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這才敞開門,蹙眉道,“這麽說,你在東疆的時候,就注意我了?”
“我在東疆的時候還不知道他要找什麽呢,前幾天看了你才突然發現那個人跟你有些相像。”什錦笑了笑。
“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南音翻了個白眼。
什錦二話不說,回了客棧讓和田重新給她做了人皮面具,第二天的時候戴着人皮面具去敲門,南音開門後有些詫異,跟她果真很像。
“驚住了吧,這就是我說的那人。”什錦開口。
南音卻是伸手扯着什錦的臉,硬生生的把人皮面具扯了下來,“這是哪兒來的,真好玩。”說着把人皮面具往自己臉上貼。
注意力明顯不在一個調上。
“沒有特殊的藥水兒黏不上去的。”什錦拉過南音,關上門,“南音,你幫我一個忙吧。”
南音眨眨眼,“你要求我幫忙啊,我有什麽好處。”
“你不是想玩人皮面具嗎,我把這東西給你找來讓你玩怎樣。”
“行!”
一拍即合,什錦二話不說找了和田,在威逼之下讓和田交出了長宜公主的手冊,南音在玩這方面顯然很有天賦,不過半月,已經能夠像模像樣調制出幾種不同膚色的皮膚。
什錦卻覺着有些奇怪,因爲這半月南音竟然乖乖的待在她家的院子裏沒出去鬧騰。
南音說,那是因爲她沒銀子了!要是有銀子她才不待在這裏呢。
五月中旬的時候,什錦隻等着過幾日乙辛帝出宮,她朝着南音再三囑咐道,“到時候會有很多人攔着你,咱們得沖過去。”
南音一聽,這好玩。
卻不想外面傳來女子聲音,“南音,你想去哪兒?”
什錦頓時警惕起來,看着門口的方向。
“幹娘!”南音站起來。
“南音,大業好玩嗎?”來人是個美豔的婦人,眉間帶着一絲不容人忽視的壓迫感。
“當然好玩了!”南音親昵的牽着婦人的收,“幹娘,我跟你介紹,這是我朋友,什錦。”
什錦朝着那婦人點點頭,望過去,門外還有着一頂不起眼的小轎。
那婦人點點頭,看着什錦的眼神帶着犀利的打量。
“南音,幹娘與你說些事兒。”婦人牽着南音進了裏頭,關門的時候看了什錦一眼。
什錦皺了皺眉頭,在外頭等。
二人說了好些許時候的話才出來,天都快黑了。
婦人要離開,朝着什錦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若回去的遲了路上危險,不如乘我的轎子送姑娘一乘。”
南音有話和什錦說,但是看婦人的模樣又隻得朝着什錦揮揮手。
轎子偏大,轎夫擡的穩。
“一個月前,貿然闖進我宮裏,威脅我宮女的是你吧。”婦人淡淡道,卻不是問,而是肯定。
什錦鎮定的應道,“皇後娘娘聰明。”
“南音,不能跟你去見他。”皇後道,“你不是大祁人,我無法爲難于你,大祁大業曾是盟友,雖然條約期限已過,不少人有意引起大祁和大業的争端,雖然有過誤會但最終都解除了,你來大祁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但你若是當南音是朋友,不能讓她見到他。”
“南音真的是長宜公主?”什錦皺眉,南音的性子和容貌都不像是長宜公主那個年齡的人。
“她不是。”皇後凝重道,“太子早幾年前便能接近真相,但是後來他放棄了調查。而現在他有其他目的,才不得不重新調查此事,以此事和皇上作爲交換,剛好你來,他才讓你對皇上開口,但是,南音真的不能和他見面。”
什錦沒想到有這麽一遭,有些吃驚。
看到什錦的神情,皇後淡然道,“不過,你若是能說服乙辛帝,放棄尋找長宜,你想要的,我也能幫你。”
“放棄?”這根本就不可能!乙辛帝找了那麽多年。
“長宜是乙辛帝的親妹妹,但是他卻對長宜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哥哥喜歡上妹妹就算是在民間也是大不容之罪,何況,還讓長宜有了身孕,你覺得能讓南音和他見面嗎?”皇後說着一段恥辱之事,什錦卻暗暗心驚。
她居然就這麽告訴她,告訴她這個大業人,這麽天大的秘密,這可不太好。
難怪南音的性子,雖然看起來該正常的也正常,但總覺得有些瘋瘋癫癫的。
什錦居然有些慶幸,好在南音沒出什麽大問題。
“皇後娘娘,你爲什麽…”要告訴她。
“因爲南音長大了,我不能再給她銀子讓她四處遊玩,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南音其實很懂事,她小時候問了很多問題,爲什麽我不能每天看她,爲什麽她沒有爹娘,我曾經想過把她送走,但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她可能更危險,我隻能把她藏起來。但是我不能藏她一輩子,而你,你想嫁給大業太子,所以你來找祁晉休,是希望能在大祁獲得一個身份,大祁眼下沒有公主可以出嫁,但是我有一個侄女。”皇後看着什錦,“以翁主身份出嫁,續大祁與大業的盟友條約,如何?”
