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塵不加考慮地說:“先下手爲強,我們去吧那個傷員搜出來交給皇軍不就行啦?”
魏加錫連忙搖搖頭,說:“不行不行,這個辦法行不通。我也分析:如果交給皇軍,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村田會懷疑我們家有人通抗日分子,是打不着黃鼠狼,倒惹一身騷。二,如果我們把他交給皇軍,周扣眼又有理了,本來已經有所懷疑了,又搜出傷員,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了,到最後肯定要個人出來頂包,才能了事。所以,我的意見是:無論出現那種情形,我們都不能把哪個傷員交給皇軍。”他的心裏清楚支隊的探子根本不在魏家,這回也讓參謀長栽一回跟頭。
魏得時有些急了,不安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麽辦?”
齊如塵故作神秘地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他保護起來。“
“保護?怎麽保護?如果我們都掉進去了,萬一要透風了,豈不是讓周扣眼一窩端了?”魏加錫故意說得非常嚴重,他知道參謀長不會是誠心救那個探子的,隻是想立功而已。
“此事隻有天知地知,還有我們三人知道,誰能把這事露了?你去揭發我們?”小齊很堅定地說,“我知道,這是一步險棋,走得好,我們就不再被動了。”
魏得時站起身來,在屋子裏度了兩步,下了決心說:“我明白了,該怎麽辦了。這個事最要緊,掼三莊的事,明天辦,那個傷員的事今天就辦。”
小齊連忙問:“大隊長,打算怎麽辦?”
魏得時神秘地說、“這樣吧。我們把想法都寫在手心,看看我們能不能想到一塊去。”
寫好了,三人一起伸手,竟然出奇的一緻:接到大隊部來。
“遲接不如早接,早接不如現在就接,加錫你去收拾一間房間,我和參謀長去向玲玲要人。”
再來說一下周扣眼,他的心情現在也非常糟糕,今天,他算在魏得時面前丢人丢大發了,顔面盡失不說,還傷了兩員大将,這也是爲了自保,不得不把他們抛出去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不找個替罪羊,自己就無法下台階了,現在,台階是下了,下一步該怎麽辦?
正在尋思,下一步怎麽辦呢?有人敲門了:“咚咚——“
“誰?”周扣眼喝問道。
“哨兵”門外有人答道
“什麽事?”周扣眼又問。
“門外有黑衣人求見。”哨兵答道。
“不見,今天沒有心情接待。”周扣眼吩咐哨兵說,“讓他回去吧,明天再來。”
“他交給我一塊鐵牌,他說,周處長見到此物,必然召見。”哨兵繼續說。
“鐵牌?”周扣眼一愣,連忙起身,走到門口:“給我看看!”
周扣眼接過鐵牌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許多,自己的王牌來了,連忙吩咐哨兵:“快,快讓他進來。”
黑衣人黑褂黑褲,還帶着黑頭套,隻露兩隻眼睛,别人是絕對認不出他是誰的。
黑衣人說:“給周處長請安——”
周扣眼連忙阻止他說:“哎,别客氣了,快坐下,我正不知道往下怎麽辦呢,我知道你應該來了,來了正好,先說說你的看法吧,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黑衣人說:“周處長,你是說支隊那個偵察員的事吧?”
“還能有什麽事,我今天一直倒黴,讓魏得時占盡了上風,這一口氣憋在心裏,好難受的。”周扣眼的表情有些痛苦,樣子很難看。
“我也沒有發現他藏身何處,不過,我想有兩個可能,一是還在魏家,二是已經轉移,并且是從水路轉移的。”黑衣人分析說。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估計肯定是從水路轉移了。不過還藏匿在魏家,我估計不可能了。因爲我已經在魏家搜了三次了,沒有任何發現。”周扣眼說完話又搖搖頭。
“周處長隻是搜查了地面上,地面下面,你搜查了嗎?”黑衣人不以爲然。
“地下?”周扣眼也愣住。
“對,比如,菜窖一類的地下設施。”黑衣人繼續往下說。
“這倒是沒有搜,我也聽說,魏得時确實有個密室,再想搜查,難度更大。”
“依我說,現在倒是不要急于搜查了,反正他現在受傷了,對咱們也構不成威脅,隻要派暗哨守住西門的水面,他就跑不了。”黑衣人又放低聲音,神秘地說:“現在,有一件大事要事要辦。”
“要事?什麽要事?”周扣眼連忙問。
“利用報紙發布一條假消息。”黑衣人繼續說,“傳的越廣,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哪怕讓淮城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效果更佳。”
“假消息——”周扣眼一時沒有想明白:“什麽樣的假消息,需要這樣興師動衆?”
“就說他已經向皇軍自首,爲皇軍服務了,并刊出他的投降書,讓他們的人來懲罰他。我知道,他們懲罰叛徒是非常嚴厲的,我們再從暗中跟蹤,這樣咱們可以一箭雙雕!”
“好辦法,明天我去找村田,馬上辦。”周扣眼欣喜若狂
哨兵來報:“劉組長回來了。”
“讓他進來吧。”周扣眼打發了哨兵,又對黑衣人說:“你到裏間躲一下,不讓他看到你。”
“周處長,你猜我在常順堂看到誰了?”劉半死進門就說。
“哪裏,還能看到誰?不是生病,就是受傷的人,”周扣眼不以爲然,搖搖頭說,
“我要是說出他的名字,你一定會感興趣,而且,非常感興趣。”劉半死繼續繞彎子。
“别打啞語了,直接說吧。”
“魏加銅——”
“他沒有失蹤?”周扣眼仰天大笑:“天不滅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