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陳鸢把常氏和素素叫到自己院裏:“四娘,素素,我得讓你倆幫個忙。”
到了陳鸢姐弟屋裏,常氏看着那一堆調味,驚的說不出話來:“大丫,你哪來這麽多調料?”
“就是我上回賣草藥的錢買的,這回,我要用核桃賺錢,四娘,你和素素幫我打個下手,等賺了錢給你們分。”陳鸢眨眨眼。
常氏看的咋舌:“大丫,這真能賺錢?”
上次陳鸢摘核桃的時候就想清楚了,她要用核桃做五香核桃仁。
據她上次去鎮上的觀察走訪,這個時代,尤其是這種偏遠小鎮上,零嘴并不多,瓜子花生和幾種簡單的果脯就是人們所能吃到比較奢侈的零嘴了。這種五香核桃仁如此神奇新鮮,說不定真能幫她賺上一筆。
這種小零嘴還是她前世時的奶奶爲她做的,那個善良溫柔的老人總是能用最普通的東西做出美味,哄她高興。後來老天爺連唯一的親人也不肯留給她,于是她才變成了那個連自己都厭惡的模樣……
“大丫姐?大丫姐,你怎麽了?”陳素素用手在陳鸢面前揮動了一下。
陳鸢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麽,我在想着怎麽做五香核桃仁呢。”
那麽多的核桃,首先得把核桃仁剝出來,陳鸢大概把做法說了一下,常氏十分爽快,二話沒說就坐在炕沿上開始幫着剝核桃了。
鑒于自己是第一回做,陳鸢打算先做一鍋試試。把剝好的核桃仁放進鍋裏,倒了水沒了核桃仁,放進去買來的調味料,撒上許多鹽,讓子乾不停地燒火。
不一會,那些調味的香味和核桃的清香就蔓延在整個屋子裏。
常氏吸了吸鼻子:“大丫,我聞着味挺香,說不定還真能成。”
煮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陳鸢用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裏,感覺到調味都已經煮進核桃仁裏,這才讓子乾停了燒火。
把核桃仁撈出來瀝幹,剩下的就是最後一步,要把核桃仁烤的酥脆可口了。
要是在現代,有烤箱,便捷的很,可古代可沒這玩意,烘烤就變成了最麻煩的一步。
想到這裏,陳鸢忽地瞥見從舊家裏帶過來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罐子,這罐子聽子乾說是她娘的嫁妝,所以死活要帶過來。不過帶來以後一直沒什麽用處,就放在屋裏當擺設。
陶罐……陶罐……
陳鸢眼前一亮,卻取了陶罐過來,洗刷幹淨,把瀝幹的核桃仁放進陶罐裏,然後把陶罐放在火上。
陶罐升溫快,保溫好,挺适合烤核桃。
陳鸢讓子乾燒火,自己拿着個筷子時不時地翻動核桃仁,順手拿兩個讓常氏和子乾他們嘗幾個。
烤核桃仁耗的時間很大,好在他們這次做的也不多,不一會已經烤出來一罐。
陳鸢給每人抓了一點,嘗嘗味。
“姐,這個真好吃,我還想吃。”冬兒咂咂嘴,眼饞地看着罐子裏的核桃仁。
的确,入味的核桃仁烤幹以後,酥脆噴香,比幹巴巴的炒瓜子可有味多了。
陳鸢給他們每人抓了一把,然後把罐子蓋上:“行了,今天大家都少吃一點,明天咱們拿去鎮上賣一賣試試,說不定能多賺點錢,想吃咱們往後再多做點。”
冬兒戀戀不舍地把眼睛收回來。
“哥,你别拽我,他們肯定是在偷偷吃好的,我要看看。”門外傳來陳錦興的聲音。
接着,陳錦興就像一條獵犬一樣吸着鼻子蹿了進來,聞着空氣裏彌漫的調味的香氣,他插起腰,那做派和王氏一模一樣:“你們在偷吃啥呢?不給我吃我就告訴奶去。”
陳錦玉從屋外頭進來,扯住陳錦興:“錦興,别鬧了,趕緊跟我回去,不是跟你說了,别老來打擾大丫姐他們。”
陳錦興不耐煩地打開陳錦玉的手,繞着竈台走了一圈:“你們煮什麽呢?我奶知道了,鐵定打死你們。”
這死小孩,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吸取教訓,也不知道陳錦玉和他是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陳鸢從罐子裏拿了兩把核桃仁,給了陳錦興一把,遞給陳錦玉一把:“錦玉你也吃吧,這個是我自己做的。”
錦玉收了,顯得十分局促,不好意思地撓頭。
“給你吃了,你可不能告訴奶。”陳鸢對陳錦興道。
陳錦興眼珠咕噜噜一轉,舔了舔嘴唇:“行,我不告訴奶。”
說完,竟然主動拉着陳錦玉出去了。
不過,剛出去沒一會,陳錦玉的聲音就傳來:“錦興,你咋能說話不算數。”
常氏一聽,臉色就變了:“大丫,這咋辦啊,你奶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鬧多大呢。”
王氏此人身爲陳氏的祖母,對自己的孩子們都有種高高在上的控制欲,要是知道陳鸢藏了私房錢,肯定是要鬧上一場的。
陳鸢冷哼了一聲:“沒事,四娘你先和素素回去,我在這就行,前兩天的事兒沒完,她不敢鬧大。”
常氏知道陳鸢這是不想拖累她在王氏跟前挨罵,想說什麽,見陳鸢對她擺擺手,看起來信心十足,于是便帶着素素先回西屋去了。
沒大一會,王氏就踩着小腳進了小院,一進院子就是扯着鼻子聞:“誰背着我們開小竈呢?咋,嫌我不給你們吃飯嗎?我餓着你們還是虐待着你們了?這麽多調和味,你們哪來的錢?是不是又從哪偷的?”
陳鸢出了屋門,看見王氏在哪指桑罵槐,迎上去。
王氏那夜的驚吓還猶在眼前,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奶,錢是我爹給我們留下的,不多,就十文,說是讓有啥急救的時候用。我尋思着子乾那天晚上不是差點沒了嗎?人李郎中跟着忙前忙後的折騰大半宿,一個子沒和咱要,别人不長心我這個當姐的可不能不長心,這不,用我爹的那點錢和地裏撿回來的幾個核桃,做點小零嘴給人李郎中送去。”陳鸢故意提起子乾那晚的事情,讓王氏先心虛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