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點點頭,把一盤麻辣雞絲放到自己身邊:“那人剛才來領賞了,說是風筝姑娘用四十兩買下了那間鋪子。”
四十兩?陸驚蟄忍俊不禁:“她倒是會開價,四十兩她是占了大便宜。”
八寶坐下開始吃東西,頭也不擡:“嗯,可不是,他說跟在風筝姑娘跟前的那個老頭太厲害了,聽說是什麽大掌櫃,那派頭,把他都鎮住了。”
“老頭?”陸驚蟄疑惑地思索了半天,想起上次去牛成家時候那個在門口一晃而過的人影。
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打,十分有節奏,半晌才問:“我上回讓你查她的身份和她身邊那些人的身份,可查到了?”
八寶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風筝沒啥好說的,就是陳家的種,以前是個傻子,後來被人推了一把撞了頭以後,突然就清醒了,就上次咱們見着的那回。”
“陳家的人也沒什麽問題,這個紀禮……就是那個老頭,是風筝在鎮裏認識的,以前的是個江湖上靠算卦騙錢的神棍,被風筝給領了回去。就是他,給于家算卦,一頓雲山霧罩的胡扯,才把陳錦芳嫁進了于家。”
陸驚蟄低低地笑起來,真像是她的做派,這麽玄乎的騙術也能想到。
八寶撓着腦袋想了想:“從那開始紀禮就被留在清水村了,和風筝姑娘的關系極好。剩下的人……沒什麽好說的,牛成夫婦就偶然認識的,人老實的很,對人也好。”
陸驚蟄嘴唇動了動,沒發聲音,最後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問:“季雲生在這做什麽?”
“季公子前些時候就辭了官,說是厭倦了官場洪流,想找個清淨的地方修生養性,後來京城裏頭就沒人見過他,原來是躲到清水村來了。”八寶說話之間嘴巴也沒停下,這會已經幹掉一盤菜。
陸驚蟄也沒再問,兩人均是沉默半晌。
“你再去查查這個紀禮的身份,一定要追根問底,我怕是這人沒有這麽簡單。”
那邊廂。
牛成和茂氏正在收拾柴火呢,忽然就瞧見子乾和冬兒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了,一邊跑還一邊叫呢:“牛叔,嬸子,快跟我們走,我姐讓我們來叫你們。”
牛成和茂氏還當是陳鸢出了什麽事呢,吓的急忙扯住小哥倆就問發生了啥事。
子乾和冬兒搶着說,一人一句,說了半天,牛成和茂氏是暫時聽明白了,陳鸢買了個鋪子!
頓時,他們也不知道是該驚詫還是驚喜了。
像陳鸢這樣的年紀,就能有這種開鋪子的心和氣量,實在是叫人驚詫不已,何況一間鋪子的錢,也不知道她是咋得來的。
兩口子收拾收拾,把門一鎖,就跟着到了鎮裏頭。
“這……這不是以前那賭坊嗎?鸢丫頭,你咋把這兒給買下了?”茂氏一看這地方,心裏上又點抵觸。
陳鸢笑道:“嬸子,你咋還認這些說道呢,改明兒請兩個人把這牆重新給抹一下,裏頭的東西換一換,還不就是新的嗎?”
牛成裏裏外外看了一遭:“我到是覺着挺好的,裏邊還有院有屋,地兒又寬敞,是間好鋪子。”
陳鸢一邊指揮子乾和冬兒開始收拾那些散落的桌椅闆凳,一邊說:“還是我牛叔能看開,這鋪子我以後準備先賣點吃的,不過還沒想好要賣啥,嬸子你會做些啥那手的東西?以後這鋪子還得你和我叔多照應,賺了錢咱們一塊分。”
她這一下子,解決了不少人的生活問題,牛成夫婦有了工作,常氏和素素要是想幫忙也能幫着賺點零錢,紀禮老人家終于如願以償又當上了掌櫃的。
“這……我能會些啥啊,我就會家裏做的兩下子,到這,怕是賣不出去啊。”茂氏幫着陳鸢忙活,也犯愁。
陳鸢想了想:“嬸子你不是會蒸包子嗎?要不咱們就先賣包子,反正這鋪子已經是咱們的了,幹啥都行,也不怕虧。”
“啊?賣包子?那……人家袁記不就是賣包子的嗎?咱們再賣包子,能行嗎?”
袁記的包子的确是鎮上出名的。
陳鸢擺擺手:“咱們不和他家一樣不就成了?”
袁記的包子肉餡的是豬肉白菜的,素餡的是蘿蔔餡包子,在這些古代人眼中興許算上是稀奇東西,可對她這個21世紀的人來說,可不算新穎。這些古代人還不知道,經過幾千年的沉澱積累,包子已經不是原來的包子了,已經變出了無數種口味,想必這些新口味,一定能引起一陣風潮。
她想好了,先賣包子,再加上丸子湯,這樣,雖然有點和袁記搶生意的嫌疑,可這是她目前爲止唯一能想到的生意了。
陳鸢把自己計劃做的包子的各種種類的都說了一遍。什麽叉燒包,什麽茴香包,什麽奶皇包……種類多的數不清。
說到後來,陳鸢也說不下去了,隻聽見衆人猛吞口水的聲音。
看着那一雙雙盯着自己信任的眼神,陳鸢忽然生出一種滿足感。
前世她太迷茫了,失去了奶奶,她便迷失了方向,那個組織把她訓練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在殺人和完成任務之中才能找到一點點自己存在的意義。
今世,她還是什麽都沒有,可卻又什麽都有了。她靠着自己的努力,靠着自己的雙手,爲自己赢得了這麽多的親人,以後還會有自己的事業。
這是她擁有的第一家店,今日心情高興,便大聲道:“今天是咱們擁有的第一家鋪子,咱們高興,等會去那什麽悅客來請大夥吃頓好的。”
三個小的聽說能吃好吃的,嗷嗷叫着,興奮的滿屋子亂跑。
“鸢丫頭,那……聽說貴的很,咱們還是省着點吧。”茂氏還擔心錢的問題。
紀禮卻不擔心:“你就别替她省錢了,她現在可比十個你我都有錢多了。我這當掌櫃的也就是架個名聲,她才是這鋪子的老闆呢。”
衆人說說笑笑,覺得日子過的真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