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鸢不知道陳錦芳爲什麽非要到了現在才能看穿那于水?想着估計是當局者迷吧,枉費她一番心機非要嫁到于家。
“我前天才嫁到他家,你說誰家的新媳婦剛上門就讓洗衣做飯的?我這兩天,天天天不亮就起,起來做飯開鋪子。我這話也就跟你說說了,我娘跟前是半句都不敢說,我娘還以爲我在于家享福呢。”陳錦芳沉浸在自己的悲慘婚姻之中。
陳鸢無奈,這是你自個兒選的路,怨誰沒用。
陳錦芳抓住陳鸢的手:“大丫,我瞧着我公公挺怕你的,你沒事多來我家串串門,興許他就不敢這麽對我了。”
“芳姐,我偶爾去一回還行,你說我個大姑娘家,天天往你家鋪子裏頭跑不是個事情。這路是你自個兒選的,不管好賴你得自己找個走法。”陳鸢抽回手“要是于水指望不上,你就指望自己,你要是自個兒有本事,于老頭那還敢小瞧你?”
陳錦芳見陳鸢也不肯再幫她,讪讪地收回手,抹着眼淚,和陳鸢又說了幾句閑話,于水就在外邊找她,她隻能出去了。
于家的老頭子其實并不算難拿捏,那老頭不過是瞧不起女人罷了,欺軟怕硬,你要是比他厲害,他肯定立馬就慫了。
不過,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陳鸢也管不着人家的家事,隻能看陳錦芳自己的造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錦芳夫婦新人,自然坐在王氏身邊。
李氏對這個新女婿越看越順眼,甚至把于水的懦弱當成了聽媳婦的話,熱情地給于水夾菜,弄的于水緊張不已。
好容易吃完飯,陳錦芳夫婦就走了,說是鋪子裏忙,于老頭離不開他們。
陳鸢卻知道,八成是于老頭定的家規。
趁着王氏睡午覺的功夫,陳鸢去了陳林家屋裏。
“四娘,素素,我有個忙得讓你倆幫忙,和上回一樣,給你們工錢。”陳鸢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來的目的。
素素正和她娘學繡花呢,見陳鸢進來就眼前一亮,知道跟着陳鸢肯定有好玩的事情:“大丫姐,你又弄啥吃的了?”
陳鸢笑道:“沒啥吃的,這回弄的是個喝的,你們倆要是願意,就跟我出去。”
“能吃好吃的,還能賺錢,那當然去,娘,你說呢?”陳素素問她娘。
常氏把手頭上的東西放下:“走,不爲了錢,爲了幫大丫咱也去。”
于是陳鸢帶着兩個弟弟,常氏帶着陳素素就出了門,向着牛成家去了。
常氏看見陸驚蟄的屋子這才幾天時間就蓋出了框架,不由得咋舌:“也不知道這是個啥人家,這麽有錢,這才幾天功夫,就蓋成這樣了。”
陳鸢心想虧的陸驚蟄不在,不然他萬一叫住自己,讓常氏他們知道他們認識就不好了。
嘎窪村裏住的人也不少,常氏看陳鸢竟然是來嘎窪村了,不由得好奇:“大丫,咱來嘎窪村幹啥?”
陳鸢指着牛成家的房子:“那不,就那,那是我一個朋友家,以後我做東西,都來這兒。我們那小院裏邊讓我奶看的緊,啥也做不了。”
牛成家的大門開着,小牛遠遠就看見陳鸢他們了,喊叫着讓牛成夫婦倆都知道。
茂氏見陳鸢還帶了兩個人,急忙去熱水,給每人倒了一杯紅糖水。
常氏和茂氏都是心善的女人,倆人一見如故。
“這都是鸢丫頭給弄的,以前我家可沒這些個東西,她心善,念我們的好。”茂氏誇起陳鸢來,和自個兒親閨女似的。
常氏看牛成家兩間破瓦房,卻喝得起紅糖水,就知道是陳鸢給幫襯着呢,不由得感慨:“是啊,這孩子從小沒娘,自個兒是個有主見的,還幫着我家。以前我還想呢,能靠得住嗎?現在想着啊,估計還能跟着她享福呢。”
兩個女人相談甚歡。
陳鸢和牛成把水都倒好,把要用的工具都搬出來。
“四娘,嬸子,咱動手吧,我估摸着這會動手,天黑之前還不能完呢。”陳鸢一邊說一邊把幾個柚子放進水裏,大概沖洗一下。
做柚子茶也是個細活,過程冗長且細緻。
好在兩個女人都是幹家務的老手,手腳十分麻利。
有這兩個好手在,其他人都得靠邊站,陳鸢和素素隻能打下手。
素素把洗好的柚子遞給人常氏和茂氏,常氏和茂氏把柚子切開,然後把柚子皮和白色的瓤細緻地切開。
這一步十分重要,柚子皮要越薄越好,沾上的白瓤越多越苦。
幸好常氏和茂氏的到功了得,都切的像紙張一樣的薄,還薄厚均勻。
陳鸢把他們切好的皮用鹽細緻地搓上一陣,然後把柚子皮放進鹽水浸泡。
牛成和幾個小孩則是把剩下的柚子從白瓤裏剝出來,然後撕成小塊放在盆子裏。
柚子皮泡了一個時辰,牛成去夥房裏熱了水,陳鸢把泡好的柚子皮倒進鍋裏,煮了大概十分鍾,這樣是爲了把柚子皮的苦澀味道去除一些。
牛成把水換了,等水熱了,重新把柚子皮下進去,然後把剝好的柚子肉小塊扔進去一起煮。牛成把裝白糖的罐子扛出來,陳鸢估摸着分量把白糖抓了幾把放進鍋裏。
熬了二十分鍾,陳鸢又加了幾把白糖,自己嘗了嘗,又添了幾把。
既然要做成上等品,就不能心疼成本。
這個過程之中白糖容易糊鍋,陳鸢不放心别人,隻能站在鍋邊不停地攪拌。
又熬了一個時辰,鍋裏的水分已經基本被烤幹了,剩下的就隻有柚子肉柚子皮。
陳鸢把這些果肉都裝進陸驚蟄送來的小瓷罐裏,等着放涼。
“蜂蜜?這麽貴的東西你咋弄來的?”常氏看見陳鸢用勺子舀着一個大罐子裏的蜂蜜往那些小瓷罐裏裝。
陳鸢專注地給每個小瓷罐裏倒的分量差不多了,嘿嘿地笑:“四娘,我自有妙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