什錦心動了,這樣不僅讓她了了心願,以這樣的身份嫁給趙晟,對大業來說也是極爲有益。
“長宜發現自己月事沒來後就告訴了我,在先皇發現之前,我讓父親谏言,讓長宜嫁往吐蕃和親,實在途中接走了長宜,南音出生前,差點被他的人發現,出生後長宜就帶着南音逃走,一路奔波落了病,沒多久長宜就去了,臨終前讓人将孩子托付給了我。”皇後擡眸看着什錦,“告訴你,是希望這段真實的曆史能幫你說服他,你若以和親的名義遠嫁大業,爲了大業和大祁之間的平和,這段秘密你一定會保守的。”
若是這樣,這真相當真不能告訴乙辛帝。
乙辛帝知道自己和長宜公主有女兒,會怎樣,南音知道了真相,又會怎樣,若是多事之人發現其中端倪,也許乙辛帝不畏世俗眼光,但是南音一定會受到傷害。
“我會試試。”什錦答應。
皇後笑了笑,“我倒是希望你說,你一定會成功,畢竟這麽多年,我也累了,好了,你的地兒到了,明日,我會讓人來給你送乙辛帝這一次所要去的地方,沒有人會阻攔你。”
第二天什錦去見了南音一面。
南音自然是不能幫什錦了,也沒有過多問什錦,隻是把肚肥又抱給了什錦,“我準備去吐蕃玩一玩,上次我不小心把寶寶丢了,下次要是運氣不好可能找不回來了,所以還是給你養吧,記得好好養哦,如果它瘦了,我會殺到大業來找你的。聽說吐蕃的珠寶好看,我要是看到好看的,送給你當做是謝禮啦。”
什錦抱回了肚肥,這回肚肥是真正是什錦的,但感覺卻有些不同了。
朝南音笑道,“好啊,過一段時間我就回大業了,歡迎你随時來找我。”
揮揮手,南音看着什錦離開。
她曾有一段時間好奇,可是後來,她不好奇了。
幹娘的身份她不想問,因爲幹娘所做的,一定是爲了保護她,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一定是有理由的,那麽這個秘密,就永遠成一個秘密吧。
玉笙看着什錦抱回了肚肥,很是驚奇,但什錦什麽都沒說,玉笙也沒有再問。
第二天皇後讓人送來了信。
什錦按照皇後給的,提前到了地方等乙辛帝。
再一個下午的談判過後,乙辛帝回了宮,之後所有的宮内的嫔妃,都被放出了宮,祁晉休倒是很好奇,什錦是怎麽說服乙辛帝的。
什錦一邊收拾行禮,一邊朝着祁晉休翻了個白眼,“你管我說了什麽,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你好好準備你的盟約條例,我要帶去大業。”
她隻是告訴乙辛帝,長宜公主有了身孕才離開的,後來被乙辛帝的人發現,她逃走了,因爲血緣關系,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長宜公主沒多久也跟着去了,如果乙辛帝當真愛她,就不要讓她死了,還要被人扒拉出來,當做笑柄。
乙辛帝聽到她說長宜有身孕,很高興,但是聽到孩子死了後怔住了。
長宜爲什麽要走,因爲他們之間沒有可能,既然如此,乙辛帝何必還要費心去找呢。
這些話其實祁晉休與皇後都知道,但是他們無法以這個身份去說服乙辛帝。
這個秘密被什錦知道,乙辛帝曾起了一瞬的殺意。
但是什錦說,她會在大業結束戰争後,再來大祁,以再立盟約的名義從大祁和親至大業,作爲盟友,她會保住這個秘密到死爲止也不會對人透露,乙辛帝畢竟是大祁的皇上也知道什錦說的在理,于是應下。
此次回去,玉笙和和田留在了大祁,所以隻有什錦一個人。
祁晉休讓人準備了快馬,一路保護着什錦與盟約簡例,快馬加鞭趕過去,送到趙晟身邊,總比什錦在路上出事的好。
……
趙昂帶着人在邊境河宣戰。
大允炮船已至,毫不客氣的朝着大業的船隻開炮,戰火如袅。
連續一月,從暈船到在船隻搖晃能屹立不倒,趙皐也算是成長了一番。
趙晟也沒有進行過水戰,帶着蘇家軍水上作戰極爲吃虧,但好在一退到陸地上,趙昂便無可迎戰,隻能在水上消耗。
而在此時,孝惠帝重病突然召回太子。
趙晟離開之前,孝惠帝已經是外強中幹,現在隻是遲早發現罷了。
趙晟連夜出發趕回善都,另有水軍将領前往南地替代趙晟。
什錦帶着大祁的盟約條例,趕到南地卻聽留在江都的士兵說,皇上重病太子趕回了宮中。
又匆匆忙忙的趕回去,而趙晟絲毫不知,什錦追逐着自己的腳步,就在自己後頭。
蘇清顔也在東宮等。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不知道趙晟已經成了什麽模樣。
孝惠帝躺在病床上,趙晟回宮後徑直就進了皇上寝宮,孝惠帝閉着眼睛,聽到聲音才睜開,看是趙晟,欣慰的伸出手,“這回,父皇真的撐不住了。”
趙晟走後,太後也以禮佛的名義出宮。
