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的發紅的熱鏟子貼着臉可不是什麽好事,老九躺在地上,渾身緊張的快抽搐了,感受到鏟子上傳來的可怕熱度,忍不住想哆嗦。
陳鸢頭也不回地道:“後面的那位大叔,說了讓你不要動,你想讓我這鏟子把他的頭切下來嗎?”
後邊舉着個大鋤頭的大漢愣了一下,始終沒有下的去手。
陳鸢的手提着鏟子,側了側身子,問:“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批貢品呢?”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打算裝傻充愣,老九幹笑了兩聲:“姑娘……不,女俠,你說啥呢?我們聽不懂。什麽貢品?我們就是兩個小鐵匠,不知道啥貢品。”
“是嗎?”陳鸢把鏟頭往前遞了遞“女俠我向來殺人不眨眼,甯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既然找錯人了,一個小小的鐵匠而已,殺了也罷。”
老九感覺到鏟頭已經貼上了自己的脖子,那種脖子發出輕微的“嘶嘶”聲,沒過幾秒,疼痛就傳遍了全身。
“啊……别,别……”老九慘嚎了一聲,連忙制止。
陳鸢看到那個大漢想要伺機而動,手裏那把短刀扔出去,釘在他的腳背上。
那大漢大喊一聲,倒在地上,抱着腳哀嚎。
“說!”鏟頭繼續往下放。
老九疼的直抽搐,急忙道:“我們……我們就是一群北邊的山匪,逃到了這邊,聽說有南邊小國要進貢,我們就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劫了他們。我……我就是一個手下打雜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陳鸢冷笑:“你們有個李老四,你是老九,你們是按地位排的輩分吧?你一個老九,怎麽可能隻是個打雜的?老實點,東西呢?”
老九見被識破,咽了口唾沫,心說剛才誰覺得這女人好看來着?這簡直就是個母夜叉!
陳鸢一瞪眼,又要下鏟,老九哀嚎着制止:“别别,我說,我說,東西在我們老大那,他們藏在伏虎山上,真的,我就知道這麽多了!”
“你們老大叫什麽?”陳鸢踢了他一腳。
老九嘶了一聲:“叫溜子。”
啥?溜子?陳鸢想了半天,覺得這名字的格式有些熟悉:“你們老大是不是有個哥哥叫順子?”
老九一愣:“你咋知道的?那是我們老大的親哥哥,先前聽說他在這一帶混,可我們來了以後聽說他們都被官府抓了。”
順子溜子,順溜,這倆人的爹娘起名可真不走心。
“你今天來幹啥的?爲什麽在縣衙門口?”
老九灰着臉一臉的生無可戀:“我們先前找了兩個替死鬼,誰知道他們去官府自首了,老四讓我來瞧瞧情況。要是我到晚上還不回去,他們就知道出事了,連夜就會帶着财寶逃走。”
他這是暗示陳鸢還不能殺他,不然那批貢品就甭想找回來了。
陳鸢本來也沒打算殺他,從他口中,陳鸢得知了這群人總共有幾十号人,他們從北邊逃過來以後一直藏在伏虎山上。與一般的山匪不同,他們行事十分低調,到了這邊爲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他們也隻偶爾打劫一下人過路的人,主要的經濟來源是地下賭坊。
之所以會打劫這批貢品,就是單純的見财起意,但是李老四做事謹慎,在這群人當中屬于軍師這這種角色。在他周詳的計劃之下,利用地勢和天候,這些人才能以少勝多。
劫到東西之後他們馬上退回了伏虎山,并且後續工作做的十分幹淨,讓官府無迹可尋。
李老四還提前找到了陳巧夫婦這兩個替死鬼,就算官府細查,也隻找到他們身上,然後就線索就徹底斷了。不過李老四沒想到陳巧夫婦會有去自首,他有些不放心,才讓老九來查看。
事情到了這裏就明了了,陳鸢打個呼哨,沒過一會,一隊官府的衙役趕到,将這兩個人五花大綁抓了回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官府的事情了,她已經幫着他們把線索都扯出來了,能不能抓到,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她先前有些高估了李老四這個人,她以爲這個人如此心細,肯定會方方面面都能想到。可還是讓她抓到了這兩個手下。
然而事實證明,陳鸢的擔心不是沒必要的,因爲官府的人趕到的時候一場厮殺,雖然找到了一部分貢品,但是最珍貴的那幾樣卻沒找到。而且,這個山匪集團中的那個所謂的溜子和軍師李老四不見了蹤影。
陳鸢這才恍然大悟,她進這個鐵匠鋪的時候應該有李老四派來的其他人在附近,李老四這麽做應該就是爲了預防像現在這種情況發生。鐵匠鋪裏一出事,那人就會回去報告,他們早早就會帶上東西跑了。
但是這麽多人一起逃跑痕迹太過明顯,他們爲了自保,把貢品當誘餌,讓那些剩下的山匪哄搶,自己卻帶着最值錢的東西跑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果然還是比較适合殺人這種體力勞動,和人鬥智鬥勇還應該讓陸驚蟄這種深沉的人來做。
好在有那幾十号人被捉拿歸案,那些人每一個都是有大案在身的,也足夠縣太爺去上邊邀上一功了,她也好提條件把陳巧夫婦弄回來。
有這麽多人做替死鬼,陳鸢又是王爺的人,縣太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念在他倆沒動手,還主動來投案的份上,一人各打了幾十大闆,送了回來。
人回去了,可村裏卻是待不下去了,消息傳得快,大家都知道這兩人是和山匪一夥的,像防賊一樣地防着他們。村長還主動上門勸說讓他們離開清水村,當然嘎窪村也不歡迎他們,而且他們也的确得出去避避風頭,縣太爺睜眼閉眼那還不是人家說了算。
臨走時王氏給了陳巧三兩銀子,讓他倆出去踏踏實實做個生意,過節的時候回來看看。
陳巧涕泗橫流,跪在地上求王氏原諒,可王氏扔給了她那二兩銀子,便不肯再和他們多說了。
這件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陳家的人都恍如重生一般,長長舒了口氣。
好在後來出了件喜事,也讓陳家多少舒緩了一些緊張的氣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