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誰能幫忙呢?幫主營長想到了秦榮堂,他在這支部隊是個名人,哪一個戰士都認識他,現在又是我的警衛員,大家肯定會另眼看他的,于是,幫主營長喊來了秦榮堂:“榮堂,你進來一下。”
秦榮堂其實知道幫主營長要他做什麽,進門還是明知故問:“營長,找我有事嗎?”
“唉,”幫主營長故意歎了口氣說:“還不是因爲我的這個侄子嘛,聽說部隊要緊急轉移,非要回家跟他爹告個别,我也挺爲難的。”
秦榮堂在心裏說,幸虧我在這兒,要不,有情報也送不出去啊,這個事我得管管。但是他在嘴上還是推辭說:“哎呀,營長,這事不好辦呀,部隊不是剛剛下了封鎖令了嗎,所有人員都是準進不準出,這二狗不好出去吧?”
“要是好出去,我就讓他自己走了,正因爲不好出去,才叫你想想辦法的呀,幫二狗就是幫幫我的,他又是今天早上剛到,誰也不認識,你不幫,他真的就走不了了。我也很爲難呀!”
“那好吧,既然營長把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不幫也得幫了。”秦榮堂說的跟真的一樣,
幫主營長轉身跟二狗說:“你跟榮堂去吧,他會有辦法讓你出去的。”
二狗望了一眼秦榮堂,似乎還有點不信任的樣子:“你行嗎?”
“你愛走不走,我是看在營長的面子上送你出去的,不相信,就拉倒,我還懶得去送你呢。”秦榮堂假裝生氣,轉身就要往外走。
幫主營長一把拉住秦榮堂:“哎哎,榮堂不能跟新來的同志一般見識不是?你是老戰士了,你就帶帶新兵吧。”
幫主營長勸了秦榮堂,又轉身訓斥二狗:“你是怎麽說話的?沒有榮堂,你今天出的去嗎?快跟榮堂陪個不是。”
幫主營長一邊訓斥二狗,一邊又向二狗擠眼,二狗當然心神領會,連忙上前一步攔住秦榮堂:“小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望兄弟多多指教!”
“好吧,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幫你一回,下不爲例。”秦榮堂也來個順水推舟:“跟我走吧。”
二人出了營部,直奔村口而來,兩個哨兵攔住他們的去路:“二位請回吧,營長的命令已經下達,任何人不得出村。請二位不要爲難我們。”
秦榮堂歎了口氣說:“這不是趕巧了,他是今天剛剛入伍的,就在封鎖前一刻鍾,家裏捎信來說,他的媽媽得了重病,快不行,要見兒子最後一面,怎麽辦呀?你們看看,這個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秦榮堂的話把二狗的肺都要氣炸了,幫忙就幫忙,幹嘛說我媽要死了呢?我看是你媽要死了吧。
兩個哨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在猶豫不決,其中一個哨兵說:“秦隊長,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軍命難爲呀。違反軍紀要被處罰的。”
秦榮堂的心裏非常氣憤,怎麽碰上了這兩個直腸驢啊,死活說不通,他的心裏想,現在是求人的,得忍,不能發火;要不是我的任務是長期潛伏,我才不尿你這一壺呢,一人一掌我就能送你們上西天,真是給臉不要臉。
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好搬出營長來:“二位,二位,我告訴你們,他雖然是新來的,但他是營長的親戚,如果營長怪罪下來你們擔當得起嗎?”
“什麽?他是營長的親戚?”兩個哨兵又互相看了看。
二狗連忙說:“是啊是啊,營長是我的表叔呢。”
“你們看看這個事,營長也不好親自來送,自己定的規矩,自己怎麽能違反呢,因爲營長不好出面,才讓我來與二位通融一下。你們就行個方便吧。”秦榮堂說的是大實話,确實是營長吩咐他來送二狗的。
兩個哨兵小聲嘀咕了幾聲,其中一個哨兵跟秦榮堂說:“今天讓你們過去,如果連長知道此事要處理我們,請秦隊長跟營長通融一下。”
“這個好說,這個好說。”秦榮堂給他們下了保證,二狗才得以出村。秦榮堂連忙跟兩個握手告别:“謝謝二位,謝謝二位。”
幫主營長也在營部焦急地等待着,生怕出現意外,萬一被崗哨截了回來,那就糟了,如果二狗身上的情報被搜出來,二狗吃槍子,我也逃不了,幫主營長在自己屋裏,不停地走來走去。萬一被發現了,我該腫麽辦?
直到看到秦榮堂一個人回來了,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小聲問秦榮堂:“他出去了嗎?”