蕭貴妃在冷宮,蘇貴妃死了,太後不在,後宮沒人鬥了,就清淨了,清淨的隻剩孝惠帝一人。
所有的嫔妃孝惠帝也沒什麽力氣再去維持君臣關系,才突然感覺到,也許趙晟所說的也沒有錯,他被太後養大,其實大半生都是被太後操縱,自己的決定少之又少,如果他能膽子大一些,自私一些,不去犧牲所謂的作爲皇帝,所必須要交換的代價,興許他不會在這裏,孤單成這副模樣。
“沒事,父皇,兒臣在。”趙晟跪在床邊,無論如何,血濃于水的關系,就算父子倆不常見,也是斬不斷的聯系。
“錦兒呢?”孝惠帝問了一句。
趙晟沉默了一會兒,“她在大祁。”
孝惠帝怔了怔,才道,“父皇是不是錯了,這個時候,父皇才發現,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或許我不該逼你娶蘇清顔。”
趙晟沒說話,但看孝惠帝一臉悔悟,爲避免孝惠帝心有挂念,如實道,“她會回來,她會以另一個身份回來,正大光明的嫁給我。”
孝惠帝愣了愣,後才緩緩的笑道,“那就好。”拍了怕趙晟的手,“大業還沒到皇帝親自出征的地步,回來吧。”
“可是您…”趙晟蹙眉。
孝惠帝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卷诏書,是退位诏書。
趙晟剛接過诏書,便有太監前來。
“皇上,太子,側妃娘娘求見。”
安撫了孝惠帝,趙晟出去看,蘇清顔一身素衣站在門外,看到趙晟,滿臉胡茬,一身沙塵,好像很累很疲倦,立時就紅了眼眶,“臣妾,臣妾見過太子。”
“你來做什麽。”趙晟語氣有些不耐煩,蘇清顔卻一點沒介意。
“臣妾聽聞太子您回來了,太子一路風塵,臣妾在東宮命人備好了…”
“父皇身體有恙,本宮在宮中侍疾,你回去吧。”趙晟說完,轉身就走。
太監弓腰,“側妃娘娘請吧…”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側妃娘娘不受太子喜歡。
蘇清顔回宮後,芷蘭上前,“娘娘,太子如何了?”
蘇清顔苦笑,搖頭,“沒什麽,這幾日太子留在宮中伺疾,暫不回來了,這些東西都收下去吧。”桌子上布滿的食物,都是蘇清顔親自做的。
“就算太子有孝心,皇上也不能阻止夫妻團聚啊。”芷蘭不樂意的将菜收下去。
七月厲了芷蘭一眼,上前安慰道,“側妃娘娘不用擔心,太子有孝心乃是好事,隻要皇上身子好些了,就好了,此番太子應當暫時不會離開。”
蘇清怡點點頭。
第三日,宮内傳出皇上退位的消息,百官早有準備,皇上這幾個月的早朝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早就不堪重負,此次叫回太子,定然是爲了此事。
登基大典準備在即,蘇南山回了府,但卻沒有如他所說的,在朝政上主動上交虎符。
雖然虎符實際已經到達了趙晟手中,但是蘇南山卻沒有如此之行。
宮中開始忙碌的準備登基大典,南地傳來消息,十七皇子帶領人下水偷襲,點燃了大允的船隻内的火藥庫,炸毀了連着的兩艘物資船,十七皇子受了傷,但好在性命無憂,而此番總算讓大允停歇了一些。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什錦才到達善都。
趙晟得到消息,連夜出宮。
什錦在皇子府,東宮她進不去,好在趙晟留了人在皇子府,十幾日的奔波,什錦隻覺得腰都要散架了,肚肥也跟着瘦了一圈。
到了皇子府,肚肥就簌簌的溜下了什錦的身,自發主動的去找吃的。
皇子府多了幾個丫鬟,伺候什錦的叫明月。
“姑娘請您稍等,奴婢已經讓人傳信去了宮中,廚房正在準備膳食,姑娘您可要先洗漱一番。”
什錦點點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衣服是她原來住在這裏時量的尺寸,現在略略寬大了些,掐掐臉,鏡子中的她,臉小了些。
不知道趙晟又是怎樣了。
用了些食物填填肚子,讓人也給送她來的人準備好休息的地方,這些人此刻并非是祁晉休派來保護她的,嚴格來說應該是大祁的使臣。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什錦連忙起身,還沒回過頭,便從身後被人緊緊的抱住。
急促的喘息打在什錦的頸脖上,有些癢。
“什錦,你回來了。”趙晟以爲,什錦趕不過來了。
什錦轉過頭,看着趙晟,他瘦了,摸上趙晟的臉,眯着眼睛,“是啊我回來了,你看我都瘦了,可是爲什麽你還是這麽俊朗。”
趙晟輕笑,“你來的真及時,明日是登基大典,登基大典過後,蘇家定然要開始施壓。”
什錦推開趙晟,從懷中掏出盟約條件,“趙晟,你看!”
