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鸢的胳膊不松,用李保的後背做支點,腳下一用力,斜側裏踢出一腳,把陳英一腳踹在地上。
陳英在地上翻滾不已。
“大姑,你還要冬兒嗎?”陳鸢的聲音在李保和陳英的耳朵裏宛如惡魔催命。
陳英疼的還在翻滾,李保已經兩眼上翻。
“不出聲?大姑,給子乾下藥的時候想過沒?”陳鸢稍稍松了李保一點點。
李保頓時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隻是一瞬間,陳鸢重新鎖住他:“再問一遍讓不讓我們走!”她的聲音淩厲。
“讓讓讓……你們走吧,不敢了,不敢了……”陳英急忙喊道。
陳鸢松開胳膊,依然抓着李保的頭發:“大姑,那我們就走了,謝謝你帶我們來你們村串門,玩的挺好的。”
說完,一腳把咳嗽的李保踹倒,慢慢悠悠地走到樹旁。
冬兒還捂着耳朵在數數:“九……”
陳鸢點點了他:“冬兒,回家了。”
冬兒立時停住。
陳鸢拉着冬兒走到驢車邊,把冬兒放在驢車上,自己坐在駕車的位置上,一邊驅趕驢車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大姑,我們回去路遠,借一下你們的驢車不介意吧?子乾還在李郎中那呢,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親自把驢車給你送回來的。”說話間,把“親自”兩個字咬的很重。
聽的陳英夫婦一陣背脊發冷。
陳鸢嘴裏喲吼一聲,驢車掉頭,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她……她還是人嗎?”陳英無意識地呢喃道。
一道黑影在陰暗之中沉思良久,随即順着陳鸢的路途追了上去。
“爺,這麽看來,這丫頭可真不是個普通人,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八寶揪着袖子,像個小媳婦一樣瑟瑟發抖。
陸驚蟄在軟塌上無奈地看着他:“你别裝了,你比她,還差嗎?”
八寶嘻嘻地笑着,做了個委屈的表情:“爺,你可别說我不好,殺手哪個不是殺氣騰騰?冷冰冰的,能像我這樣有血有肉,能笑能哭分憂解難的可不多。”
陸驚蟄捏着下巴,手指在床沿上輕輕敲打。
是的,八寶是個殺手,而那個女人,明顯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訓練一個殺手并不見得是多麽難的事情,大部分經曆過生死的殺手,性格大都會變,要麽沉默内斂,要麽殺氣外露。可能像八寶和陳鸢這樣,像普通人一樣有說有笑的,可真不太容易,這種殺手,比那些沉默寡言的殺手更可怕,往往他們殺人,都在無形之間。
“你說說,你覺得她有武功嗎?”陸驚蟄問那個站在一旁像個柱子一樣的暗衛。
暗衛的聲音波瀾不驚:“禀柱子,屬下覺得,她沒有武功。追驢車的時候,她大可以用輕功,但是一路上屬下是親眼見她跑過去的,隻是速度比我等跑起來要快許多。”
八寶一拍那個暗衛的肩膀:“不可能,沒有武功,她能放倒一個彪形大漢?”
暗衛依然冷漠:“屬下覺得,那不像是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的功夫,屬下從未見過。”
陸驚蟄再次沉默許久,就在兩人都以爲他不會再出聲的時候,他忽然又問:“若是你對上她,你覺得你可能勝出?”
“屬下……不能……屬下以爲若不是屬下有輕功,怕是早就被她發現了。”暗衛猶豫了一下,道。
八寶吸了一口冷氣:“你可是咱爺身邊除了我以外第二的暗衛了,你連她都打不過?”
不會武功但是能靠着一雙肉足奔跑七裏路,不會武功能輕松放倒一個彪形大漢,不會武功能眼睛眨也不眨的說殺人就殺人?
有趣,真有趣。
八寶看着自家爺臉上的神情,心道你也太不着調了:“爺,這個女子出現的爺未免有點巧合,當初您路過清水村,她恰巧就變聰明了,您剛剛被人埋伏,她就恰巧出現在山道上?還有這等本事,怕不是京城裏那幾位派來的……依我看,不如……”說着,手在脖子上輕輕一抹。
陸驚蟄看看這個一邊說要殺人,一邊一臉燦然笑容的少年,一陣無奈:“八寶,我給你起名八寶,就是叫你少些戾氣。這個女子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先不要動,繼續盯着她就是。我倒要看看,這是誰耍的花招!”
“是。”暗衛應一聲,身形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