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芳現在的心情宛如烈火焚燒,又如墜冰窟,簡直恨不得撞死在當場。
她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該明明見過陳鸢對付陳英和陳俊的手段卻還妄想自己能算計她,恨的是陳鸢毀了她未來的幸福。
“好哇你,陳勇家的,你們爲了一樁婚事,竟然這麽算計我們于家!”于老爺子做了一輩子生意,那也是個人精一樣的人,誰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樣他都看的清楚。
他用手一指陳錦芳:“好呀你們,我原先不過是嫌你家陳勇是個賭鬼才不願與你家結親,現在看來,你家閨女也不是什麽正經東西!還未嫁人,就知道用這種手段,要是嫁入我家,以後指不定要怎算計我們呢!我今兒話就撂這兒,這門親,我們老于家堅決不同意!”
“不是,老于,你這是幹啥呢……不是我們的錯,是她,都是她……”李氏指着陳鸢,還想把污水往陳鸢身上潑。
陳鸢眨眨眼:“,真的不是我,我都不認識藥,我芳姐今兒早讓我寫個紙條給于水哥送去,我就送去了。我不知道爲啥我大娘和芳姐要冤枉我,不信,你找那個賣藥的老婆子問問去。”
十幾歲的小丫頭,就算真的知道這個藥,那也沒臉買去呀不是。再看陳錦芳和李氏的神情,傻子都猜到是什麽情況了,那些跟來的村民也是個個臉上露出鄙夷。
李氏見事情敗露,急忙一把扯住于老頭:“老于,不管到底是爲啥,你們于水毀了我家錦芳的清白這事總是鐵闆釘釘不是?難道你們耍完流氓,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這天底下哪有這個理?我家錦芳以後還怎麽嫁人!”
于老頭一把甩開李氏的胳膊,剛才被李氏扯着來“捉奸”的時候他就有些奇怪這李氏似乎是知道藥發生啥事。現在便清楚了,這就是人母女倆設的局啊。
“李氏,你放開我!”于老頭一雙小眼睛瞪大“這事兒可不能訛我們,大家夥的眼睛都清明呢,都瞧見了,是你閨女給我兒子下了藥!你們想用這個說事,我們老于家可不依,你要是還胡攪蠻纏,不怕丢你閨女的臉,咱就衙門見!”
于老頭也夠絕情,占了人家身子也不肯娶,還要鬧到官府去,這是要讓陳錦芳以後沒法奸人啊。
李氏的脾氣也是爆的,見他如此欺負人,就要上手和他撕扯。
一直沉默哭泣的陳錦芳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把衆人都吓了一跳。
陳錦芳擡起臉來,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看向于水:“于水,你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跟我說實話,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娶我?”
于水這種人,對第一個爲自己獻身的女子有種獨特的情愫,加上陳錦芳也不算難看,頓時就有些心軟:“爹……我看,我看錦芳也不錯,要不……”
“你給老子閉嘴!”于老頭氣的爆粗口“這種女人,今天能給你下藥,明天就敢給别的男人下藥,水性楊花,指不定哪天就跟别人……”
“啪”一個巴掌落在于老頭臉上。
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陳鸢,包括李氏和陳錦芳。
陳鸢收回手,冷眼看着于老頭:“嘴巴放幹淨點,她錯是錯了,錯在一心想嫁個有家底的人家,說一個小姑娘家水性楊花,你這種老頭也真能說的出口!”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本以爲陳鸢被人嫁禍,最恨陳錦芳的應該是她,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爲了陳錦芳打了于老頭。
于老頭一把年紀,被一個小丫頭打了一巴掌,氣的渾身直顫,指着陳鸢:“你……你……你竟然敢……”
“打你!”陳鸢幫他說完“我打你怎麽了!她錯了,你打她罵他都成,侮辱人就是另外一回事!”陳鸢冷言冷語。
其實于老頭說這種話也不算太過分,畢竟陳錦芳有錯在先,但陳鸢就是看不慣這死老頭一副瞧不起女人的樣子。陳錦芳這次的手段的确過分,但是水性楊花,陳鸢覺得陳錦芳不像是那種人,她隻是執念比較重而已。
于老頭想還手,可是看着這麽多人在,也不好打一個女娃,于是把槍口水準于水:“瞧見沒,瞧見沒,他陳家的人就是這種德行,沒一個好東西!老子跟你說,這事兒,沒門!你就是打一輩子光棍,我也絕不讓你娶他陳家的人!”
于水被于老頭喊了嗓子,就瑟瑟發抖起來,低着腦袋不吭聲,也不敢再提娶陳錦芳的事情。
陳鸢歎口氣,陳錦芳呀陳錦芳,看看這種男人,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的清白去換嗎?
陳錦芳看于老頭扯着于水離去的背影,一下癱在地上。
“大丫……你……”李氏不解地看着陳鸢。
陳鸢背着她,聲音很冷:“一碼歸一碼,你們算計我想讓我背黑鍋,沒門。但是他于老頭瞧不起女人,還侮辱陳家,不行!”她從來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陳家再不好,也輪不到那死老頭來指指點點。
李氏抱起陳錦芳的頭,陳錦芳猛地發出一聲哭嚎:“娘,完了,全完了……”
“沒事兒,沒事兒,娘在呢。”李氏心疼的不行,用手撫摸着陳錦芳的後背,也跟着低聲哭着。
陳鸢看着他們,蹙着眉。
這家子人的确可惡,可是能有這樣一雙陪伴在你身側,願意爲你做一切對的錯的事情的父母,陳錦芳,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
說不怨他們,那是假的,她陳鸢兩世睚眦必報是出了名的,可看着他們現在的樣子,卻又沒有那麽怨恨了。
這件事情看似就這麽過去了,可是等回到村裏,那些接踵而來的輿論和人們異樣的眼光才是痛苦的開始。
而陳家如此重面子的家庭,估計會去,還會有一場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