趙晟拿過簡單的紙,上面蓋着玉玺,雖然簡單,但是這隻是一個盟約條件的大概。
“我現在可不是甯什錦了,我現在是大祁皇後的侄女,即将與大業和親的翁主,這盟約條件是我的嫁妝!”什錦得意道。
這份簡單的條約解了趙晟的燃眉之急。
他連夜出宮的消息必然瞞不住東宮,前往皇子府,皇子府能有誰,蘇清顔心中隐約已經有了感覺。
“芷蘭,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她回來了!”蘇清顔頓時生出煩躁,她還什麽都沒有做,她不是說要給她一年時間,正大光明的争取嗎?
騙子!
芷蘭拿着蘇清顔的令牌,連夜趕往将軍府,蘇夫人怒不可遏,“出征前才說的好好的,顔兒手上的傷疤都還沒好,未來的皇上是準備出爾反爾嗎?”
趙晟一晚上沒有回宮,他抱着什錦入眠。
懷中的人帶來了無比的安心,讓他這段日子來的疲倦一掃而過。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延後了,太子稱病,多日以來的征戰以及回宮後伺疾都沒能好好休息,在登基大典的前一日,病倒了。
說的有理有據,但文武百官卻是面面相觑,太子連夜出宮的消息,可是都知道的。
現在登基大典說推遲就推遲。
孝惠帝也是提着心,卻見到趙晟拿着與大祁的盟約條例給他。
更沒想到,什錦竟然是去大祁争取這個東西。
什錦正大光明的出入皇子府,随身攜帶大祁的侍衛,祁晉休在什錦走之後沒多久,又吩咐一隊人馬,趕到善都倒是繞過了遠路,直接是準備在善都等什錦回來的,卻不想什錦反而先到。
來的人住在客棧,除了宮女侍衛,大祁的女子衣衫,還有大祁的宮裝,作爲大祁的翁主自然是要穿大祁的衣服。
因爲趙晟還未在朝中公布,所以蘇清顔不知真相,匆匆趕過來質問什錦。
什錦正打算離開皇子府去客棧與祁晉休的人彙合來着。
“甯姑娘,好久不見。”蘇清顔冷靜的乘着氣兒,身後的芷蘭和七月都冷着臉看什錦。
肯定是興師問罪來了,什錦眨眨眼,“側妃娘娘好久不見,有話裏面說。”
又帶着蘇清顔進去,讓侍衛在外面守着。
“你不是說,要正大光明的争奪嗎,不是要給我一年的時間嗎,可是,現在才兩個月,你爲什麽又回來了!”蘇清顔冷眼質問什錦。
“是啊,我是想正大光明來着。”什錦笑的無辜,“可是側妃娘娘,你用蘇家像趙晟施壓,逼迫趙晟與你圓房,這是哪門子正大光明的手段。”
“我和他成親,就算沒人逼迫,圓房也是規矩。”蘇清顔沒有半點退色。
“可你和他成親,也是逼迫,我覺着,就算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你也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心裏有你。”什錦如實說,話卻刺耳的很。
蘇清顔拍桌,兩個月來苦等的怨不敢發洩在趙晟身上,此刻統統發洩給了什錦。
“如果我和他有了孩子,他心裏一定會有我的存在。”
“都說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可是在你這裏,卻是乞求感情的工具。”什錦再不給蘇清顔臉面,一個永遠在奢望着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的人,是不能讓人憐憫,隻能讓人感到厭煩的。