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得時又湊了八塊大洋,要送給那個老太監,他在太監們宿舍區找了好一會也沒有找到那個老太監。忽然,他聽到了哭聲,好像再哭師父。魏得時就順着哭聲找了過去。
一個小太監,說小,其實也不小,應該有三四十歲了吧。
魏得時問:“師傅,怎麽回事啊?”
“軍爺,我師父夜裏被人殺了。”小太監回頭看了一眼魏得時,
“他們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殺你師父?”
“還不是楊貴妃面盆惹的禍。”
“啊,他是昨天賣楊貴妃面盆的老師傅?”
“你知道?”小太監看了魏得時一眼
魏得時本想說,楊貴妃面盆是買下了,話到嘴邊又留了個心眼:“昨天檢查哨兵,路過門前的。既然面盆已經賣掉了,怎麽還被殺了?”
“他們想逼師父把玉面盆交出來啊。”小太監哭訴道:
原來,在半夜時分,老太監和小太監的住房,忽然闖進來四個蒙面人,老太監坐了起來,沒有驚慌,沒有害怕;小太監則驚慌地往一邊挪動着:“你們要幹什麽?”
四個人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槍,一個蒙面人揮舞着匕首,兇神惡煞地說:“别出聲,出身就戳死你們。”
老太監半閉着眼,不慌不忙,一字一句地說:“老朽已是乞丐一個了,你們想發财怕是走錯門了。”
“我們看準了,你不是乞丐,你比其他太監富得流油,”
“你們擡舉我了,明日餓死街頭的,恐怕本公公是頭一個吧。”
一個蒙面人就威逼師父:“老東西,不說明,你還裝憨是吧?老子沒工夫陪你玩,老東西,我勸你把把楊貴妃面盆怪怪的交出來吧。”
“哈哈,原來你們是爲了那個楊貴妃尿盆來的呀,”老太監哈哈一笑:“早說啊,何必兜這麽大圈子呀?你們說是不是啊?”
“老東西,倒是很靈活,這樣也就免受皮肉之苦,既然知道我們厲害,你就怪怪的把玉盆交出來吧,我們也給你二百塊大洋作爲報酬。”
“我賣了。”師父說的很輕松。
“賣了?”四個人都一愣:“賣給誰了?”
“賣給一個外國人了,你們去找他買吧。”老太監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這四個人。
其中一個蒙面人跳了過來,抓住老太監的頭發,用匕首抵住老太監的喉嚨:“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快說,楊貴妃面盆在哪兒?要是不說,别怪老子不客氣,”
其中一個蒙面人又唱起了花臉:“老先生,你說的不對,昨天,我們就在現場,别怪他生氣,你根本沒有賣盆,我們是看到你把楊貴妃面盆抱進院子裏了。我們才走的。’”
師父說:“我不能,第二次再出去啊?”
“老人家,不要在東扯葫蘆西扯瓢了,你進院子不久天就黑了,你賣給鬼啊。不要跟我們繞了,實話告訴你,對這個楊貴妃面盆,我們已經盯了二十年,三次潛入皇家倉庫,都沒有發現,我們是志在必得,”
“噢,原來倉庫三次失竊,都是你們所爲?那可是冤枉了不少人啊。”老太監歎了口氣。
老太監努力回憶那幾個在場的外國人的相貌,尤其是那個檢驗面盆真假的那個外國人。他應該就在這四個人中間,
那四個蒙面人繼續威逼老太監:“老東西,還是乖乖地快把面盆交出來吧,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否則就要你的命。”
師父繼續搖搖頭:“賣了就是賣了,我拿什麽交給你?罷不罷休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幾個蒙面人還是不信:“好,就算你把文物賣了。既然賣了,就有大洋吧?那你把大洋交出來,我們就信你。”
老太監哪裏有大洋啊,他就在身上摸啊摸啊,就在身上摸出了兩塊大洋:“就賣這麽多,要,就拿去吧。”
四個蒙面人都生氣了:“老家夥,你耍我們是吧?那麽一件寶物就賣兩塊大洋?你哄誰呢?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快說,玉盆藏在哪兒了?要不然别怪我們不客氣。”
“我說了,你們又不信,這叫我有什麽辦法?”師父見到蒙面人這麽窮追不舍,又看到蒙面人那麽兇神惡煞,一個蒙面人的匕首還抵在師父的喉嚨上,猛地把頭往前一抹,蒙面人想抽回匕首也來不及了,師父的喉嚨就被割斷了,師父就這樣斷喉而死了。
聽到這裏,魏得時總算明白了,照小太監這麽一說,老師傅是爲了守住楊貴妃面盆的秘密而死的?
昨天,皇帝就走了,一般有去處的太監,昨天就走了,還剩下這些老弱病殘太監在等候民國政府給他們安排住處呢,要不也走了。
小太監哭訴道:“軍爺,怎麽辦呀?我連安葬師父的錢都沒有啊?以前還能找皇上要,現在沒人管了,看樣子,師父隻能扔到西郊去了,任憑豬拖狗拉了。”
“是啊,現在誰還管太監的事啊?”魏得時摸出了準備還給老太監的八塊大洋,遞給了小太監:“我這裏有八塊大洋,你拿去把師父安葬了吧,你看夠不夠啊?”
“用不了用不了,軍爺真的謝謝你了,我代表師父謝謝你,”說吧就跪倒在地,給魏得時磕頭了。
魏得時連忙把他拉起來:“别介啊,我那能受得起你的頭啊?”魏得時怕小太監糾纏,趕緊出了院子,心裏想,老太監爲了這個楊貴妃面盆,已經被人殺害了,在死之前,也沒有說出這件文物的下落,也是守住了楊貴妃面盆的秘密了。
魏得時想,楊貴妃面盆在他這兒是永遠沒人知道了,自己更有責任保守楊貴妃面盆的秘密,也有責任保護好這件文物了。
魏得時剛剛出了院子,,一個太監向他招手:“軍爺,你過來一下?”
魏得時就走了過去:“小師傅,你叫我事?”
太監點點頭:“我想問你一句話,你給他大洋了嗎?”
“給了呀,怎麽啦?我是給他安葬他的師父的。”魏得時有些奇怪,這個太監爲什麽這樣問我呢?問得好奇怪呀?
“你被他蒙蔽了,便宜他了,說了,恐怕你不信,他的師父就是他殺的。”這個太監說的非常肯定,不容置疑的
“什麽?老師傅是他殺的?還有這事?他不是他的徒弟?”魏得時大吃一驚,徒弟殺師父天理難容啊。
“是啊,真是他的徒弟。”這個太監說的非常肯定。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爲什麽要殺他的師父?”
這個太監歎了口氣:“一言難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