秦榮堂點點頭:“出去了,安全出村。”
幫主營長輕輕地拍了拍胸脯:“總算出去,沒事了,”
“營長放心,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不要客氣。”
幫主營長的心裏又對秦榮堂多了一份感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咱們再說二狗,離開崗哨,就一路向西跑了起來,他知道特工處這會還五裏開外的村子裏,記得周扣眼說過,雀兒莊的抗日支隊不走,他們不走,特工處所在的村子三天前就封鎖了,誰也不能走出村子半步。特務的崗哨都是暗哨,外人是看不出來村子有異常的。
幫主營長給二狗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剛才在出村時已經耽誤了十分鍾,還有五十分鍾必須回到雀兒莊,如果在部隊出發前,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人,部隊就會立即改變計劃,甚至會終止這次行動。
二狗非常清楚這個軍事常識,所以他是拼了命在跑,這時才知道,做個地下交通真的不容易啊。開始就不該應了這份差事,在抗日支隊不但要夾着尾巴做人,這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别人看出什麽來。
有了情報,又得緊趕緊送遲了,就不是機密了。
跑得太急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也開始冒煙了,滿頭滿臉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前胸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嘴裏又渴的要命,******,這真不是人受的罪。
即使這樣,二狗花了十多分鍾時間,趕到了周扣眼的住處時,差點兒支持不住了,一隻手扶住了門框,才穩住自己,沒有摔倒,二狗右手扶住門框,又伸出左手,有氣無力地說:“水,水,水——”
周扣眼,掼三莊,劉半死都在屋子裏推牌九呢。二狗的心裏那個氣呀,老子累得死來活去,你們還都在這兒潇灑自在。
屋子裏看熱鬧的特務見到二狗回來了,連忙過來把他扶進屋裏,劉半死起身給二狗倒了一碗水,遞給二狗,“喝點水,潤潤嗓子,慢慢說。”
“你******,站着說話不嫌腰疼,這個情報非常急,部隊又要在一個小時内開拔,能慢慢的嗎?”二狗一口氣喝光了一碗水,氣得要罵娘。
“什麽情報?”周扣眼也一改常态,離開了桌子,來到二狗的身邊,伸出手:“給我看看。”
二狗掏出了情報遞了過去:“處座,趕快安排人把我送回去,還有二十幾分鍾,部隊就要出發了。”
“好,好,我這就安排。”周扣眼對掼三莊說:“關組長,給二狗記一筆,這個月加獎金十塊大洋。”
說了這句話,周扣眼才低頭看了一眼情報:今天夜裏偷襲馬廠糧庫,六營擔任阻擊餘樂之守敵。
周扣眼高興地跳了起來:“有了這份情報,老子特工處處長的位子就坐穩了,魏得時啊魏得時,你扳不倒老子了,這回扳不倒,老子還要騎到你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随即,周扣眼命令掼三莊:“立即派兩位兄弟,把二狗兄弟送回雀兒莊。注意,距離雀兒莊一裏左右,就讓二狗兄弟自己回去,你們不能靠近村莊。”
掼三莊說:“好好好,這就安排,”掼三莊當即命人準備兩匹快馬,一面命兩個兄弟:“你們兩人給二狗洗洗臉,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也丢了我們特工處的臉。”
二狗這下高興了,以前都是伺候别人的,今天終于有人伺候自己了,也樂得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感覺。
一個給他擦臉,一個特務給他擦後背,
二狗一高興,也指揮起兩個特務來:“這裏,這裏,耳聾了,沒聽見呀,好好,再往上一點。”
把兩個特務氣得咬牙切齒,在心裏麻袋:“這個狗*娘**養的,有一天,老子非要你捧着我的老二,讓我尿尿。”
二狗享受的時間也就兩分鍾就結束了,周扣眼命令他:“二狗兄弟,趕快動手吧,以後傳遞情報,就我們商定的地點傳遞,你把情報放到指定的地點,你就轉身離開,接送情報不用碰頭。”
“是!處座!”二狗站了起來,覺得自己精神多了。門外已經有兩個兄弟在等二狗了,兩個人把二狗扶上了馬,一起往村外走去。
按照周扣眼的吩咐,在離雀兒莊大約一裏路的地方,二狗下了馬,自己又是一路小跑趕到雀兒莊的村口。
二狗氣喘籲籲地對兩個哨兵說:“二位同志,我沒有耽誤一點時間吧,有空我在表叔面前提提你們,沒準還能提拔你們。”
“謝謝了,我們哪有當官的能耐啊,這個事就不要麻煩營長了。”一個哨兵說:“快點回吧,部隊要集合了。”
“好,我這就回,謝謝你們,照顧我一回,我二狗是知恩圖報之人,以後用得着我二狗的地方,吱一聲就行。”
“好了,你快回吧。”一個哨兵催促二狗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