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驚蟄不歡而散讓陳鸢很郁悶,她覺得自己才是被人步步緊逼的人,陸驚蟄卻露出那種十分受傷的神情。更可惡的是,一想到陸驚蟄的那個表情,她的心裏就有些莫名的堵的慌。
她知道,陸驚蟄生氣了,可她不明白,生氣的難道不該是她嗎?
晚上,陳鸢早早的鑽進了被窩,兩個小孩感覺到姐姐的心情不好,也沒有纏着要聽故事,乖巧地洗漱了,上炕睡覺。
陳鸢不知道這到底屬于不屬于愛情的常态,難道那些相愛的人也會位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嗎?他們沒有吵,卻比吵了更可怕。
一晚上翻來覆去,陳鸢睡的很不踏實,到第二天臨晨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第二天送子乾和冬兒去私塾的時候,陳鸢瞥眼看了一眼陸宅,依舊是大門緊閉,一片沉寂。興許陸驚蟄昨天根本就沒回宅子裏住吧?他總是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忙,他們相見的時間本就少,昨天又鬧的不歡而散,以後怕是要見的更少了。
她抓了抓頭,嗤笑了自己一聲,拉上子乾和冬兒往私塾去了。
鋪子裏頭雇了兩個小媳婦,春天也不是旺季,陳鸢便閑了許多,時間也寬裕許多。
陳鸢把茂氏昨晚連夜做出來的書包拿上,去了私塾,交給武寡婦。武氏看的高興,昨天還不知道陳鸢問小胖的屬相是啥意思,原來是要做個和他屬相一樣的圖案,真是有心了。
武寡婦那大喇叭一樣的嗓門,把陳鸢從頭到腳誇了個遍,又把書包給小胖背上,讓小胖繞場一圈。
陳鸢都被她弄的有些尴尬了,陪着笑幾次才阻止了武寡婦恨不得直接大聲叫賣的沖動。
不過這一番鬧劇下來也有成效,真的有人來問陳鸢這書包的事,打都是小孩們羨慕吵着鬧着也要一個,父母沒了辦法。
“我們一天隻賣一個,做手工活嬸子大娘們都知道,傷神的很。這上邊的花樣還不能重複,成天耗費精氣太多了,所以一天隻賣一個,今兒誰先定下誰就先拿上了,再想要的就得往後邊排了。”陳鸢給那些大娘嬸子們解釋。
“哎喲,這麽稀奇啊。”有些人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不光想到這書包絕不會重樣,天底下就這麽一個,又被小小的虛榮心占據了上風。
陳鸢一臉無奈:“可不是,要不然有錢誰不想要是不是?明兒我們還有新的樣式呢,不光上學的孩子能背,姑娘們也能背。保證樣式好看,料子還好。”
她打算推出女生也能背的小包,像現代女孩們背的一樣,以後還會慢慢再推出其他東西。
她在心裏暗爽,說不定自己就是能古代香奈兒的創始人呢。
一連預定了三個書包,陳鸢才滿意地往回走。
今天她要專門去賣布的鋪子裏買點好點的料子,提高産品質量,也是吸引顧客的重要因素之一嘛。
直到走到鎮上,陳鸢才反應過來,這鎮上似乎隻有一家賣布的鋪子啊。難不成真要去陳錦芳家的鋪子裏?
想到陳錦芳,陳鸢是一百萬個不樂意,不過她也不可能靠着兩條腿跑上幾十裏山路去縣裏,還是去會會這位表姐吧。
自從上次于家差點休妻,陳錦芳就再也沒有回過陳家,陳鸢的鋪子和于家的布鋪同在一個鎮上,卻誰也沒有主動找過誰。陳錦芳是用實際行動诠釋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事實。
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邊有人在争吵,聲音不小,似乎是爲了一塊布的價格。
陳鸢掀開門簾進去,裏邊的争吵聲一下止住。
櫃台後邊,于老頭正梗着脖子看她,一見是她就沒好氣:“你來幹啥?”
他認爲,陳鸢和陳錦芳算計了他們,要不是陳鸢,他家也不至于娶了陳錦芳這個母老虎。
陳鸢不理會他的和黑臉,自己在鋪子裏走來走去看布料。
陳錦芳對陳鸢也有怨氣,雖然她才是那個背叛的人,但是錯的人永遠不會覺得是自己錯。所以看到是陳鸢,她也端坐在櫃台後面沒有動。
先前給子乾和冬兒他們做書包的布料是年前茂氏買來爲他們做衣服剩下的,料子比較柔軟,其實并不太适合做書包。
陳鸢捏起一塊藍色的布料,用手捏了捏,觸手有些僵硬,但是質量很厚實。
半天還不見他們有人過來招待,陳鸢撇了撇嘴巴:“掌櫃的,不做生意了?”
于老頭和陳錦芳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想去,但陳鸢畢竟是陳錦芳的親戚,陳錦芳被逼無奈,隻能從櫃台後邊出來。
“大丫,你咋來了?”陳錦芳幹笑着,想要緩解一點尴尬。
陳鸢搖搖頭,懶得和她拉家常:“我是來買布的,我們掌櫃的要買些耐用耐磨的布料,你給我說說,哪個好?”
陳錦芳也松了口氣,慶幸不必和陳鸢說那許多尴尬的話。
于是便帶着陳鸢在布料之間走動,如數家珍一般給陳鸢介紹起那些布料。
不得不說,陳錦芳雖然人品有些問題,可卻是個做生意的料子,那嘴皮子一碰,能把這些毫無特色的布料說出個花來。
最後陳鸢選了一匹青藍色的布料,又扯了幾塊顔色鮮豔一點的布料,拿了滿滿兩手。
去櫃台結賬的時候于老頭拿眼皮撩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沒有動作。
陳錦芳有些尴尬,數過陳鸢拿着的那些布料,一共是三兩零十五文。
“大丫,你給三兩就成了。”總歸是自家親戚,傳出去說她鐵公雞一毛不拔就不好聽了。
“咳咳……”一邊的于老頭做作地咳嗽了一聲眼皮子也不擡“今兒這個來了少要十文,明兒那個來了少要十文,咱們這生意還不夠給你家賣人情的。”
他的聲音不大,陳鸢和陳錦芳卻都聽的清清楚楚。陳錦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怎麽說她現在也是于家的媳婦,這鋪子以後還是要傳到她和于水手裏的:“這是我娘家人,咋就不能抹個零頭了?”
于老頭不甘示弱:“你們陳家的親戚,我可招待不起!”
眼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了,陳鸢敲了敲桌子:“三兩十五文,一文不少……”說着,把錢擺在櫃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