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有事情她都會下意識地想到讓陸驚蟄幫忙,現在就算想到,卻總覺得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他。
陳鸢讓紀禮把最近賺的錢都拿出來算了一下,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們這段時間賺的錢,除去本錢,能收回來将近一百兩。
加上之前陸驚蟄分紅給陳鸢的一百兩,陳鸢現在已經算是跻身小地主級别的人物了。
“紀爺,我想多買些地,你覺得怎麽樣?”陳鸢和紀禮一老一少盤腿坐在炕上,隔着桌子數錢。
紀禮對着賬本,把算盤剝的啪啪直響,越算臉上越帶喜色,臉上的褶子好像都少了不少,頭也沒擡:“爲啥?你打算種地去?”
士農工商,商是最下等的,頗有一些種地的都看不起行商的人。紀禮以爲陳鸢也有這種想法,打算回去種地。
陳鸢噗嗤一聲笑了:“紀爺,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能安穩種地的人嗎?就靠我一個人,能種得過來多少?”
紀禮擡了擡眼睛:“那你要幹啥?”
陳鸢眨眨眼,神秘一笑:“我要當地主,收地租。”
紀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錯,以錢滾錢,是個本事。”
“紀爺,我自個不方便出面,既然你已經是這鋪子的掌櫃,不如你替我出面,多買幾畝良田?”陳鸢讨好地笑道。
紀禮沒回應,自己在算盤上快速地撥了幾下,不知道在算什麽。半晌,才算完擡起頭來:“地可不便宜呀,買地的錢,加上給掮客的好處費,再加上官府疏通的打點錢,下來可不少呢。”
陳鸢點點頭,她自己大概算過,一畝好地,最起碼價格都在十兩銀子左右,加上給掮客和上下打點官府的錢,保守估計在十五兩左右。這樣算來,她一百兩也隻能買六畝地而已。
不過正是土地的價格如此高,才顯得更值得投入,在現代生活過的陳鸢深知低價的重要性。如此貴重的地,才讓那些農民更離不開,她也能從其中賺更多的錢。
“紀爺,咱先買五畝,然後雇佃戶耕種,先看看收成再說。”陳鸢用手支着腦袋“趁着這會入冬,田裏邊啥也沒有了,省去那許多麻煩,正好多購置一些。”
紀禮又噼裏啪啦地算了一陣,最後一拍桌子:“成!”
一個成功法的商人就是要膽大心心細,倘若不敢投入,如何會有回報?
中午吃飯前,紀禮讓牛成去把那掮客田忌給叫來,請他在鋪子裏談話。
陳鸢和茂氏在竈火後邊炒了些小菜,陳鸢專門去酒館裏打了幾兩好酒擺在桌上。
“你們爺倆又折騰啥呢?找掮客幹啥?”茂氏小聲問陳鸢。
陳鸢嘿嘿笑着:“買地,當地主。”
茂氏對陳鸢的“野心”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自從認識了陳鸢,他們家的破瓦房都翻了新,家裏邊的家具都換了新的,小牛明年的學費也攢夠了。
現在,任何人懷疑陳鸢,她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陳鸢身邊。
“鸢丫頭,你到底想賺多少錢才是個夠?以後都得嫁人,你也多替自個想想。”茂氏還是心疼她一個女孩子家爲了錢如此辛勞。
陳鸢現在最怕茂氏提起嫁人的事,急忙止住她:“嬸子,我還小,不着急嫁人。我要是嫁了人,子乾和冬兒咋辦?我就等有了錢,招個上門的最好了。”
茂氏還當她是在說笑,也沒當真。
沒過一會,牛成把田忌帶來了。
田忌今天清醒着,也是個靠嘴皮子說話的人,一進門就看見紀禮端坐在上坐,立馬就鞠躬作揖:“哎喲,我當是誰,原來是紀老掌櫃找我,早知道何必叫人去請,叫我一聲,我肯定馬不停蹄地就自個兒來了。”
紀禮招手讓他坐下,也客氣:“你是幹大事的人,整天在幾個村裏邊忙活,我不讓人專門的去請,哪能逮的住你這個大忙人。”
兩個人說着話,就聊上了。
談生意上的事情,女人不好上桌,陳鸢也沒想往上湊,怕給那田忌留下映像。
于是在後院的小屋裏擺了一張小桌,茂氏帶着小牛,陳鸢帶着冬兒都在後邊吃了。
“紀掌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今日找我來,是有啥能幫上您的?”酒過三巡,田忌終于想起來自己的業務了。
紀禮點點頭,嘬一口酒:“嗯,對了,我想買五畝地,全要上等,你手裏頭可有?”
“五畝?”田忌嘶地吸了口氣“紀掌櫃,您一下要買五畝地?”
一下買五畝地,那手裏邊至少得有一百兩銀子,有這麽多錢的,那可個個都是地主啊。
紀禮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你也曉得,賺多少錢,那也不如手裏邊有點地啊。”
田忌在腦子裏飛速地盤算了一下自己能賺多少中介費,頓時喜笑顔開:“紀掌櫃的還是生意人,會盤算。我這手裏邊最好的地都留着呢,就等您這樣的識貨人呢。”
這回買地不像買陳老爺子的那塊,必須親自去走一趟,看清楚土質,上等的良田創造的收益都是翻倍的,不能馬虎。
田忌在地圖上把一些上等田的位置指給紀禮看,陳鸢這次買地并沒有非要買清水村的不可,看地不看位置,所以方圓周圍的村子都有些不錯的田地。
“等咱們吃完飯,親自去瞧瞧!”紀禮看完,覺得還算滿意,價格也沒有超出預算。
陳鸢吃完飯在後邊聽了半天,聽他們已經商量完了,才回去問茂氏:“嬸子,我叔懂地不?等會讓他跟着去看地,我怕紀爺沒種過地,怕是不懂,讓人家給蒙了。”
茂氏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你叔那就是個愣子,老實的很,你讓他跟上,那才是叫人騙了都幫着人家數錢呢。”
陳鸢啊了一聲,抓了抓頭:“那……那咋辦,我也不懂地啊。”
茂氏想了想,出主意:“你能讓你爺和你四伯去,他倆是出了名的種地好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