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所有騎兵部隊,立刻前往下遊的村落,百姓聚集處通知,在兩個時辰之内,必須撤出方圓五十裏的距離!兩個時辰之後,我會立刻掘開土壩,放洪水下去!”
最終,心中的良知戰勝了對抗命後果的擔憂,這名将軍堅定的說道。
“你,你這是想要幹什麽?!你想抗命!”那名傳令兵驚訝的說道。
“别大驚小怪,不過區區兩個時辰而已,敵軍不可能察覺到。兩個時辰之後,再發動洪水,敵軍照樣會被消滅的一幹二淨!這件事情我已經下定決心,你就不要再多說了。”
傳令兵看到這位将軍如此堅決的樣子,知道已經不可能勸說住他,隻好無奈的回去了。
緊張的疏散工作開始,大量的百姓開始紛紛逃離這片區域,結果不可避免的,這樣的舉動引起了紀靈軍的警覺。
“将軍,我抓到一人!”紀靈軍大營之中,大将軍紀靈正伏在桌案上睡覺。此時正是中午,南方的天氣悶熱潮濕,頗讓這位習慣了北方氣候的将軍十分不适,因此在正午的時候,紀靈都會在大營之中睡午覺,把普通的文案交給旁邊的幕僚做。如果沒有什麽大事的話,一般是不會有人敢貿然吵醒紀靈的,畢竟起床氣這種絕症,不是隻有現代人才會得的。
不過此時,袁渙卻滿臉憂心忡忡的徑直會沖進了大營之中,手中還抓着一個南方農夫打扮的人。這家夥面容黝黑,渾身發抖,口中不斷的叫喊着軍爺饒命的字眼,看來還真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紀靈被大營中的動靜給吵醒,睜開眼睛,十分的生氣,張嘴就想要罵人,但是當他一看到是袁渙的時候,剛剛到嘴皮邊的髒話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
說起來,袁術軍中,紀靈的地位可謂是諸位将軍之首,能夠讓他敬畏和尊敬的人真是屈指可數,而這袁渙,正是他爲數不多真心敬佩的人中的一位。
袁渙出身“陳郡袁氏”,他的父親袁滂,官至司徒,是整個東漢都有名的門閥大族。
袁渙外表溫和而内心果斷,郡守任命他擔任功曹之職,郡中貪贓枉法的官吏聞訊後,都自動離去。
袁渙後被公府征辟,又被舉爲高第,授官谯縣縣令,未去上任。
後來袁渙避難于江淮之間,被袁術所任用。袁術每次向袁渙咨詢探問,袁渙總是正氣凜然地論述自己的主張,袁術辯駁不過,但是仍然敬重他,不敢不對他以禮相待。
即使是袁術,尚且對袁渙禮待有加,這不僅僅是因爲袁渙同袁術一般同樣顯赫的家世,更加重要的是,袁渙本身也是一個極其有能力的人。
之前紀靈軍剛剛登陸的時候,就是袁渙獻出一條三路突擊的法子,讓紀靈軍首戰告捷,三家聯盟大軍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紀靈因此對袁渙十分看重和尊敬,此時看到袁渙臉色不悅和焦急,也是意識到肯定有什麽緊要的事情發生了,連忙從桌案上站起身來,步履也沒有穿便問道:“先生如此焦急,是發生什麽要緊事了嗎?”
袁渙一臉凝重的說道:“沒錯,是非常緊要的一件事,關乎到我八萬大軍的生死存亡,現在,一場滅頂之災已經危懸在我們的頭頂之上了!”
聽到袁渙如此嚴重的一番話,紀靈臉色也是漸漸凝重了起來。
“先生,我不是太懂,什麽沒頂之災?”
“這是我們上遊修水境内的一個農夫,現在卻已經舉家逃難跑到了我們這裏。你爲什麽逃難?”袁渙厲喝一聲問道。
那個農夫被吓得渾身發抖如同篩糠一般,把頭緊緊的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說道:“各位軍爺!我,他,......我們是因爲上遊的洪水才逃難過來的。”
“哪來的洪水?!”紀靈眼睛瞪大了,身影驚訝的咆哮道。
在紀靈如同洪鍾的喝問之下,那個農夫更是吓得快暈厥了過去,連忙說道:“修水,修水河上已經被人築起了土壩,說,說是兩個時辰之後,立刻就要掘開土壩,放洪水下來了!”
“什麽!”紀靈驚訝的退後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營中的衆人。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敵方故作疑兵,其實真正的目的是通過在上遊的大水擊敗我們!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袁渙說道。
“是是是,都聽先生的,立刻命令,所有人,立刻離開這裏,帶着辎重,全部撤離到附近的大山上!”紀靈有些慌張的說道。
“所有辎重全部丢下,所有人,拿上武器,立刻撤離!”袁渙大吼道。
“聽先生的,快撤!”
半個時辰之類,七萬多袁術軍丢盔棄甲的離開了這裏,逃到了附近的高上之上。
又過了十幾分鍾,一陣咆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所有袁術軍擡頭望去,隻見一道十多米高的滔天水浪從遠方奔騰着傾瀉了下來,短短一分鍾不到,就把他們雙方的整個大營都給卷入了大浪之中。
洪水沿途所有的東西,無論是兵營的營帳,還是幾人環抱的古樹,房屋,都紛紛拉朽一般被卷走,隻是一個浪花的時間,這些東西便都消失不見,再也看不見一點蹤迹。
這樣恐怖的一幕讓逃到附近高山上的袁術軍将領和士兵們都是後背一陣發涼。
實在是太險了,就差這十多分鍾的時間,他們便會如同這大浪中的樹木、房屋一般,被裹挾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紀靈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三尖兩刃刀,旋即立刻給旁邊的袁渙半跪了下來。
“大恩不言謝。先生今日之恩,紀某記住了。以後必定十倍報答!”
袁渙急忙把紀靈扶了起來,道:“将軍言重了,這都是一名軍師應該做的事情。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盡快打敗這些烏合之衆。這群烏合之衆雖然戰力極差,但是陰謀詭計疊出,實在是有些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