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一路前來,适合縱馬奔跑的,唯有這一條路,匪盜首領就算想掩飾自己的行迹,恐怕也做不到。[]
這是一片綿延山脈,在小路盡頭,群山之中,矗立着一座簡陋山寨,匪盜首領帶着剩餘的10餘騎,縱馬進入山寨之中,一個守門的喽啰走上前來,粗犷的臉上堆滿笑容,似乎想要向首領問好。
“老二呢!”匪盜首領不待喽啰出聲,便厲聲問道。
“二當家此時正在大廳,大當家這是……”喽啰一怔,急忙應道。
“關門,召集山寨裏剩下的弟兄,守好大門,不許放任何一個人進來。”匪盜大首領面帶厲聲說了一句之後,便沖沖朝大廳走去,跟随他回來的匪盜也一個個面沉若水,會合山寨裏剩下的人,守在了大門之旁。
大廳中,山寨二當家正閉目坐在原本屬于大頭領的位置上,手裏拿着一杯酒,正閉目享受着難得的清閑時光,忽然看見大頭領面沉若水地沖了進來,不由一驚,急忙站了起來:“大哥,怎麽回事,你不是帶着兄弟下山籌備糧食去了?”
說話間,二當家不着痕迹地上前幾步,将主位置讓了出來,讓大當家坐了上去。
大當前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椅子上面的餘溫,目光一閃,哪裏還不明白老二剛剛從位置上起來,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小節,當下沉着臉對二當家說道:“老二,我又看見了!”
“又看見了,看見什麽了?”二當家頗爲驚愕。
“那把匕首!”
“匕首?”
“就是那把,當初逼得我們,不敢回家的那把匕首,那把黑色匕首!”
“啪!”二當家再也把持不住,大驚失色地看着大當家,手裏的酒杯滑落在地上,摔破一地碎片。
…………
距離山寨大門外,500米遠處,陳風靜靜地伏在那裏,看着緊閉的山門,伸手将身後一人高的野草垂至眼前的的枝條望旁邊挪了一下。
“人數不少呢!”
山寨大門是一根根手臂大小的材木綁制而成,木頭自然不可能都是那麽筆直,所以中間有着無數縫隙,雖然在制做的時候肯定經過了特意挑選,餘留的縫隙并不大,但也足以讓外面仔細觀察的人,發現裏面人迹稠稠。
這裏的地形很奇特,山寨背靠一崖絕壁,兩邊雖然沒有完全靠山,卻又汩汩飛泉流下,沒有任何遮掩,也無任何借力之處,唯有大門前一條山道,供人出入,這從最大限度杜絕了外人潛入的可能,可同樣的,裏面的人想要出來,也唯有正面這一條路,根本不用擔心從别的地方溜了。
“硬闖?”陳風看着從門縫隙出透露出來的人影,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雖然這些匪盜的實力不怎麽樣,可勝在人多,雖然自己的内力比之前已經雄厚了許多,可也不足以支持一次性和這麽多對手打鬥,況且,天知道裏面還有沒有人,至少,剛剛進去的那個匪盜首領,應該是不在門後的。
既然不能硬闖,那就隻有一條路了,就是将這裏面的匪盜,引出來各個擊破,可是,以匪盜首領早先的姿态,怕是被吓破了膽,也你知道,他有沒有特意吩咐手下的人不許出來。
但除此之外,陳風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當然,他不能以陳風的面目出去,否則,就算匪盜首領忘記吩咐了,那些跟他一起回來的匪盜喽啰,也必定會阻止山寨裏面的同伴,不允許他們出來。
就在陳風準備使用易容術的時候,忽然神情一動,終止了動作,回頭向後面望去,一白一兩個人影正快速向他走來。
“是你們!”陳風有點意外,來者不消多說,正是白鶴和獨臂npc離宏。
“你真跑得真快,我騎馬也沒追上。”白鶴走到陳風身邊,笑吟吟地說了一句,然後把目光投向山寨大門,“那群匪盜,跑進去了麽?”
陳風微微點頭,看桌離宏,眼裏有絲隐不住的詫異之色。
“恩公,我叫離宏!”離宏見陳風望向自己,主動走上前說道。
“恩公,你爲什麽叫他恩公?”陳風還沒說話,倒是白鶴很是奇怪地問道。
“恩公讓我重新找回了自己,自然就是我的恩公。”離宏理所當然地說道,然後看着山寨,眼裏精光一閃,“待到殺了那個匪首……”
陳風清晰地感受到,這個npc身上的氣息,完全變了,與初見的時候,恍若兩人,也不知道自己離開離村的短短時間内,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雖然現場就有一個知情人,當事人也在這裏,可顯然這個時候不是問這些的時候,陳風也便暫時抛卻了這個念頭,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愁不知道怎麽将那些人引出來!”
