑:“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咋地了,就愛打扮,恨不得一天一個樣,你這是急着嫁出去啊。”
“哎呀,娘,你說啥呢。”陳素素一臉羞澀地嬌嗔。
陳鸢一邊吃飯,一邊跟着打趣:“可不是,我素素妹子比我名聲好多了,以後能嫁個好人家。”
陳素素趁着常氏不注意,偷偷朝着陳鸢吐舌頭。
常氏爲陳素素紮了一個麻花辮,對陳鸢設說道:“這過幾天就是臘八了,臘八過去就過年了,也不知道你奶今年能給幾個錢買年貨,我想給你倆啊一人買對镯子,要是不夠我就悄悄添上。”
陳鸢對那些個首飾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吸溜着把最後一點飯下了肚子:“四娘,你甭偷偷添了,把我分給你們那些錢給你自個兒和我素素妹子都買成金銀首飾,别管戴不戴,都留着,遲早有用。”
金銀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流通貨币,買了這些東西,不管以後的社會怎麽變革,都是一筆固定資産,關鍵時候一定能用得上。
“我怕你奶……”茂氏小聲說了一句。
陳鸢盤腿坐在炕上,想了想,忽然小聲問了個問題:“四娘,我奶有沒有瞧瞧翻過你們幾家東西?”
常氏沒吭聲,低着頭,這就是默認了。
陳素素倒是接口說:“我見過我大娘不在的時候,奶去過,不知道翻着啥沒。”
王氏這人有個習慣,她認爲自己就是這個家的主母,所以這個家都是她的,她認爲翻你的東西隻是在巡視自己的私有财産,并不算什麽丢人的事情。
陳鸢暗暗點頭,看來秦月荷那件東西,的确是王氏給拿走了,除了她,這院子的人的嫌疑都不大。
雖然陳俊有點賊眉鼠眼不像好人,可除了好色點,油嘴滑舌點,還沒見他有其他的不良習慣。
那麽,王氏會把貴重的東西放在哪裏呢?
看來,她得找個機會,去上屋裏邊尋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