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船的小槳在平靜的水面上,驚起一片又一片浪花。
憲兵隊裏,大夫人譏笑着:“說的跟真的似得,誰能證明你殺了老闆娘?是不是因奸不成而殺人也不一定呢,這麽驚險,比說書人還會編,一個抗日支隊的聯絡站,居然在憲兵隊的眼皮底下存在了三年,是不是在說憲兵隊無能啊?”
白臉有些慌亂:“不,不,不,太君,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說的都是真的,”
村田說:“你說的情節确實有些離奇,兩個支隊的探子都進了屋,怎麽就沒有發現你呢?他們真的都是笨蛋?這個就算是真的,那城北藥房又是怎麽回事?”
白臉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說:“因爲我和書生兩個人都沒有獲得支隊在淮城聯絡站的具體信息,所以我們把夫人擡到淮城之後,黃老闆就把我們辭退了,但是我們沒有立即歸隊,而是又喬裝一番,在客棧門前監視黃老闆他們,我們估計,他們到了淮城,必然會迅速與淮城的聯絡站取得聯系。
“果然不出所料,黃老闆走出了客棧,要了一輛黃包車,車夫問:‘先生去哪裏。’黃老闆說。
“爲了給他們引起内亂,我跟書生耳語一番,就坐上了另一輛黃包車,趕去城北藥房。
“書生就進了客棧,給李幹的房間塞進了一張字條,書面這樣寫的:‘出城西三裏,有重要情報相告’
“李幹果然上當,立即出門,直奔城西而去,因爲書生發現李幹和我的相貌有相似之處,李幹出走,而我在城北藥房殺了他們的聯絡人,他們就不會懷疑我這個轎夫了。
“得手之後,我們迅速趕回特工處,向周處長彙報,周處長立即帶人包圍了黃老闆投宿的客棧,誰知這個黃老闆非常狡猾,已經轉移了,“
周扣眼說:“村田大佐,所以後來才有了全城搜捕的行動。“
村田點點頭:“後來我就知道了,那麽,你能肯定哪個夫人進了魏大隊長家?”
“肯定,如果搜不出哪個夫人,太君可以砍了我的人頭。”白臉信誓旦旦地說,他覺得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會看走眼的。
“得時君,大夫人,你們聽清楚了嗎?你們看這事怎麽辦?”村田問魏得時夫妻,也是把球踢給了魏得時,我看你怎麽辦?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搜,把魏家翻個底朝天來搜。”魏得時不知道怎麽應付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剛才什麽也沒有搜出來,這樣的表态,也洗清了自己的身子。
大夫人接過魏得時的話茬:“隻能這樣了,如果搜不出來,周扣眼,你等着,我扣你的眼。得時,我們走。”
“且慢,所有在場的人,必須同時走,誰也不能擅自離開。”村田阻止了魏得時夫婦,“二位請上車,一同趕往魏家大院。”
魏家大院裏,小薇對魏嫂說:“我們抓緊行動吧。”
“好,你随我來。”
小薇随着魏嫂來到了草垛旁邊,魏嫂說:“在這裏,正好連筐一起擡過去吧。”
“魏嫂,你真大膽,這是就叫燈下黑呀。”小薇說着,走到菜筐前,“宏明,我來轉移你了。”
“秦榮堂也來了嗎?”劉宏明在菜筐裏問道。
“沒有看到他,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呢。”
“好了,先什麽也不說了,趕快擡走吧。”魏嫂催促道。
鬼子憲兵隊的汽車,往魏家疾駛而來。魏得時緊鎖着眉頭,一言不發;周扣眼喜在眉梢,欲言又止。
魏家大院裏,小薇和魏嫂一起彎下了腰,吃力地擡筐,小薇說:“真沉啊。”
在屋裏的魏玲,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出了門,伸手幫忙。魏嫂說:“大小姐,你就歇歇吧。”
“說真的,現在還兩腿軟軟的,剛才真是吓壞了。”說着,又看了一眼小薇,問魏嫂:“這位是——”
“就是來轉移他的。”魏嫂說。
三個人擡,就輕松多了,擡起來往柴房走過去。
大門外,打了一天麻将的三夫人回來了,郭小四連忙開門:“三夫人好!”
“好個屁,今天又輸了。”
魏嫂他們從柴房轉到了工具房,小薇聽到了三聲巴掌聲:“他們來了。”連忙回了三聲。然後擡着劉宏明出了西門。魏加銀已經把船靠過來了,帶着一個士兵上來幫忙,剛把劉宏明弄出菜筐,院子裏就傳來了三夫人的叫罵聲:“人呢,都死絕了——,怎麽沒人來接我了?”
魏嫂說:“你們忙,我得回去了。”小薇點點頭。魏嫂拉了魏玲一把:“大小姐我們回吧。”
魏嫂把菜筐放在柴房裏,就出了柴房,大門前,傳來了嘎——一聲刹車聲,怎麽?又來搜了?魏嫂喘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放心了,
三夫人還在院子裏叫罵着,魏嫂連忙走過去低著頭:“三夫人你回來了?”
“死哪兒去了?”三夫人沒好氣地問
魏玲也走上前:“三娘好。”然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大門口已經傳來了魏得時的吆喝聲,“所有人聽着,都到院子裏集中,任何人不得留在房間裏。”
魏嫂連忙拉了三夫人一把:“我的三夫人,大隊長回來了,你就這樣讓大隊長看?趕快回房間去,我給你梳洗梳洗吧,”
魏嫂推了一把,三夫人也就順從地跟着魏嫂走進了房間。
西門外,魏加銀和哪個士兵,擡着劉宏明正順着河坡往下走,小薇也扶着劉宏明,劉宏明非常不好意思:“連累諸位了。”
魏得時已經到了後院,繼續吆喝着:“所有人等,不論家人傭人,全部到院子裏來,快快,如有違反,别怪我不客氣。”
魏加銀他們剛把劉宏明放到船上,小薇抱着劉宏明的頭,讓他斜躺在自己的身上,魏加銀吆喝:“快,快,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