“我去吧!”離宏主動請纓,伸手将綁縛在背後的黑色包裹取了下來,緩緩打開。
“這是劍,還是刀?”白鶴看着露出真面目的包裹之物,忍不住問道。
“這既不是劍,也不是刀,這是鈎。”離宏伸出僅餘的右手,緩緩在刃撫摸,眼神迷離地回答道。
“鈎?”
這的确是鈎,雖然外形像刀,長度像劍,但微微彎曲的刃身前端,有一個明顯區别于刀劍的回旋鈎。
“是的,這是鈎,離村的鈎,離别鈎!”離宏的手緩緩移至末端柄出,微微實力,拿了起來,“離村因爲它而得名,我家因爲它而姓離,所以,保護離村,便成了我和它的共同責任!”
陳風和白鶴再次發現,取出離别鈎後的離宏,身上的氣勢再度變了,在這一刻,他身上不僅僅不存在任何悲痛仇恨等負面情緒,就連那還未掙脫的稚氣也瞬間消失無蹤,站在那裏,就如同一座永不動搖的山壘,就仿佛,在哪裏起離别鈎後,離宏,便不再是離宏。
“是責任!”離宏将目光投向山寨大門,“保護離村的責任,這是我父母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所以!”
“讓我去吧。”
離宏看向陳風,陳風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他看得出,雖然離宏身上的仇恨似乎被某些别樣的氣息所掩蓋,但卻病不代表着已經消失,沒有仇恨,隻是,隐藏了起來。
隐藏得越深,越是渴望,當這種渴望達到一定程度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釋放。
待得陳風同意,離宏便手執離别鈎,穩穩朝山寨大門走去,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壘。
“你真的放心,讓他一個人去?”白鶴忍不住問道。
“知道離别鈎是什麽嗎?”陳風不答,反問道。白鶴疑惑地搖搖頭。
“離别鈎,指的是一把武器,同時也指的是一門,絕學!”陳風看着快要走到山寨門口的離宏,淡淡地說道。
“絕學?”白鶴驚訝。
“是的,絕學。”陳風目光一閃,“要是我猜得不錯,離村裏面,必定有門絕學任務,而獎勵,就是離别鈎。”
“那,你是準備做這個任務?”白鶴問道。
陳風搖搖頭,淡淡地說道:“爲什麽要做,不适合自己的,縱然是絕學,又有什麽用!”
白鶴呆呆地看着陳風——絕學,有什麽用?難道,他就不知道,目前江湖上,絕學,是所有玩家爲之瘋狂的存在麽!
“離别鈎,需離别,傷離别,阻離别!”陳風沒有看白鶴,徑直淡淡地說了下去,“不經曆離别的人,不悲痛離别的人,不渴望不再離别的人,是不可能理會其中精髓的,我想,這大概,也是這孩子的父母,之前沒有将離别鈎交與他的緣故吧,亦或者,他的父母,自身也沒有體會過離别,所以根本不懂得離别鈎,這才會死在,那個身手三流的匪盜首領手中。”
陳風沒有發覺,自己今天的話,似乎有點特别多,多到,白鶴都由點不太習慣了。
“那,就是說這個,離宏,現在很厲害了?”白鶴雖然有點不習慣,但能有機會,請教一些疑問,自然不會放過。
“當然不是!”陳風眼光淡淡一閃,“npc的武力值,提升的難度比之玩家來說,高得太多了,除非是在特殊劇情中,否則,這孩子,隻能說具備了學習離别鈎的潛質,想要發揮出這麽絕學的真正威力,哪裏會那麽簡單。”
白鶴的目光閃了幾閃,終究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如果我想做這個任務,你覺得可以麽?”
陳風的目光在白鶴身上掃過,白鶴身子微微一縮,似乎頗爲畏懼此時的陳風,以及他目光中,那說不出道不明的莫名意味。
陳風原本不想多說什麽,但見到白鶴這個模樣,莫名其妙心裏一軟,搖了搖頭:“你不适合的,就算獲得了,也絕對發揮不出它的真正威力。”
白鶴發現,陳風并沒有說她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隻是說她不适合這門武功,也就是說,她完全能夠得到這麽絕學級武功。
絕學!對于江湖中的玩家而言,那是何等的誘惑,白鶴感覺到,自己的心動了,就算這門武功不适合自己又怎麽樣,威力,總比那些高級武功強吧,再說,陳風憑什麽判定,自己就不适合這門武功呢?
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遊戲裏面的武功或者技能,居然需要玩家體會什麽莫須有的離别情緒。
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話白鶴根本聽不進去,陳風心裏微微一歎,将注意力放到了山寨門口,那裏,離宏已經慢慢靠近,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