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起哄,一個老大姐走了進來,屋子裏立刻靜了下來,大家紛紛站到一邊,給老大姐讓路。衛生隊裏的這幫女孩子,對老大姐是十分敬重的,一是她的技術好,二是老大姐的爲人,赢得了她們的敬重。不論什麽場合,隻要老大姐一到,誰都不敢亂說話
劉宏明也認得老大姐,她是衛生隊隊長,應該有三十多了吧,據說還沒有結過婚,開始女孩子們都會在背地嘲笑她,沒人要的貨色,咋乎什麽呀?老處女。
具體因爲什麽沒有結婚,誰也不知情,當然各種猜想都有,姑娘們對她都有點抵觸,因爲老大姐喜歡發脾氣,動不動就訓人,姑娘就看不慣她,總是在背後指指戳戳。反正老大姐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老大姐是個醫生,淮城8.15起義之後就來到了抗日支隊,擔任戰地救護工作已經三個年頭了,她從來不說自己的事,也沒有人看到她笑過,
有人說,她跟許政委關系不尋常,這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從沒有人看見他倆說過話,你說奇怪不奇怪?
有一天,小薇正在值班,許政委走了進去,問小薇:“小薇,你們的老大姐呢。”
“許政委——”小薇連忙站了起來,往裏間撅了撅嘴:“在屋裏呢,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
小薇非常好奇,從來不說話的兩個人,許政委要找她?于是就蹑手蹑腳地走到門簾後邊偷聽。
許政委:“今晚到村後邊的竹林裏去吧。”
“算是正式約我嗎?”
“嗯。”許政委就往回走了,小薇趕緊又回到自己剛才坐的地方,許政委門簾一掀就走了出來。
小薇:“許政委,這就走了?再坐一會吧。”
“不啦,我還有事。”許政委說着,就匆匆地離開衛生隊。
“許政委約了老大姐了。”小薇是大喜過望,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許政委,老大姐原來是一對老情人。
小薇在換班以後,就找到了一個跟自己非常要好的姐妹,神神秘秘地說:“告訴你一個驚天秘密,許政委約會老大姐了?”
“别瞎說,許政委怎麽會看上這個誰都讨厭的老大姐呢?”這個姐妹根本不相信小薇的話。
“真的,我親耳聽到的,今晚在村北小竹林見面。”
“那我們打個賭,如果他們倆在竹林見面,我請你吃包子,如果他們倆沒在竹林見面,你請我吃包子,敢不敢?”
“敢,肯定你請我吃包子。”
到了晚上,小薇就和這個姐妹悄悄地跟了過去,那時候他們誰都不知道許政委的愛人在淮城做地下工作,還以爲許政委是孤身一人,許政委約了老大姐,說明許政委對老大姐有哪個意思了,當然她們也不光爲了吃包子,她們也很好奇是不是?許政委什麽時候跟老大姐對上眼了?也想偷偷聽他們說什麽悄悄話吧。
小竹林裏,許政委與老大姐見面說了第一句話:“圓圓,我安排你到别的部隊去做醫療工作吧。”
“圓圓?”原來老大姐叫圓圓?兩個姐妹對視一下。
“爲什麽?你用什麽理由來說服我,我就離開。”
“要是讓芳芳回來了看到你在這兒,肯定以爲······”
“芳芳?誰又是芳芳?”也是許政委的情人?聽名字就覺得挺有意思的,一個叫圓圓,一個芳芳,二者永遠不能調和了。
“這我管不着,她不義,就不許我不仁一回?”老大姐的口氣非常堅定。
兩個姐妹又糊塗了,是芳芳不義在先?
“唉,圓圓,這個事,你也别怪芳芳,那是組織上安排我們假扮夫妻,去白區做地下工作的。”
“結果就假戲成真了,還懷上了,就把我這個初戀給甩了?”
初戀?小薇大吃一驚,原來他們是一對初戀情人,曾經的初戀啊,這時候的小薇,還不知道哪個芳芳是誰,她就認爲,一定是那個芳芳挖了老大姐的牆角。
她想,如果讓她碰上這個叫芳芳,她一定會教訓她的:挖别人的牆角是不對的,小薇已經在心裏替老大姐抱打不平了。
隻聽許政委又說:“以前,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這個事,你也别怪芳芳,要怪你怪我,是我沒有堅持住原則,罵我打我都行。”
“你一直在替她說好話,可是她對你怎麽樣,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人呢?她是怎麽照顧你的。我來抗日支隊都三年了,怎麽沒見她來一回?”
“圓圓,芳芳現在是在執行組織上的命令,正在做一項秘密工作,來不了的。”
“在哪?做什麽工作?我去把她替換回來?”
“對不起,我不能洩露這個秘密。”
“那好,既然是組織上的安排,就是組織上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什麽意思啊?”
“這個意思還用我說?組織上安排芳芳離開了你,又把我安排到你的身邊,這不是組織上給我的機會麽?她能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我就能把你從她的身邊搶回來。”
“這不可能,我們已經有了孩子了,我不能辜負她。”
“可以辜負我是吧?”
“圓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噢,對了,你們的孩子呢?該有八歲了吧?我怎麽就沒有見過一回?許非誠,我看你就别找借口了,我猜芳芳早就帶着孩子一定離你而去了,你還在麽護着她,爲什麽呀?你爲什麽不能替我想想,我容易嗎?我從一個二十二歲的大姑娘,熬成了一個三十二歲的老大姐,······”老大姐說着說着,就悠悠地哭了。
小薇聽了老大姐的話,竟然也哽咽起來,同去的小姐妹趕緊捂住了小薇的嘴巴,趕緊拉着離開了那個小竹林。
“老大姐能哭,你能哭嗎?”
“我不是替老大姐傷心嗎?”
小姐妹說:“你要是哭出聲來,不就是讓許政委和老大姐尴尬麽?”
“隻是老大姐太苦了,居然等了一個男人十年。十年哪?什麽概念呀?真不知道老大姐是怎麽過了這十年,”
“我們要幫老大姐出這口氣。”
“這事也不能全怪哪個芳芳,也是許政委背叛了老大姐的,想不到老大姐癡心不改,等了他十年,這個許非誠居然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
“這是許政委中了哪個叫什麽芳芳的毒太深了。”
“或許,哪個叫芳芳的,一定比老大姐漂亮多了。”
“這也不一定,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要不,咱們再回去,聽聽他們還聊些啥?”
“别再打擾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