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陸驚蟄給陳鸢講過關于肖凝死前的事情,他眼睜睜看着母妃喝下鸩酒卻無可奈何。
不過後來,她又在紀禮那個老頭那裏聽了一個不一樣的版本。她當時并沒有當真,也沒有多想。
尚岚讪笑着把自己的衣領從陳鸢的手下救出來,東張西望了一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便低聲對陳鸢道:“其實王爺說的大部分都對,不過貴妃死後王爺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把在場的十幾個人都殺了,其中包括幾個皇宮侍衛,幾個太監和幾個宮女。”
這個版本竟然和紀禮講的那個出奇得相似。
當後來的護衛趕到得時候,看到的是陸驚蟄渾身是血地抱着貴妃的屍體,跪在屍堆裏。那天下着雨,鮮血把地面都染紅了。
護衛們想把陸驚蟄扶起來,陸驚蟄一擡頭,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的臉上都是血,看不清楚面容,唯有那雙眼睛,如同野獸一般嗜血地盯着他們。
後來是幾十個侍衛同時抓捕,好不容易才将他抓住,皇帝大爲震驚,将他關了起來。可第二日他醒來後,卻似乎并不記得前日自己殺人的事情,宮裏還一度傳言,他是讓貴妃的鬼魂附身了。
陳鸢有點愣神,陸驚蟄這到底是怎麽了?
尚岚壓低聲音:“這事我們一直沒告訴王爺,王爺自己也不知道。後來我也隻見過王爺一兩次那模樣,但是他自己後來并不記得。這麽多年了,他也再沒有變成過那樣,我還以爲這事算是過去了,沒想到……”
陳鸢琢磨了一下,想起現代對于這種情況有種學名,叫人格分裂。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陸驚蟄目睹了貴妃的死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爲了保護自己愛的人,被逼着分裂出了一個暴力嗜血的人格,才會變成那副可怕模樣。
“你的意思是,他這樣就不用管嗎?”
在戰場的時候應該是他怕胡邺傷害她,才變成了那樣。
尚岚點點頭:“以前也曾有過一兩次,王爺都變回來了,我覺得,隻要沒有受到刺激,王爺就不會有事。”
人格分裂屬于精神方面的疾病,陳鸢也知道問尚岚屬于爲難他,雖然半信半疑,不過看到陸驚蟄還在精神奕奕地指揮軍隊回城,便暫且放下了心。
她走開後,一直背着身的尚岚回過身,朝着陸驚蟄看了一眼,眼神複雜。
若是在以前,這種轉變自然是沒什麽大礙的,可現在,陸驚蟄身體裏有隻可以使人性情大變的蠱蟲,是否真的無礙,他着實不敢确定。
這一場大戰,将祁國四面的戰争全部平息,陸驚蟄不日便能返回京城,老皇帝人在彌留,不知道還能不能爲難得了陸驚蟄。
不過他肯定做夢也沒想到陸驚蟄手中有完整的虎符,又立下如此大功,不管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都足以輔佐他登上皇位了。
陳鸢坐在帳子門口的矮墩上看着陸驚蟄。、
他那一張俊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十分嚴肅,不過陳鸢看的出來,能結束戰争,他很高興。
陳鸢笑了笑,把臉埋進膝蓋裏,深深吸口氣。
子乾啊,你看,戰争結束了,天下太平了,你怎麽回不來了呢?
你看看,那些戰士們都要回家了,可你怎麽還不回家?
夜裏,陳鸢洗完澡,拿着鏡子扭着身子看自己後背上的圖案随着空氣的變冷一點點顯現出來。
她左看右看,覺得這圖案之中似乎包含着什麽東西,不過自己怎麽也看不出來。
正巧有人掀開阻擋的布帳。
陳鸢便招招手:“小蓮,你快幫我瞧瞧,我這背上的圖案裏是不是有别的東西?”
來人按住赤裸的肩膀,似乎在仔細端詳她的後背。
陳鸢用鏡子一掃之間,看見陸驚蟄正站在她背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後背。
“你怎麽進來了?”陳鸢驚叫了一聲,要去扯放在一邊的衣服。
陸驚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扯,将人扯進懷裏。
陳鸢想要掙脫,卻想到自己光着身子,豈不是越掙紮越容易讓人看了去?于是氣的一瞪眼:“陸驚蟄,你幹什麽?”
陸驚蟄緊緊抱着她,把下巴枕在她頭頂:“風筝,一切都結束了,我能娶你了。”
“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嗎?”陳鸢擡腳想踹,卻發現陸驚蟄的眼睛還黏在她的後背上。
于是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放開我?後背上的圖案你仔細看便是了。”
陸驚蟄卻搖搖頭,忽然幽幽地說:“我其實是在看你的身體。”
陳鸢氣的吐血,一腳踢開他,還當他是個正人君子呢,原來也是個流氓。
陸驚蟄被踹開還不死心,一把将她攔腰抱起,幾步走到塌邊,扔進被褥裏,又用被子将她裹住。
陳鸢被裹成了粽子,隻露着一個腦袋:“我方才看,覺得我背上得不像是一個簡單的圖案,裏面似乎還有别的東西。”
陸驚蟄壓在她身上,親了親她的眉眼:“我知道。”
陳鸢吃了一驚:“你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陸驚蟄支着胳膊肘看她:“那圖案裏藏着的是一幅地圖,藏寶圖。”
“藏寶圖?”陳鸢覺得自己的腮幫子一陣酸痛。
陸驚蟄認真地看着她:“你可還記得我曾在沙漠之中尋找一處寶藏?你背上的便是我尋的那寶藏的地圖。”
“傳說前朝雲氏滅族之時将一批财報藏在沙漠之中,以做後世雲氏子孫複辟之用。許多人都當這是一個傳說。我也隻是聽我娘說起過,才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去沙漠尋找。”
陳鸢沒想到她娘竟然聰明到把一張地圖藏在自己身上,于是連連咋舌:“那你要這地圖嗎?前朝能留做複辟之用,必然是一大筆财寶。”
陸驚蟄搖搖頭,将頭埋進她的脖子:“不用了,我已經有了你,你便是我的财寶。我就算想當皇帝,也不會用你當做籌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