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嫂看到魏玲遞給她的報紙,表面上很鎮靜,其實心裏非常緊張,劉宏明現在正在療傷,還不能出面證明自己,怎麽辦?萬一支隊方面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會作出什麽反應?會不會作出傷害劉宏明的決定?
保護劉宏明同志的安全已經迫在眉睫。但是靠一己之力,是不能完成這個極其危險的任務的。
魏嫂想來想去,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啓動一号計劃。這是老許安排她潛伏規定的,如果發生重大事件,可以自行啓動一号計劃,否則,繼續潛伏,等待組織指示。
現在,就有重大事件需要解決,隐藏在支隊内部的叛徒需要查找,劉宏明的生命安全需要特别保護,是啓動一号計劃的時候了,如果等到損失發生了再啓動一号計劃,一切損失就難以挽回了。魏嫂下了決心。
中午時分,伺候魏家人吃過中飯後,借口需要賣菜,就跨着菜籃子出門了。但她沒有去菜場,而是去了城北藥房。她去哪兒幹什麽?
來到城北藥房,看到藥房已經關門了,有些奇怪,這個聯絡站并沒有啓動啊?怎麽會出事呢?城北藥房發生的事情,魏嫂并不知情,所以想象不出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城北藥房遭到了敵人的破壞?不可能呀,這幾年隻是老老實實做生意呀?魏嫂懷着忐忑的心,走進了城北藥房隔壁的一家商鋪,問一個學徒:“請問,你們隔壁藥房掌櫃的到哪兒去了?”
學徒一聽,伸頭望了望外面,神秘地說:“大嫂,你是他什麽人?我告訴你,藥房掌櫃的,前天,大白天被人給殺了,唉,這年頭??????”
“叫人殺了?”魏嫂大吃一驚,這道如何是好?沒有了城北藥房,下一家就無法聯絡啊?啓動一号計劃就成了一句空話?随口又問了一句:“什麽人殺的?案子破了嗎?”
“破什麽破啊,誰給你破案呀?這年頭誰管老百姓的死活呀?還是常大夫牽個頭,把老先生給安葬了,那個學徒也走了。”這個學徒歎了口氣,又搖搖頭說,
“常大夫牽的頭?”魏嫂重複了一句,然後慢慢地退出了商鋪,魏嫂不死心啊,常大夫會不會知道一些情況?她想去常順堂找常大夫問問情況。
魏嫂心情沉重地,一步一步地從藥房的門前走過,忽然,魏嫂一陣驚喜,因爲她發現,發現門上有張字條:今天幾号?
看似簡單的幾個字,卻是在告訴魏嫂,這個聯絡站正常,因爲這是接頭暗号到第一句,如果接頭人被殺了?不會再貼出這張字條來的?那麽,那個學徒口中被殺又是誰?是不是老先生已經發展了下線?老先生雖然死了,下線又接過了這副重擔?魏嫂向四周望了望,沒有任何猶豫,伸手就把字條揭下來,轉身走了,
這位老先生,魏嫂是認識的,因爲她是藥房的常客,來過這個藥房無數次了,魏嫂知道掌櫃的是她的下線,但老先生不知道,魏嫂就是他的上線,多少次魏嫂想跟他聯絡,因爲沒有組織指示,也沒有重大事件發生,魏嫂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跟老先生接頭。
魏嫂揭下字條,就迅速離開了藥房,她知道,聯絡人也許就在不遠處觀看着你,離開了藥房就拐進一個人就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嫂子今天幾号了?”
魏嫂頭也不回,繼續走路:“好像今天一号吧。”
“喔,我還以爲是一号呢。”
“那是你記錯了,先生,”魏嫂這才轉過臉來,眼前的這個男人似曾再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是誰,黑色禮帽壓到了眉毛,一副墨鏡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灰色長袍,蓋到了腳面,魏嫂疑疑惑惑地問:“你是——”
“咱們借一步說話,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這個男人說完話,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魏嫂停了一會,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随後,他們進了一家茶館。
“二位請進!”店小二熱情相迎。
那個男人說:“樓上有包間嗎?”
“有有,樓上左起三号間專門給你預備的,”店小二客氣地一彎腰:“二位,請!”
“店小二,你可真會說話。”那個男人拍了拍店小二的肩頭。
“小二動動嘴,先生松松腰,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哪個掌櫃不想生意紅火?想先生下次再來,小二就得哄客人開心,先生你說是不是?”
“好,好你個店小二,油頭滑腦一張嘴,”那個男人笑了笑:“本大爺開心了,松松腰了,淡茶兩杯,點心兩份馬上送到。”
“好嘞,淡茶兩杯,點心兩份——”店小二一聲長呼,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他們上樓了,走進了三号,那個男人摘下了墨鏡,魏嫂雖說有心裏準備,還是大吃一驚:“你,你沒死?街坊鄰居不是都說你已經遇害了嗎?”
此人正是藥房老先生。
“此事,說來話長,多虧了我的下線到的及時,告訴我客棧已經遭到破壞,惟恐危及到藥房,需要立即轉移,我當機立斷,請了一位診所老先生替我坐班兩天,哪位老先生剛剛換上我的衣服,哪個特務就到了,我還在裏間換衣服呢,眼睜睜地看着老先生被刺中而死,我,我。我愧對哪位老先生呀,”
“這麽說,下葬的那位老先生,而你——”
“我就躲在裏間的床下,直到深夜,才溜出藥房。”老先生的眼中噙着淚花:“我對不起哪位老先生呀,真不知道怎麽跟老先生家人交代呢。”
“好吧,我們記住這家人,以後給他們補償吧。我想問問你,你的哪個下線,不就是那個客棧嗎?這個聯絡站不是已經遭到了破壞了嗎,老闆娘已經遇害,而老闆失蹤了嗎?又哪來的下線?”
“老闆沒有失蹤,就讓他來給你講講事情的經過吧。”
“他也來了?”魏嫂有些吃驚。
“是的,因爲我已經死了,不便出面,這幾天都是他在蹲守,等待接頭人出現,我也是剛才接到了他的通知,說有人揭下字條了,我才匆匆地趕來了。我想,此時他應該已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